當今聖上即墨青是個人人皆知的草包,他能當上皇帝少不了呂后的扶持,呂后一生無子無女,自然別的妃嬪也不會有皇子,最毒不過婦人心,先帝離世之際,血脈竟只有一位皇兒。

即墨青不過賤婢所生,呂后願意去母留子把他養在名下已是對他最大的恩賜。

傀儡皇帝,太后垂簾聽政,怎麼看都不像個好兆頭。

兩年前的皇會,奪得榜首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她是自願入住洗梧宮,常伴呂后,是她自已的選擇。

也許之前她是個不諳世事的世家小姐,可隨著年紀的增長和雙親茶餘飯後之間的交談,她越發覺得有這麼個耀眼的表哥,讓她不安的厲害。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世家大族的相處之道,她如此聰慧怎能不懂。

微生家和聞家共同活在微生鶴聽的羽翼之下,聞茵心疼她,更恨自已不能為她做些什麼。

也大概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有了自已的小心思,人人都以為甚至包括聞父聞母都認為聞茵是運氣好,才奪了這榜首。

實際上是她自掏腰包買通了考官,拿到了那命題,不眠不休刻苦練習了一個月,才能裝作若無其事又受寵若驚的模樣。

朝堂之上,局勢變化太快,微生鶴聽手握兵權,哪怕英烈滿堂也不足以支撐皇家的猜測之心。

微生哥哥,我不要成為你的負擔,我要成為能保護你的一柄利刃。

微生鶴聽本以為她們倆應該不會在有見面的機會,就算有見面的機會也不知道會是何年何年,沒成想這天來的這麼快。

南方的大雁帶來了無盡的思念,也帶來了寒冬的刺骨寒氣。

祖母去了。

微生鶴聽收到家書,不敢置信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渾身冰冷,凍的手指頭泛紅,水珠落在信紙上方知疼痛。

“將軍……您節哀,老夫人她也不願意您如此難過。”

微生府的家奴見她如此心中也不好過。

“我明白的,你在外等我片刻,我收拾收拾就跟你回去。”

明白了她的意思,家奴退了下去。

微生鶴聽也不明白自已現在是個什麼樣的情緒,只覺得一口苦味遍佈全身,無力感在全身瀰漫。

她本該怨恨她,怨恨她讓什麼都不懂的自已揹負上這麼多不屬於自已的責任,直到現在這一刻,微生鶴聽想愛是大於恨的。

褪去她的強硬,她也只是個普通的性格稍微有點古怪的老太太。

微生老夫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年幼時她就聽孃親說過,微生老夫人是個厲害的人物,她與微生老太爺相識於亂世,她的父母均死於戰火之上,就只因為微生老太爺在路邊見她可憐,給了她一個可以果腹的白麵饅頭,她便鐵著心跟著他。

從南到北,從夏天到冬天,這個固執的姑娘有自已的執念,微生老太爺本沒有娶妻的想法,處於亂世之中,國不平何以為家?

她不聽她也不信,最後戰事停了,他們也成親了,有了兩個活潑可愛的孩子。

放不下的還是邊境的百姓,微生家一代又一代守護著那兒,養大兩個孩子照顧整個微生家的老老少少,微生老太爺常年鎮守邊境,家裡家外都是靠她一個人操持。

本想著孩子都大了,也都娶妻了,可以歇一歇了,微生老太爺去世的突然,留下孤兒寡母,她的心怎麼能不痛呢?

虎父無犬子,兩個兒子個個都不是孬種,老子走了兒子就頂上,有微生家在一天西涼蠻子就別想越界一步。

聽聞二子全軍覆沒隕落於玉霞關,她一個人坐在微生府的庭院中間許久,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又在抱怨些什麼呢。

在微生府亂成一團糟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鎮定自若應對一切,前方傳命的先鋒回來,所有人都等著看她的笑話。

“我只想知道吾兒是不是奮戰到最後一刻,有無退縮?”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微生老夫人紅著眼,硬是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她不會讓任何人輕看微生家一分一毫。

微生家走到今天這一步,微生老夫人功不可沒。

孃親在信中寫到微生老夫人三年前就染上了重疾,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她是帶著笑走的,沒有遺憾,她是去找他的丈夫和孩子了,辛苦了一輩子是時候該歇一會了。

三年前……

她竟一個人撐了如此之久……

隨便收拾了一些細軟,吩咐好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巡邏邊境防線排班,微生鶴聽才安心跟著微生府的家奴趕往汴京城。

離開時不過十四歲少年郎,回來已是十八歲束髮之年。

快馬加鞭身旁的景色越來越熟悉,和四年前一模一樣,只不過更加繁榮昌盛。

“麻煩通報一聲,微生府長孫微生鶴聽在此,速速開啟城門!”

汴京城的守城小兵看清來人的樣貌,迅速開啟城門。

城門角落裡的粉衣女子遠遠望著微生鶴聽,他和三年前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在邊境長年累月的風吹日曬,面板粗糙黝黑了些。

和她記憶裡面的少年身影緊密重合,是她心心念唸的心尖人。

“也不知道蘭庭郡主是發了什麼病,一大清早站在這裡,真是捉摸不透,”

“誰知道呢?不過這蘭庭郡主可是太后身邊的紅人,唉,咱們苦幹一輩子,還不如別人直接認個親戚過的舒服,世事無常誰又說的清楚。”

守門的衛兵在紅衣男子走遠之後才敢竊竊私語,生怕被她抓到了,聽說背後說她壞話的都會被拖下去打的皮開肉綻。

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將軍府”,左右兩邊的古銅色石獅子震撼十足,只是現在掛滿了白色的布條,增添了幾分淒涼。

微生夫人在門口等候她多時,見微生鶴聽回來了,直撲進她的懷裡,低頭哭泣。

“我的兒啊,你可回來了,你可回來了!”

