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咱家今時也放縱一回”,葛盛揮扇打過東歌,“你這武夫,怕是膽小如鼠,想著受罰領罪!”

“我……我哪會!”東歌支吾,眾人一笑。

眾人慢慢講到各自生平、見聞,安槐和上邶的差異種種。吃飽喝足,聽簫渚從屋內取過長琴,於那青石階下席地而坐,撥動琴絃,樂音清悅,歌來豪邁“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他日說離別…”

連穗和小顰收拾殘局,聽得雷聲乍作,連穗慌忙遞過包好的糕點,小顰跑到一旁醒酒的東歌旁邊,“大哥快回去,當職可要當心!”

連穗看向東歌,點頭一笑,“東歌將軍快去!”

……

屋內剛剛燃起了梨花香,葛盛聽見電閃雷鳴,霎時大雨傾盆,他懶懶洋洋在自已的床上翻了個身,一婢女慌慌張張推門進來…

“葛內侍,爺讓您吩咐廚房趕緊制了槐花酥送去…今日朝堂聽說發了好大脾氣,這吃食耽擱不得!”

“啥!”葛盛翻身,優雅理過官帽長纓…

暗殿,北堂今晏似有醉意,他看過葛盛端來的槐花酥已良久。

葛盛站得後背發癢,小碎步一跳,搖晃著甩過裙襬一處水漬。

“爺今日怎麼喝了這麼多酒?”葛盛小步上前,三十多歲的臉硬是熟練地擠出那幾分諂媚,低頭添了茶,垂首站在一旁,臉下一紅,“爺不會發現我們私下聚會,大吃大嚼了吧…哎喲我的小心臟哦…”

“都撤下去,下去。”

葛盛聽見那人吩咐,自已端了盤子,向僕人使了眼色,靈快地退出了殿。

殿外雨水簌簌,北堂今晏一笑清冷,他拿著酒杯,晃晃悠悠不知什麼時候躺到那冰冷的玉床上…孤家寡人,玉座冰涼。

“末將該死,宮中傳人問詢才知王爺受傷”。

北堂今晏睡眼微睜,見東歌扶劍帶盔站在一旁,向身後端著藥盆清水的侍女使了眼色…

“都滾…滾…”,北堂今晏揮手打過銅盆,侍女嚇得慌忙退後。

北堂今晏手心一道長痕赫然滲出紅色,“東歌…你隨本王征戰多年…辛苦你了…如今四海昇平,可本王卻覺得,什麼都好像沒有,什麼都沒變…”

“王爺醉了,末將為王爺包紮”,東歌上前。

“不必了,你我征戰多年,這身上多一道傷有何稀奇…”,北堂今晏一笑,揮過袖,“下去吧…”

東歌在京中已無家人,住處就在北堂今晏暗殿一旁,他離開時,不忍回望,又看那人自憐自傷,只悶悶飲酒。

東歌沒有回自已住宿哦,持傘進了府院。

九方閣,雨溼青苔。夜燈微黃,“當東歌求了姑娘,去替王爺上藥…”

連穗見東歌冒雨而來,她沉靜半晌。

“這些事,該是賀蘭郡主操持的…”

“是末將唐突了,想那刀割的口子血流乾了也就好了,明日煩請姑娘煮了湯藥讓王爺進補…王爺斷腿痊癒,自不怕這些病痛。”

“好”,連穗苦澀,“東歌你不用和我說的細緻…”

東歌拱手,毅然轉身,不知是氣還是平靜…

連穗看見那人身影消失在雨夜,她想笑著,笑著不知又怎麼落下淚來…

提了青傘,雨夜奔著跑著,直達暗殿。殿旁侍衛睡意沉沉,驀然睜眼,一旁陳放的藥瓶布帕被人一把端起…

連穗步進殿內,一處燈火沉寂,她放輕步子走到那處。那人睡容沉靜,那樣清俊的臉,沒有怒氣,沒有那般高不可攀,她在好久以前似乎見得——

木片滑過傷痕旁的面板,取了藥粉研上,紗布纏過一圈一圈,那手不知不覺間,被纏成了粽子般。

連穗一驚,褪下幾處打好了結。轉身收拾過藥瓶,連穗動靜很輕…

“我以為,你心裡一點也沒有我…”,榻上人沒有睜眼,說的話卻清清楚楚,不似夢話。

連穗不語,淡淡搖頭,心下一笑,“我不是你的纓兒…”

