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笙的脊背顫抖了一下,臉色複雜地說道:

“姐姐……對不起嘛,原諒我好不好?”

“討厭!”

百曉恨恨地罵了一句,抽泣兩聲,這才鬆開袁笙;她的一隻手筆直伸出搭在對方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在他眼前比了一個“二”的手勢:

“要我原諒你也可以,答應我兩件事。

“第一,你以後不準再這樣重色輕友,不能為了和凝光大人貼貼,裝傻不幹活!

“第二,沒有我的允許,你,你不準隨便親我,尤其還是當著百聞的面……”

她越說越小聲,白皙的臉龐上泛起一朵紅暈,狠狠一甩腦袋側過頭去,嘴裡噴吐熱氣的同時,伸手在臉頰邊使勁地扇著風。

夜晚,天涼如秋,她卻在用天氣燥熱來掩飾自已的羞赧。

袁笙聽話地點了點頭,這會也不叫姐姐了,而是露出一副乖巧的樣子,扯了扯百曉的袖子。

兩人同時笑了,靠在欄杆上仰天望月,百曉咬著嘴唇深呼吸一口氣,看樣子像是解開了一個心結。

袁笙主動開口調笑道:

“我們這樣胡鬧一天了,工作內容全都丟給百聞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你還說呢?”

百曉戳了戳他的臉蛋,抱起肩膀氣鼓鼓地說道:

“要怪也都怪你,重色輕友!

“話說百聞最近也怪怪的,要是以前我們敢這樣做,她肯定要罵我們的……哎呀算了不管了!”

袁笙輕嘆一口氣,接著說道:

“不只是百聞,凝光大人也說要我們破鏡重圓,她說自已不想看到我們這個樣子……”

“誰要跟你破鏡重圓,哼,頂多,頂多是和好如初罷了……”

袁笙乜斜著眼睛偷偷觀察著百曉的神情,不動聲色地說道:

“嗯,其實我在想,今天給凝光大人惹了這麼大的麻煩,算是曠工一天了——”

“怎麼能算曠工呢?”百曉瞪了瞪眼,打斷道,“我也幹活了好吧,話說你不也是嗎?”

說著,她壞笑著捅了捅袁笙的胳膊:

“哼,白天的時候是不是想跟我道歉又覺得不好意思啊?因為心中有愧,所以才沒有主動跟在凝光大人身邊,一整天都在四處巡視?”

“你怎麼知道的?”

“哈哈!被我抓住破綻了吧百識,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會不顧朋友的人,好啦我原諒你了!”

百曉笑道:“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嘿嘿,因為我也在做跟你一樣的事呀。

“你想,早上的時候我一時氣急沒忍住,公然忤逆了凝光大人,我也不好意思待在她身邊啊,只好到處亂逛,嗯,順便檢查一下那些千巖軍有沒有在好好幹活!

“結果我每到一處,他們就告訴我,哎呀,百識大人剛剛來過啦,對他們進行了真切樸實的教導,他們正在悉心改進什麼的……”

說到這裡,百曉忍不住噗嗤一樂:

“喂,你今天這一番胡鬧可不只是苦了百聞和凝光大人,還有那些士兵——一天之內接受兩位秘書的檢查,那些平日裡喜歡摸魚計程車兵都快嚇傻了哈哈!

“我倒是輕鬆了一天——”

說著說著,她伸手勾住袁笙的脖子,在他的肩膀上使勁拍了拍:

“喂,我的百識好妹妹,改天要不要配合姐姐我再演這麼一齣戲啊,我們唱雙簧一起摸魚——”

話還沒說完,她就緊接著否掉了自已的提議:

“嗯,不行,這樣太對不起百聞了,而且最近詭異入侵工作本來就忙,等過一段時間吧……”

百曉這傢伙也太能轉移話題了——袁笙皺眉,尷尬地笑了笑,縮在百曉懷裡,接著自已之前的話題說道:

“其實我在想,既然我們為凝光大人增添了這麼多麻煩,要不要準備一份禮物去找她道歉啊?”

