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的意識重新匯聚,紛亂的色塊聚合形成眼前新的世界。

“這是哪裡?”

袁笙怔住了,他的手中握著一隻火把,熊熊火光照亮黑暗,讓他能夠勉強看清四周的環境。

灰白色的鐘乳石柱,怪石嶙峋的牆面,牆角臥伏著噸睡的蝙蝠共同組成一個標準的巖洞體系。

空氣有些潮溼,瀰漫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的腥味。

腳下是一條小溪,灰黑色的水流擠過凹凸不平的坑窪,氣勢絲毫不輸於穿山越谷的長江大河。

俯下身子嗅聞,河水臭乎乎的,迎面而來的潮氣更是幾乎要將袁笙手中的火把熄滅,他連忙站直身子,拍拍膝蓋上的塵土,順著溪水的流向朝上游走去。

“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火光照耀下,袁笙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的神情。

【僕人】阿蕾奇諾那冰冷的聲音此時還猶在耳畔,心臟被刺破的劇痛,此時也在刺激著袁笙大腦裡的每一根神經。

對於有過多次死亡回檔經歷的他來說,死亡已經是再正常不過的午後小憩。

只是如今夢醒,卻不知身在何方。

與第一個任務中的死亡回檔相比,袁笙現在有種蒼白的空虛感與記憶上的割裂感,彷彿眼睜睜地看著自已的時間被割去了一塊兒,有些茫然無措。

是那個女人把自已帶來這裡的嗎?她為什麼會出現在璃月總務司?又為什麼要殺死自已?

對方的行動【規則】能否用理性分析的方式得出結論?

根據臨死前的記憶,袁笙推斷對方想要殺死的並不是他,而是擅離職守的凱瑟琳。

在進入詭異提瓦特大陸之前,針對遊戲劇情,袁笙就有過這樣的猜想。

他覺得作為至冬的仿生人偶,凱瑟琳很有可能就是愚人眾埋在其他六國的暗棋——

至冬是在用這種方式對六國進行滲透,掌握冒險家協會的動向;六國自然會對這個仿生人偶存有戒備之心,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至冬的那些執行官指不定還有怎樣的高明手段呢。

或許,凱瑟琳的體內一直都有某種隱秘裝置,可以讓她在不被六國監視的情況下向至冬悄悄輸送情報……

這僅僅只是袁笙的猜測,沒有現實依據做支撐,但並非無稽之談。

至少現在發生的情況,就可以視為一種佐證。

在詭異力量的影響下,他作為旅行者,和凱瑟琳交換了身份,而且擅離職守闖入璃月總務司——

這一系列舉動看在至冬眼裡,就是自家間諜人偶突然失控,還跑到璃月總務司去,要向七星投誠!

因此,主掌至冬諜報機關的【僕人】出面,硬闖總務司也要殺掉他,以除後患。

嗯……

搞清楚【僕人】為什麼要殺自已並沒有什麼用處,真正重要的是,一個袁笙之前並沒有考慮到的組織現在進入到了他的視野之中——

愚人眾。

這個組織的出現,似乎總與陰謀詭計掛鉤。

難道說愚人眾就是璃月港危機的根源所在?

聽起來再合理不過了。

袁笙深吸一口氣,表情也凝重了幾分,如果是這樣的話,整件事只會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水聲越來越大,溪水漸漸變得湍急,寬度也從之前的半米多變成了三米,袁笙在水中照著自已的容貌,不禁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我是誰?

不是哲學概念,而是現實意義上的“我是誰”。

第一天,自已和冒險家協會的凱瑟琳身份互換,現在凱瑟琳被【僕人】殺了,那麼自已現在又變成了誰?

是恢復玩家的身份,還是再跟另外的什麼人互換身份?

等等……玩家的身份?

如果自已現在失去了所謂的玩家身份,系統被ban這件事情也就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釋!

也就是說,系統大機率還會賦予他一個新的身份……

正行走間,袁笙驀地停下腳步。

他注意到河對岸的石壁上有熒光粉的痕跡,似乎是什麼人在上面留有字跡。

線索!

袁笙撩起褲腿剛想要趟水過河,卻又停了下來,自言自語地喃喃道:

“嘶……這水不會有毒吧?”

完全有可能。

袁笙想起了之前在往生堂地下隧道的經歷,萬一這水真有毒,且不說一沾面板就死,就是理智值哐哐往下掉他也受不了啊!

但眼前這麼明顯的線索又不能放過。

牆對面的字跡很亮,但筆畫太小;作為新時代大學生,袁笙儘管不戴眼鏡,近視還是多少有點的,眯了半天眼也看不清楚。

必須過河,但他又不想冒著風險接觸河水;這水黑糊糊的,看著怪滲人的,一準有毒。

這河目測有三米寬,而袁笙的立定跳遠記錄為二點六米;就算人在緊關節要的時候能爆發出巨大的身體潛能,但這要跨越的距離未免也忒遠了點。

難搞呦。

袁笙深吸一口氣,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眼神變得堅毅起來,向後倒退數米擺出衝刺架勢,雙手交叉拍了拍,像個拉單槓前拼命往手心裡抹鎂粉的運動員。

幹啦,厲鬼們!

他右腳一蹬地面,一個加速衝刺向前跑去!

不成功,便成仁,今天就是今天了!只要能跳過……

咦。

等等。

袁笙眼神猛然變得有些渙散,雙腳呲著地面,在河邊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木木地看著來時路,心想,我幹嘛要跳過去?

對呀,我幹嘛要跳過去,原路返回不就好了——

回到之前河距較窄的地方,輕輕鬆鬆就能到達對岸。

沒有豁然開朗的喜悅,沒有柳暗花明的慶幸,袁笙一邊往回走,一邊生出一股無名的懊惱。

自已這是怎麼了?

怎麼會犯如此低階的思維錯誤?

袁笙的性格就是這樣,在現實世界中玩遊戲打團,哪怕打贏了,自已這波要是沒有發揮好,他依然要說一句:

這波我的。

說不上執拗,只是有點輕微的完美主義。

這讓袁笙幾乎無法接受剛才自已一瞬之間的愚蠢,仿若頃刻間飲盡十年冰,心涼到死。

他沉默地走在河邊,水聲喧譁,在洞穴裡迴響,透著一股悲涼之意,彷彿少女的哀哭,有種魅惑人心的力量。

聽久了,會感到毛骨悚然。

袁笙現在就很毛骨悚然,他不禁想到,自已是不是被什麼詭異影響了,才會犯下如此低階的錯誤。

他學過奧數,練過圍棋,打過原神;

他中學時代幾乎每一門考試成績都能在班裡獨佔鰲頭,離散數學回回滿分,九連環玩得跟花一樣,還在區級的辯論比賽上拿過獎項,精通高等元素論,深淵更是每一期都能用基礎配隊打滿!

慎獨而不莽撞,嚴謹而不拘泥,思維活躍、邏輯嚴謹,這一向是袁笙對自已的認知與要求。

詭異世界危機四伏,稍有疏忽便會萬劫不復!

世界將【規則】明示,自已卻因為愚蠢而無法勘破,這是袁笙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他灰心了許久,自嘲似地嘆息著。

唉。

怎麼著相了啊?

焯。

一定是因為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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