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禮堂內。

孫浩然一直陪在蘇木的身邊耐心等待她整理複雜的心情。

在待機室裡他們可以清楚地聽到舞臺上的聲音,此時晚會主持人已經做完舞臺開場前的預熱演說,接下來是第一個節目上場了。他們的合唱隊排在第四個,還有時間,孫浩然心不在焉地想。

這是蘇木軟軟的手指扯了扯他的衣角,孫浩然回頭看她,“怎麼了,要喝水嗎?”

蘇木搖搖頭,她小心的看了看周圍的同學,發現每人注意他們倆後,才低聲說道:“就要輪到我們上場了,你去找陳一星跟劉雨婷。”

孫浩然本就有一個意思,他點頭說了一聲好,就出去找人,很快他就回來了。

蘇木本就在等他,看到他儘量剋制自已驚慌內心卻還是因為某些不可抑制的心理性恐懼而微微抖動的臉部肌肉,蘇木才剛恢復的心態又崩潰了,孫浩然才來到她跟前,她就緊緊拉住他的手,悄然訊問,“沒找到?”

孫浩然嚥了咽口水,才搖頭道:“比沒找到人更可怕……”

“到底怎麼了!……”蘇木不禁發出一聲低呼的同時又立刻捂住自已的嘴,她怕自已真的會在失控中尖叫出聲。

孫浩然看到幾近崩潰的蘇木才意識到自已的恐慌不安深深地影響到她,所以他做了個深呼吸強制讓自已安靜下來,“我沒找到陳一星跟劉雨婷,但我在樓梯邊那個儲物室的門口看到臉上帶血的周琴琴,她知道我在找陳一星跟劉雨婷,她也跟我說不要找他們了。”

“還有呢?”蘇木的嗓音在發抖。

孫浩然搖搖頭,“我不信……要去儲物室找,可是周琴琴的眼神真的很恐怖,好像她身後的儲物室藏著什麼跟可怕的秘密,而且……”

“而且什麼?!”蘇木呆呆問道。

孫浩然做了個艱難的表情,然後才語氣干涉地說道:“我好像聞到了一股非常濃重的血腥味……”

聽到這裡蘇木顫抖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她差點癱倒在桌邊還是孫浩然及時伸手牢牢撐住她的手臂,並且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說道:“你撐住啊,我還想跟你商量一下要怎麼處理呢?”

蘇木見他臉色也很難看,只能強打起精神說道:“周琴琴呢?”

孫浩然悶聲道:“不知道,我離開的時候她還在那裡,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

“走,過去看看。”短短的幾秒間蘇木腦子裡閃過很多畫面,全部都是關於林淇、陳一星、周琴琴、呂帆、劉雨婷的,他們最近的行為都很奇怪,但是他們是她的同學,她應該相信自已的同學以及他們不同尋常的行為舉止。

兩人來到儲物室前,周琴琴早已不在,儲物室還是那個在角落裡無人問津、門鎖緊閉的儲物室並沒有特別之處,孫浩然看到儲物室十年如一日的門鎖急出一身冷汗,“怎麼會是這樣?剛才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真的!”

孫浩然的聲音因為難以理解這詭異的一幕而止不住拔高起來,蘇木卻在此刻異常地冷靜,她想孫浩然對自已說過的話,“陳一星離開前交代你對於呂帆帶走劉雨婷還有我昏迷的事一句都不能說出去是不是?”

孫浩然點了點頭,他記得很清楚,陳一星那時的那眼神那氣勢,孫浩然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那好,我們就按照陳一星所說的,對於今天的事一個字都不準說出去!”蘇木定了定神對孫浩然說道。

蘇木堅定的眼神給予孫浩然很大的鼓勵,好像他不是一個人面對恐懼,而是有朋友在同自已共同承擔這份驚悚詭異的沉重心情。

兩人回到待機室看到李曉唐跟蘇立,李曉唐正拿著手機給林淇、陳一星打電話,但是兩個人的電話居然一個都沒有接通,看到孫浩然、蘇木回來,她直接問道:“陳一星剛才不是跟你們在一起嗎?現在怎麼沒看見人?他有跟你們說去哪裡了嗎?”