“禮物?”百曉愣了愣,“凝光大人會喜歡什麼禮物啊?”

袁笙剛想說話,她卻忽然像是被誰踩到了尾巴似的啊了一聲,揪著袁笙的衣領,一臉壞笑地問道:

“百識,你不會是想套路我吧?”

這下把袁笙都整懵了,他一臉疑惑地搖了搖頭,百曉卻像是更堅定了自已的想法,嘿嘿一笑,擺出一副兇惡的表情質問道:

“說,你想給凝光大人送什麼禮物?你是不是想送她情趣絲襪,又怕捱罵,這才拉著我一塊墊背!”

啊?

我送凝光情趣絲襪?這是什麼清奇的腦回路?!

袁笙拼命搖頭否認,百曉卻根本不管,一個勁地對著他呲牙,自顧自分析道:

“好你個百識!早上招惹完我,一整天連個屁都不放,現在才來找我?還一張口就是要我跟你一塊給凝光大人買禮物?

“好嘛,你這已經不只是重色輕友了百識!你居然妄想壓榨好閨蜜的錢包去給自已的心上人買禮物?真夠混蛋的啊!”

袁笙人都麻了,腦子像是一團漿糊一樣,完全不知道話題是怎麼又被百曉這傢伙牽著走了這麼遠。

他的形象也在百曉的瘋狂diss中,漸漸由【令人不齒的塑膠閨蜜】下降為【凝光sama無可救藥的小舔狗】,然後是【滿腦子瑟瑟的絲襪控變態女】。

百曉一口氣說了足足能有兩分多種,這才終於感到些許疲倦,鬆開袁笙的衣領,長出一口氣靠在了身後的欄杆上。

原本她還氣鼓鼓的,這下子倒像是把一整天的氣都撒了出來,霎時間神清氣爽,撐著肩膀笑呵呵地說道:

“好啦好啦,我跟你開玩笑的。”

袁笙苦著臉,擦了擦臉上並不存在的唾沫星子:

“要是能讓你出氣,這頓罵算我請你的。”

“什麼你請我?這是你欠我的!”

百曉笑得前仰後合,走路的姿勢比被詭異感染的異形還要奇怪,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扶著袁笙的肩膀吼道:

“喂,塑膠閨蜜!”

“什麼?”

“以後你就叫我姐姐吧,我罩著你!”百曉認真道,“什麼時候璃月港收復了,我就帶你一起去給凝光大人買情趣絲襪!

“嗯,就買肉絲吧,我覺得她適合肉絲!”

臥槽,英雄所見略同!唉不對——袁笙搖了搖頭,苦笑道:

“我什麼時候說要送凝光大人絲襪了?”

“啊,不是你說——”

百曉一愣,驚訝地捂了捂嘴,這才反應過來【給凝光大人送情趣絲襪】這件事完全是她剛才為了逞口舌之快而強加在百識身上的。

“那我們送她什麼啊,你有想法嗎?”

話題終於扭轉回來了!袁笙在心裡激動地吶喊著,他看著百曉的眼睛,假裝思考了一陣才給出答案:

“要不,我們送她一朵霓裳花吧?”

“霓裳花?凝光大人喜歡花嗎?”

“當然,凝光大人最喜歡的就是霓裳花——”袁笙眯起眼睛,眼裡閃爍著圖窮匕見的兇光!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緩緩開口問道:

“百曉,你知道——這群玉閣上,哪裡有霓裳花嗎?”

