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時候，季衿遙拎了整整兩袋食物。
任寧手中還有小半袋，另一隻手拿著那些過年用得到的物品，這一趟戰果累累。
吃了晚飯後，兩人把這些大紅色的物品裝飾在家裡各處，終於有了些過年的氣氛。
任寧看著家裡的陳設，滿意地點了點頭。
季衿遙關於小時候的記憶很少了，家裡有這麼濃郁的過年氛圍貌似也是頭一次。
過年，還有一件事必不可少。
大年三十當天一早，任寧就把季衿遙喊了起來，成功填滿了季衿遙童年的空缺。
小時候季衿遙都是靠著鬧鐘自已起床，基本不需要任寧他們操心，長大了之後更是已經有了生物鐘。
往年她們家也沒有過年的習俗，像這樣一大早就被喊醒的感覺，還真是很新鮮，並且有些煩躁。
季衿遙起床後，任寧就帶著她開始貼春聯，燉湯的時候也拉著季衿遙，讓她在旁邊看著學起來。
這樣忙碌的一天，讓季衿遙對過年的想象幻滅了不少。
做好晚飯後，窗外已經有了稀寥的煙花聲。
滿滿一桌冒著熱氣的菜，卻僅有三人圍坐在桌前。
季曾雖然不怎麼開口，但也沒有擾亂了眼下這和諧的氣氛。
吃晚飯的過程還算愉快，在季曾將要回房時，季衿遙突然說：“爸，等會兒一起看春晚嗎？”
聞言，任寧也有些緊張期待地看向季曾，季曾像是愣了下，才點頭道：“嗯。”
任寧鬆了一口氣，繼續收桌上的碗筷。
季衿遙欣然回：“好。”
季曾見了兩人的神情，心裡也升起一股不知是何般的滋味，轉身回了臥室。
季衿遙和任寧收拾了飯桌，將買好的水果和小零食放在了客廳的桌上，開啟了電視，春晚正開始。
季衿遙敲了敲主臥的門，“爸，春晚開始了。”
門內傳來回應，“嗯，來了。”
叫了季曾後，季衿遙回到任寧身旁坐下。
這時任寧已經嗑上了一把瓜子，電視里老少的明星們也歡聚在一起，唱著開場曲。
季曾很快也從臥室出來，一本正經地坐在沙發上。
任寧看著電視，忽然笑了，不知是被明星們的互動逗笑了，還是感受到了季曾心裡也有些緊張，因此才忍不住笑的。
季衿遙削了個蘋果，分成三半，給旁邊的兩人一人分了一塊。
三人坐靠著沙發，一人手裡拿著塊蘋果在吃。
不記得有多久沒像現在這樣，一家人和諧地坐在一起，歡聲笑語從電視畫面裡，傳遞到坐在電視前的人們身上。
或許還有許許多多的家庭，在這歡慶的節日裡，與親人仍是天各一方。
即使沒能團聚，也會想拿起手機，與他們說上幾句話，大概是因為血緣裡最單純的羈絆。
韓聿和江舟塵回到老家，與許久未見的親人滿聚一堂。
很快，家裡那些十幾二十的人，成為了長者集火的物件，一個不落地詢問著他們的學習感情工作狀況，江舟塵也未能倖免。
齊葉家裡坐著的老人小孩都不少，各個年齡段的人不約而同地聚在一起玩樂，齊葉自然而然坐到了手機遊戲區。
他們圍坐在一起，手機裡玩著同一個遊戲，歡樂的情緒互相感染著。
手機裡陸陸續續收到了好友們的祝福。
齊葉卻絲毫不急，給季衿遙發過去一句：一會兒看我卡點給你發祝福！
季衿遙看了後，回覆：行啊，看你表演。
剛發過去，季曾毫無徵兆地來了一句：“在大學裡成績怎麼樣？”
任寧心頭頓時一緊，埋怨道：“好好看個電視提成績做什麼。”
但這卻是季衿遙上大學後，季曾第一次問起她的成績。
季衿遙心裡還是有些忐忑，把成績翻了出來，遞給季曾。
季曾正在看時，季衿遙的手機又收到了一條新訊息。
季衿遙本沒在意，但又收到一條，季衿遙便隨意瞥了眼手機螢幕。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發現是江舟塵發來的訊息。
上一條不知道是什麼內容，但這一條她看清了，江舟塵問了句：“在做什麼？”
那季曾肯定也看到了，季衿遙的心竟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季曾並沒有說什麼，把手機還給了季衿遙，還讓人意想不到地說了句：“不錯。”
聽見這話，季衿遙的手定在半空中一瞬，才接回手機，連任寧也感到詫異。
這兩個字，她們都未能聽季曾說過。
是真的轉了性子，還是認可了季衿遙的努力？
無論因為什麼，都不重要了。
“上了大學談朋友沒有？”季曾又問道。
季衿遙一噎，“沒。”
季曾的回答再次出乎意料：“不急，慢慢來，談了有空再帶回來看看。”
“……好。”
“嗯。”
回覆完了季曾的話，季衿遙才去看江舟塵的訊息。
第一條訊息原來是一張煙花的圖片，周圍看起來不像在城市裡。
季衿遙：在看春晚，你這是在哪兒？
江舟塵回過來的是一條語音訊息，季衿遙沒敢在眼下這個時刻點播放，選擇轉文字。
江舟塵：我在老家，原本也在看春晚，但是被反覆問了四遍同樣的問題，成績怎麼樣，以後想做什麼，什麼時候談個物件，看他們還有接著問的勢頭，我就找了個藉口出來了，正好看見有人在放煙花。
文字一句句出現，季衿遙不由得勾唇淺笑，照著原話發了三條訊息：
“成績怎麼樣？”
“以後想從做什麼？”
“什麼時候談個物件？”
江舟塵看到這些問題的第五遍詢問後，無奈笑了笑，不再循規蹈矩的回答。
江舟塵：成績我覺得還行，以後想喝著枸杞打籃球，至於物件嘛……我連二十都沒到，不急。
季衿遙又想到：江舟塵的生日似乎是在三月，這不馬上就要二十了？
“友情提醒，二十歲離你兩個月都不到了。”
“歲月催人老啊，你說是吧，季歲月。”江舟塵打趣。
“你也不遑多讓啊，江多愁。”
季衿遙也說江舟塵多愁善感。
韓聿見江舟塵走出去也沒說什麼，偶爾回頭看窗外，發現他在拍照，一會兒又在看著手機笑，韓聿狐疑。
不知不覺間，春晚已是尾聲，主持人帶領著觀眾開始了倒計時：“十，九……二，一！”
這一刻，鐘聲敲響，整座城市的上空都綻放開了煙火，夜晚綻開了花火，新的一歲已經到來。
與此同時，齊葉按下了傳送鍵。收到齊葉整點祝福的，除了季衿遙，還有安遲湛。
回覆了齊葉的祝福，季衿遙也給江舟塵發去了“春節快樂”。
齊葉發的祝福都收到了回覆。
季衿遙也意外收穫了季曾和任寧兩人給的大紅包。
江舟塵收到訊息時，還是0點整點。
“春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