苦澀起身,轉身離去,那人忽得起身,一把拉過她,只甩到床上…

“你為什麼還要關心本王?”北堂今晏的眼,渴求著回答。

“東歌將軍幫過我,他擔心你的傷勢,託我…”,連穗啞然,在看見那雙眼的瞬間。

“為什麼不說話?”北堂今晏聲音不大,聽來倒向懇切真誠,“為什麼不說你怎麼脫險?不問我傷還疼不疼?不讓我自稱本王?不罵我騙了你…不說你喜歡我…”

連穗的心有了起伏,腦內空白著想要說點什麼。

“不說話,那這嘴生著,又何用處?”北堂今晏俯身,一吻繾綣。

連穗看見那人伸過纏布的手,貼過自已的臉頰,她緊攥著手,想到這人快為她人之夫,落下淚來。

“你受傷有傷”,喘息起身。

那人不由分說,又吻了上來,動作更加深入纏綿,沉醉其中。唇瓣柔軟細膩,急切吮吸過連穗頸間,不由那人反抗,似乎志在必得,非把那人揉碎不可…

“本王是讓你看清自已的心”,北堂今晏說著,按著連穗雙臂的手扯過那浸血的紗布,他嫌礙事。

連穗的手被按得生疼,她說出的任何話,怕都是此刻的催情符。

“你要像村口的野狗一樣嗎!”連穗的唇被啃的青白。

北堂今晏沉醉留戀,不達饜足只不罷休…

“是又如何…”

男人不顧身下的人反抗,屋外暴風驟雨,正如此刻。似不忍傷到那人,又似連懲作罰,心內不甘,幾聲動情喚過“穗穗”,北堂今晏瑰麗的容顏終於倦怠,抱緊那人沉沉睡去…

翌日起來,連穗身似散架,睜眼不見那人。

北堂今晏整裝待發,端著一物走了進來,似神清氣爽。

“擇了槐花,那婆子做的入不了口”,北堂今晏笑意清明,好不少年。

連穗似乎忘記自已要發作的氣,穿著素白裡衣,和北堂今晏伏在桌案邊,連穗說來認真,讓那人擇取那些灰色部分出來…

“這麼複雜嗎”,北堂今晏認真的模樣,是連穗沒有見得的。

她側目閃爍,看那人細長的手動來動去,長睫微動,唇紅未啟。

待那人弄好,連穗撿過地上紗布,又從桌案取了新的替那人敷藥包上。

那人灼熱的眼神,她只好迴避。

之後,北堂今晏藉著手傷,用食飲茶都讓連穗代勞,一勺一筷。

連穗有時候生氣了,又只一笑苦澀。她做不了什麼,真真假假,是夢是醒,有時候她都不知道。

她不願主動接觸,畢竟那人不屬於她。

那人便發了怒,非要她親力親為給自已換藥送飯……儼然幼稚不及。

一日,連穗接過簫渚手中的白鴿,於弄玉閣窗邊放飛,一笑釋然。

“我再教你一句”,簫渚轉身,淡青的袍拖到地下,“山高水長,一行珍重”,他提筆寫下幾字,贈予連穗。

王府的人開始忙了起來,連穗也會幫著眾人做些小事,有幾個婆子看不過去,私下議論“這姨娘好生豁達,王爺和郡主成親,倒一點也不含酸捻醋!”

飛花閣三樓窗畔,北堂今晏垂眼看見簫渚給那琴掛上紅纓,抬眼似無意瞥了自已這處,簫渚收過幾處琴譜,又起身懶懶散散行至窗前,將窗戶盡數關閉…

看九方閣苑廊空空,小顰跑進和跑路過的婆子打了招呼,墨眉微顫,北堂今晏垂眼淡淡。

一日後便是婚期,城內關上門,非許不可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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