“你說凝光大人喜歡,那我就無條件信你咯,誰叫你是個小變態呢,誰知道你暗中對凝光大人做了多少調查……”

百曉喃喃道:

“至於霓裳花嘛——讓我想想啊,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嘶……”

袁笙極力壓抑著自已吞口水的聲音,眼睛死死地盯著百曉,等待她給出回答。

這一整天的時間裡,他在脫離凝光四處巡視的過程中,也在不斷尋找霓裳花的下落。

群玉閣看似固若金湯,但在往生堂七進七出的經歷告訴袁笙,真正的毀滅與絕望往往只在一念之間。

詭異提瓦特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反轉與意外,畢竟這裡沒有堅韌的邏輯,只有絕對的【規則】。

而【規則】不可視。

系統說得很清楚,霓裳花作為這個任務的道具獎勵,會在任務執行過程中提前發放,且只能用於淨化詭異凝光。

凝光現在尚未被詭異感染,袁笙心裡卻始終放不下。

萬一詭異真的打上群玉閣、凝光受到感染,自已將在一瞬間滿盤皆輸,而且這個任務沒有死亡回檔的機會,悔不了棋,一旦任務失敗,便是萬劫不復!

在這種危機關頭下,自已多一支道具霓裳花,就是多了一分生的希望,也是為凝光穿了一層復活甲。

霓裳花至關重要!

自已找了半天卻一無所獲,袁笙只能把希望寄託在百曉這個原住民的身上。

然而思忖良久過後,她卻攤了攤手,給出一個極其讓人失望的答案:

“對不起啊百識——我實在是記不起了,等以後有機會了我陪你一起去找。”

“噢噢,那好吧……”

袁笙的眼裡瞬間蒙上一層薄霧,難過地擠了擠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身旁忽然竄出一道纖細瘦弱的身影,同時拍了拍兩人的後背:

“嘿,你們是在找霓裳花嗎?”

說話的人是百聞。

“百聞?你怎麼在這裡?”袁笙一驚,連忙追問道,“你知道哪裡有霓裳花嗎?”

“我帶你去找。”

袁笙激動地笑了笑,然而謝字剛一出口,他就忽然愣在了原地,瞳孔猛然收縮,渾身劇烈顫抖起來!

只見百聞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整張臉顯得無比慘白,雙手在虛空裡一抓,手裡立時出現了一把血紅色的詭異匕首!

百曉尖叫一聲,也瞬間反應過來——百聞被詭異感染了!

刀光一閃,袁笙和百曉兩人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同時倒在血泊之中。

百曉捂著腹部猙獰的傷口,抬起臉痛苦地問道:

“百聞,你是什麼時候……”

被詭異附體的百聞冷笑一聲,沒有去看百曉,而是對著血泊之中的袁笙說道:

“還記得你自已在不卜廬下的命令嗎?七星【玉衡】大人?”

袁笙一愣,記憶瘋狂回溯,讓他驚恐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任務第三天,他頂著刻晴的身份帶兵查抄了自已所懷疑的不卜廬——他們在不卜廬內查出了一套神秘的裝置,疑似是藥師白朮揹著外界在進行什麼不為人知的研究。

當時他下達的命令是——立刻上報群玉閣,讓群玉閣派人下來確認這套裝置的作用……

百聞是凝光的情報秘書,得知不卜廬疑似出現重要情報之後,她會親自下來進行調查也不足為奇,而當天正是詭異大規模爆發的日子……

因為袁笙不經意間的一個命令,百聞在下來調查的時候被詭異感染並且即刻返回群玉閣潛藏了起來;

她沒有被隔離審查,總務司交給袁笙的那份名單上同樣沒有百聞的名字!

或許因為她是凝光貼身秘書的緣故,回來得也比較早,那些千巖軍士兵下意識忽略了她;再或者,他們當場就被詭異同化了……

她一直是那個潛伏最深的鬼!

難怪百曉會說,百聞這兩天怪怪的……

百曉臉色蒼白地看著袁笙,顫抖著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龐,眼中閃過一抹哀絕與留戀的神色:

“百識,我現在允許你吻我……”

說完這句話,她的身體就徹底沒了生機。

袁笙緊緊抱住她的身體,嘴唇顫抖著吻她的額頭與臉頰,淚水奪眶而出,用盡最後的力氣發出一聲悲痛欲絕的嘶吼,隨即便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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