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重啊,不吃不喝幾天也不見你瘦啊…山野村婦是不一般。”

那人雙臂有力,步履輕盈, 被不穩不重扔到床上,連穗支著一臂,嘿嘿一笑,“…那藥不用了…我已經好了,真的!”

連穗眼睛機靈轉著,又不敢呼吸。

“那就不必留了…”,北堂今晏揮過長臂,,玉瓶滾落地上,冰冰涼涼,清清涼涼,連穗已經。

北堂今晏一個歪身,半個身子附到連穗身上…

呆呆半刻,大手撫過連穗的臉,北堂今晏起身,打量著身下那人,模樣好笑,驚弓之鳥…

“莫行荒唐之事”,連穗嘴唇輕抖,起身,北堂今晏被推開…

男人眨巴眼,“今日不行也得行!”

連穗愕然,屋內燈光眩得整個屋子溫暖發亮,不及反應,北堂今晏的雙唇輕柔貼了過來…

細睫輕顫,連穗任由那人吻過自已的唇,那動作輕柔認真,男人的手攀上了她的臉,溫柔極了…

連穗靜靜閉上了眼睛,手不知不覺地扶過北堂今晏的肩。一吻牽纏作引,男子的手滑過、貼在女子腰部,連穗生澀,左手撫過那潔白無瑕的臉…

待狡猾的手解過腰帶時,連穗清醒,一瞬繃直身,“阿晏,你記不記得我在塗山說過的話…”

“怎麼?不肯沒名沒份跟著我?”北堂今晏坐在一邊,有些不悅。

連穗搖頭,“我其實不在意這些”,她現下心裡很亂。

“山無陵,江水不竭…這天下太大,我沒見過的…太多,我想,不明白就不明白了…”,連穗抬眸,“但是我想明白,此刻在我面前的你,明白你的心…”

“明白本王什麼心?”北堂今晏容色清俊,又似平靜極了,“我只問你,是不是喜歡本王?是不是…”

“我喜歡你!”連穗急道,坦誠得令人震驚,清明的眼籠上朦朧,她伸手牽過北堂今晏的手…

“此刻在我面前的人,不是什麼王爺”,十指相扣,“我從來只當他是丈夫,如塗山那樣,若是負我,自當休棄,各自歡喜—”

北堂今晏看見女子的手握住自已,暖暖柔柔。

“平日家,叫你這山野村婦不要讀那些混書…”,北堂今晏話雖如此,大手又任那人抓著。

“阿晏,你…也喜歡我嗎?”連穗目光澄亮,在燈下分外楚楚。

北堂今晏一驚,那樣的毅然坦誠令人側目,他清楚看見連穗朱唇啟合。

女子顏如渥丹令她這人這話多了姣麗蠱魅,北堂今晏思量著什麼,不甘多想,俯上身去,一吻強勢,那唇柔軟細膩,再不能壓制……

溫柔纏綿、熱情輾轉,兩人耳尖紅透,雲裡霧裡……

一宿過去。

從榻上滾落,連穗卷著大半截雲被,觸到地上冰冰涼涼…

北堂今晏早就醒了,他側臥著,噙著笑,打量著好笑的這人…

連穗思量這一夜荒唐,到底是不是藉著那後起的酒意?

“地上涼…”,北堂今晏又是一笑,“怎麼?將本王吃幹抹淨就不認人了…”

連穗耳尖一下紅透,她模糊想起夜間,耳鬢廝磨、呼吸吐納間,繃直的腿,她指尖快扣進那人脊背…她喚那人阿晏,也聽得動情喘息間,幾聲帶顫的“穗穗”近在耳畔…

她哭笑不得,抿嘴側過頭。

“起來…今日午後回府,做不滿三道菜就別進本王的房門了!”北堂今晏起身,自慢條斯理地穿過朝服…

連穗一想這人還擺起來架子,連忙起身。

“說了不許在我面前稱本王的!”連穗氣著,又撿過地下被子。

起身“哎呀”,只軟軟坐到床上,北堂今晏見勢一笑。

臨走以前,又俯身低沉著嗓子,“怎樣?本王行是不行…”