關於陳一星的事情孫浩然跟蘇木都認為李曉唐有權利知道,不過礙於蘇立這個“外人”的存在,孫浩然跟蘇木也不好跟李曉唐解釋,所以孫浩然對她暗暗使了“單獨談”眼色後,嘴上卻另編了一個解釋,“哦,雨婷身體不舒服,陳一星送她回去休息了。”

“什麼?我最重要的兩個模特今天都不在嗎?”蘇立搶在李曉唐的前面瞪著大眼朝蘇木求證,國慶在海邊拍的那些宣傳圖一上架就售空了,現在工廠裡在還馬不停蹄地發貨趕單中。這次晚會上的衣服是另外一套秋季男女套裝,她本想趁著這次機會拍點現場效果圖掛在公司的宣傳頁面上,這下卻了陳一星、劉雨婷兩大門面效果可就大大降低了!

蘇木此前剛剛經歷過過山車般的心裡路程,才剛回覆點生氣的她一點都不想把自已寶貴的精力浪費在她姐的大呼小叫中,她冷著臉對蘇立下驅逐令,“之前拍的素材早就夠了,我跟朋友們還要忙著上臺表演,你如果不是來看錶演的請你現在就回去忙你的工作,別在這裡妨礙我們。”

兩人是姐妹,蘇立可是經歷過社會錘鍊的成年人,很快就看出自家親妹那股明明很累卻故作堅強的倔強,她認真端詳蘇木,“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很不對勁。”

“沒什麼,可能最近太累了。”蘇木不想多說,在這種時候多說多錯,特別是來自親人的溫情,她真怕自已會卸下心防什麼都說出來。

見她不肯對自已說實話,蘇立也只能作罷,她收起攝像機拍了拍蘇木的肩膀溫聲道:“我去舞臺下看節目,等你這邊節目結束後你再聯絡我,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家。”

蘇木嗯了一聲,表示知道。

在蘇立走後,李曉唐立刻拉著孫浩然走到角落裡,她沉聲道:“你剛才那欲言又止的眼神是什麼意思?陳一星他怎麼了?”

孫浩然苦著臉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了,我只能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你,至於你會怎麼做我不知道,反正我跟蘇木是已經決定按照陳一星的話去做了。”說完,他把之前看到的、經歷過的一股腦全部說給李曉唐聽。

其實李曉唐對陳一星個人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聽完孫浩然的這些話她也是驚出一聲冷汗,她焦急地抓住孫浩然的手,又問,“那林淇呢,陳一星有說要去找淇淇了嗎?從剛才開始我就聯絡不上她!”

“對不起,關於林淇的訊息我們真的不知道,我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蘇木緊緊握住李曉唐的手,她看出李曉唐神色間的不安比他們更深。

李曉唐想到曾經林淇對她說過類似“危險”的詞語,她那個時候沒怎麼放在心上,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她的兩個好友就已經做好“讓李曉唐遠離危險,讓她平安快樂活著”的決定了……想到這裡李曉唐眼眶越來越紅,“他們一定遇上麻煩的事情,為了不讓我們也捲進去,他們才讓我們什麼都不能說,就是為了讓我們遠離危險,平安活著。”

這是李曉唐的推測,可是孫浩然跟蘇木都同意她的話。他們都在網上看過一句話,哪有什麼歲月安好,不過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

輪到合唱隊上場,老師點名的時候發現赫然少了陳一星跟劉雨婷兩人,但是上臺時間迫在眉睫,也只能硬著頭皮上臺演出。

孫浩然、蘇木、李曉唐三人前一秒還在經歷朋友“無故失蹤”卻口不能言的痛苦,下一秒就要以高昂、靚麗的表情去唱紅歌。站上舞臺,耀眼的燈光打在三人的臉上,臺上是一片緊張的氣氛,臺下是一片歡樂、喜慶的畫面,而他們三個就像白紙上滴落的三滴黑墨,顯得格格不入。

好在比起抑鬱的心情,肌肉記憶幫助他們順利張開泛著苦味的嘴巴,早就背誦到滾瓜爛熟的歌詞從他們的嘴裡飄出,早就形成記憶的表型從他們的臉上展開,不改的只是他們失去精神的眼睛。

三人心不在焉表演的時候,只聽舞臺音響裡突然發出一聲“啊”的驚嚇聲,而後在燈火通明的舞臺上一個披頭散髮、渾身是血、形銷骨立看上去猶如沙漠裡出土的乾屍一步一步在各種尖叫、後退、奔跑中緩緩來到舞臺的中心。

孫浩然三人看著這一幕也是震驚不已,也不知道蘇木是怎麼認出這個乾屍般的人,只見她捂著自已的嘴,難以置信說道:“那是雨婷!”