微生鶴聽輕輕地撫摸她的後背,讓她冷靜下來,微生老夫人這麼一去世,微生家再次亂開了鍋,才特意修書讓她回來主持大局。

“我們進去再說,在門口不像樣子。”

勸慰了一會,微生夫人才擦乾眼淚,微生鶴聽扶她進去,和她想的一樣,嬸孃帶著堂姐在祠堂哭哭啼啼的,見她來了才止住哭聲。

微生老夫人過於強悍,這麼多年把微生府照顧的井井有條,這兩個兒媳也不用操心這些事情,都是微生老夫人吩咐她們做什麼就做什麼,現在六神無主,亂成一鍋粥。

“都別哭了,祖母也不願意看你們這樣子,汴京微生府豈是遇事就軟腳蝦的地?”

微生鶴聽這話倒是把她們問住了,面面相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微生鶴聽吩咐下去,微生家這三天都拒不迎客,三日之後賓客均可來祭拜頭七。

回房換上孝服,作為微生家名義上的“長孫”領頭帶著微生家後人跪拜謝老婦人和祠堂裡的列祖列宗,行完了所有的大禮,微生鶴聽叫退了家僕和婢女,只留下微生老夫人的兩位兒媳和她的嫡親堂姐。

微生鶴聽知道這個時候得把事情給她們說清楚,提前做好未雨綢繆的準備。

關上門,面對微生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微生夫人和嬸孃堂姐也是心裡咯噔一下,以前從未見過微生鶴聽有這麼大的陣仗。

“我醜話說在前頭,雖然在場的各位都是鶴聽的長輩,可現在祖母去世,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和你們說清楚,又或者說謝的的規矩從此得立起來。”

微生鶴聽這話把人整迷糊了。

立規矩?立什麼規矩?

微生老夫人在世的時候,疼惜自已這兩位兒媳年紀輕輕就沒了丈夫,從未立下任何規矩,也是正因如此,婆媳之間並沒有任何矛盾。

可如今微生老夫人沒了,微生鶴聽知道自已家女眷的性子,沒了主心骨,個個垮著張臉愁眉不展。

“祖母在的時候,她可以為你們把一切都考慮周到,可現在祖母已去,我遠在邊境不知何時能回,這個家你們還要不要了?”

微生鶴聽知道自已得拿出些狠勁點醒她們。

微生府大房是微生老太爺手底下副將的出身,聞家小門小戶與微生家是世交,只能說微生老夫人看人還是毒,這兩個兒媳都不是什麼心狠手辣之輩,但也不夠聰明。

“大房嬸孃,可有再嫁之心?”

大房嬸孃和微生夫人都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

以前是微生老夫人在,有些話怕她們說不開,現在微生老夫人不在了,動了心思的人自已便隨她的意,微生家現在不需要站不住腳跟的人。

“聽哥兒,你這是在說什麼呢!我生是微生家的人死也是微生家的鬼。”

聽到微生鶴聽這麼說,大房王氏立馬就坐不住了,她是個咋咋呼呼的性子。

微生老太爺對自家有恩,爹才把自已許了他們微生家,當家的活著的那幾年對她知冷知熱的,她以後可再也遇不上這樣子的好男人,別的男人她才瞧不上!

微生鶴聽看了一眼自已的孃親,微生夫人搖了搖頭眼神堅定:“你爹在哪裡我就在那裡,這裡就是我們的家。”

清楚明白她們的想法,微生鶴聽心中就有了數。

“嬸孃與孃親既無再嫁之心,鶴聽不在的日子裡,你們要學會操持微生家,不能讓人看了笑話去。”

“祖母生前最在乎的是什麼?是顏面,今日哭哭啼啼的,這不是平白無故讓人看了笑話去,祖母若是在天有靈知曉了,怕是要罵的。”

微生鶴聽幾句說下來,王氏微生夫人紅了臉低下頭,也覺得自已表現的確實上不得檯面,有些羞愧。

“平日我不在家,若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小事就由堂姐斷決,大事就寫信告訴我來判斷做決定。”

“若要是事態緊急,孃親可與舅舅商量,舅舅做事向來一針見血。”

微微頓了頓。

“也可向茵茵……蘭庭郡主尋求幫助,聞家與我們本是姻親,我信得過。”

微生鶴聽深思熟慮一番,家中唯一比較靠得住的只有堂姐微生書清,不會那麼急躁,現在要緊的是把管家人給定下。

王氏做事情太馬虎又衝動,旁人煽風點火一下子就燃了,自已這親孃也是唯唯諾諾的性子,太優柔寡斷也不是什麼好事情,權衡利益之下,管家人還是給堂姐恰當。

對於微生鶴聽這個做法,王氏和微生夫人都無異議微生書清掌家。

微生鶴聽拍了拍堂姐的肩膀道:“以後我們得好好維繫這個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做什麼事情都要過過腦子。”

“嬸孃阿姐不用擔心祖母走後微生家會沒落下去,只要鶴聽活一天,我們微生家就不會倒。”

她也是在喂她們吃一劑強心丸,有她在微生家就不會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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