此話意味深長,連穗皺眉躲過那人的眼神,聽得那人整裝待發,踏步出去…

連穗一笑,看見地下的藥瓶,又慌忙撿起…

午後,驚雷一響,天空中落下滂沱大雨…北堂今晏遵了太妃之意,宿在宮中…

次日,連穗看著刺繡的小顰,百無聊賴,她想起塗山的竹林,似乎嗅到那久違的清香…

想到那人府內的飛花,她走到飛花閣,葛盛向她打了招呼,“連穗姑娘,爺在暗殿…未曾傳召…”

連穗心想,她為什麼要等人傳召?只開門見山,“我不是來找你們王爺的。”

連穗看過一旁靜靜的花樹,唯有幾處殘花,青石地下亦是一塵不染…

“葛盛大哥,我想出去走走…”

“這……爺並沒有說過,姑娘可以出門了…”

連穗淡淡垂眼,原地轉了個圈,懶懶轉出了院…

是夜,飛花閣。

北堂今晏看見連穗擺上的三兩菜式,那人雙手撐臉,笑意盈盈…北堂今晏只覺不懷好意。

“阿晏,不是說做了菜,不會再關我在這裡嗎?”連穗嫣然。

“問東歌要牌子,帶了衛從,誰管你這山野村婦去哪耍玩?”北堂今晏似乎並不在意。

“哎,那槐花酥呢,怎麼還不制來?”北堂今晏嚼過香糯的米飯,眼中一亮。

“我說過,槐花酥要你幫我”,連穗沒耐心道,夾過盤內一塊藕盒放到嘴裡…

“不過你怕是難以屈尊,忙著你那些政事,只會覺得做槐花酥這種事情難登大雅之堂吧!可是,人能哪天不吃飯呢?”

北堂今晏見連穗說得有條有理,難以反駁…

“乏了,收拾好趕緊上來替本王暖床…”

北堂今晏回府已晚,在宮內應付朝臣那關懷敬賀已是疲倦,腿時常陰冷,把連穗抱在懷內的時候,他又覺得比任何靈丹妙藥管用,腿又不疼了…

“你身上是什麼香”,漆黑屋內聽得北堂今晏出聲,他的手摸過連穗胸前,遊走幾回又才停下,安靜時刻,只嗅到一股清幽藥香…

“是簫家小妹給的藥…”,連穗答來,清楚了當。

“簫渚?”北堂今晏變了臉色,“你幾時又見那廝?”

“他很久不進府了…莫不是你趕了他?”

“本王怎會計較那陰陽不分的樂子!”北堂今晏用力捏過連穗,“不過,你可記住!你是我的女人,不許再與那人來往!”

連穗哭笑不得,“不行,我希望你別太幼稚。簫涓教我認譜習琴,也不悶嘛”。

連穗語音平靜,聽得身後人似沒了動靜,沉沉睡去,她無奈一笑。

一過快小半個月。

連穗有時會把街上帶回來的新奇玩意給北堂今晏一一顯擺,她也聽見北堂今晏提起自已母妃名中帶“槐”,連穗沒有再做槐花酥,她想應季採得,佐了蓮子粥荷葉雞,那更是地道…

一次,北堂今晏在飛花樓頂,見得簫渚與連穗同席而坐,簫渚撫琴,連穗作畫。北堂今晏即命人要遣簫渚出府,見到連穗畫的那四仰八叉的螃蟹,又聽女子振振有詞“外人見你是王爺威勢氣概,我只會覺得你小氣心眼…”

北堂今晏啞口無言,臉色氣得清白。似朝堂有變,他消失個兩天,又才喚了連穗讓她給自已身上敷上改制的“黑玉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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