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衿遙短暫地沉思了兩秒。
“不玩了？”任寧問。
“嗯，我回房間了。”季衿遙從沙發上起身。
“去吧。”
季衿遙打了個哈欠，有了幾分睏意。
今天從中午就開始出門，密室逃脫玩到了下午，接著又去海邊，待到了日落才回家，然後就到了現在。
季衿遙拿起桌上的掛飾，是《月又西》密室的紀念品。
她看著那棵梨樹出神，忽的看見鏈環上有幾粒沙子，季衿遙將沙子撥了下來。大概是掉在沙灘上的時候沾到了。
齊葉離開後，季衿遙一個人去海邊待了很久，看海浪翻湧，浪花一次次拍上岸。
她在腦子裡想了很多，回憶了很多事，唯獨那件事她不敢細想。
季衿遙把這個掛飾放回了桌上，就在櫻木花道掛件旁，接著轉身去處理任寧給她的大包小包。
季衿遙整理到一半，聽到季曾走了出臥室。
季曾倒了杯水，問：“怎麼剛才這麼多人說話？”
任寧一噎，“電視的聲音嘛。”
季曾沒再多問，任寧又說：“我去給你熱菜。”
“不用了。”
“多少吃點兒。”
季曾不說話了，任寧便去廚房熱菜。
“衿遙睡覺了？”
聽到季曾說這句話時，季衿遙手上的動作一頓。
“還沒呢吧。”任寧說。
在臥室裡的季衿遙隱約能聽見外面的聲音，季曾的語氣……似乎不像以前那麼疾言厲色了。
季衿遙收拾完東西后，把空的盒子袋子整理了一下，走出臥室，任寧正把熱好的菜端出來。
“媽，我去丟垃圾。”
“順便連廚房裡的也一起拿去丟了。”
“好。”
季衿遙進廚房，季曾還在守著微波爐里正在熱的菜。
“爸……”
“嗯。”
“你臉色好像不太好，沒事吧？”
“沒事。”季曾淡淡說道，與之前嚴厲的他似乎完全是兩個人。
“出去再穿件衣服。”季曾又道。
季衿遙身上只穿著一件衛衣，晚上出門確實有些冷。
“好。”
季衿遙又回房套了件外套，手機正好響了，就順手先揣進兜裡了。
下了樓，季衿遙將垃圾扔進垃圾桶，拿出手機來看。
是江舟塵發來的，又是一張遊戲戰績截圖，一連三局單挑，都勝利了，還發了兩個字，“贏了。”
季衿遙：你和聶照喻solo去了？
江舟塵：嗯，他邀的我。
季衿遙：打得夠狠的。
江舟塵：還好。
三局單挑，擊殺數與死亡數分別是：4比2，3比1，4比0。
虧江舟塵能說出還好這樣的話來。
最後，只有聶照喻一個人受傷地躺倒在床上，頭埋在枕頭裡，不甘地嘟囔：“分明是我先邀請學姐一起玩遊戲……”
結果半路殺出來個朋友，不僅和學姐認識很久，“我還打不過！！！”
“別嗷了！”屋外的聶照喻媽媽大聲道。
聶照喻立刻噤了聲。
受傷的內容又多了一條，他們的媽媽都好溫柔。
雖然大年三十在即，但是季衿遙家如往常一樣，平靜地生活著，無甚特殊。
今天已經是二十九了，明天就是除夕。
吃過午飯後，季衿遙和任寧坐在客廳，一起看著電影，季曾還是一樣在臥室裡。
看著電影裡的結局，闔家團圓，擺了一桌子的菜餚，滿屋都是過年的喜慶氣氛。
任寧頓時覺得她們不應該這樣繼續坐下去。
任寧拿起遙控關掉了電視，季衿遙疑惑：“怎麼關了？後面還有彩蛋呢。”
任寧拉起坐在沙發上的季衿遙，正色道：“要過年了，起來大掃除。”
季衿遙對此話難以理解，“不是吧，咱們傢什麼時候正經過年過？”
“就是因為沒一次正經過，才要動起來。”
任寧找了塊抹布塞到季衿遙手中，“你去擦東西，我去掃地。”
看著任寧風風火火地開始打掃，季衿遙也只能行動起來。
但怎麼突然提起要過年，就因為看電影受到了感染？
季衿遙沒想明白。
平時也會無意識地清掃著家裡，可一旦認真大掃除起來，卻還是有能費一大番周折的角落。
一個小時後，家裡上上下下都打掃了個遍。
這還沒完，任寧又接著說道：“準備出門去超市。”
“去幹嘛？”季衿遙又是一懵。
“去買燈籠春聯和明晚的食材。”任寧理所當然地說。
季衿遙更看不明白任寧這番突然的舉動了。
“往年不都是正常吃個飯嗎，今年怎麼要做這麼多？”
“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已去。”
“去……”季衿遙還是妥協。
一到商場門口，入目就是成片的紅色，十分喜慶。
季衿遙和任寧進入超市內，先挑了幾個小燈籠，又去挑春聯，很自然地融入了這片節日的氛圍內。
挑選食材時，任寧又一次拿起一把蔬菜。
季衿遙低頭看購物車內，已經有好幾種同型別的菜，這些菜的共同點就是：都常常被任寧做成清淡的菜色。
季衿遙忍不住問：“媽，你打算做全素宴嗎？”
任寧轉頭看購物車裡，後知後覺自已蔬菜拿得太多了。
“怎麼能讓你們吃全吃素呢，這些菜看起來都挺新鮮的，一不注意就挑多了，走，到那邊看看肉類的去。”
這幾天吃的菜有一半都是清淡的，一改任寧從前做飯的風格，加上季曾的異狀。
季衿遙還是問出了心裡的疑惑：“爸最近身體是不是不太好？”
任寧腳步一頓，顯然也沒想到季衿遙會突然問起來。季衿遙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想否認過去是不可能的了。
任寧面色凝重，斟酌了會兒，才開口：“其實……就是頸椎有些毛病，這段時間頭很也痛。”
沒想到真的有問題，季衿遙也是一詫，“很嚴重嗎？什麼時候發現的？”
“沒那麼嚴重，也就是前幾天的事。”說這話的時候任寧的表情緩和多了。
聽任寧這麼說，季衿遙才放心了些，“怎麼都不跟我說？”
任寧嘆了聲氣，“還不是你爸嘴犟，說是小毛病，不用告訴你。”
季衿遙無奈，勸說道：“身體比工作重要，該休息的時候也要休息。”
“這不是已經請了假在休息了，好了，也別隻擔心我們，你也是。”任寧從季衿遙手中推過購物車。
“快買完菜回家了，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季衿遙只得跟上，“那就少看會兒電視。”
“你還說我，你也少看會兒手機。”
“我眼睛又沒花……”
“拐彎抹角說我老了是吧？”
“媽，這個肉不錯。”
“還真是，你別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