“雨婷,劉雨婷!”李曉唐也認出了,她扒開擋在身前的人群向劉雨婷衝去。

而舞臺中央的乾屍像是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一樣,想要轉動腦袋,可下一秒她又在眾人的一聲聲驚嚇尖叫中以九十度的角度失重般栽倒。

學校精心策劃的慶典中途因為混亂而提前結束,那一夜警車、救護車伴隨著鳴笛聲呼嘯著衝進這座平靜的高中校園。那一夜最先衝到幾乎被吸成乾屍的劉雨婷面前的李曉唐三人後來完全被“大人的世界”排除在外,學校為了平息風波更是做出停課一週的艱難決定。

幾天之後,真正的月圓之夜。

晚上八點半,李曉唐在圖書館跟孫浩然、蘇木分開後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停課的這幾天他們三人輪番聯絡林淇、陳一星,結果全部以石沉大海結束,他們觀察學校跟大人們的反應,發現學校對於林淇、陳一星、周琴琴、呂帆的失蹤只做了轉學的解釋,而對劉雨婷出現在慶典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只說劉雨婷生了罕見病,現在已經轉到上級醫院去治療。

三人去學校瞭解事件的具體情況,卻被一群陌生人反問了各種各樣的問題,之後三人齊齊認定陳一星是對的,只有他們閉口不言,他們才能回到安靜、正常的生活。

所以,唯一知道那麼一點零星真想的三人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一股擰在一起的團結繩子,他們決定要好好學習、好好生活,用漫長的時間去等待他們想要的答案。

李曉唐走著走著,在不知不覺間來到淇淇照相館,這幾天她每天都會來這裡等待,可什麼都沒等來,她的朋友以及朋友的媽媽都消失不見了,唯獨這棟房子依舊還在。

屋裡的燈亮著,李曉唐精神一震,在認定自已不是出現幻覺後,她慌慌張張衝進照相館的大門,隨著門上鈴聲作響,裡面的人也看到了急衝衝進門的李曉唐。

“曉唐?”

“劉叔?”

劉三七是來給相館關門的,林總之前交代過,如果有一天她跟林淇兩人都不在了就把這個照相館關掉,免得還有“客人”不辭辛苦遠道而來。

自從那一夜那束衝破天際的月輝在黑夜中消散後,閩東區就徹底失去了林總這個管理者,這是居住在這片土地上的妖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現在的局勢有點曖昧不清,到底是誰居然連稱霸一方的管理者都能滅掉?膽小的早已龜縮在自已的洞穴裡專心修煉,膽大的已經蠢蠢欲動打算重振妖風邪氣。接下來劉三七會很忙,忙著維護穩定,忙著安撫妖心,所以這個照相館他已經無暇分心看顧。

“劉叔,您能告訴我淇淇跟林姨到底怎麼樣了?我知道她們不是人類,所以求求您告訴我好嗎?”劉雨婷哭著哀求劉三七,“她們是被壞人打死了嗎?陳一星是不是也死了?我都聯絡不上他們,明明前幾天我們在一起吃飯上學的,但是現在為什麼只剩下我一個人了?為什麼?”

李曉唐哭得悽苦,讓劉三七夜不禁有幾分動容,他緩緩蹲下,儘量跟李曉唐的視線處於同一水平,“曉唐,既然你知道淇淇的身份那我就告訴你,我們妖的身體比人類強悍很多,壽命也很長,一般不會輕易跟死掛鉤。”

“真的嗎!”李曉唐瞬間露出驚喜的表情,可她又有些猶豫問道:“那您知道陳一星的情況嗎?”

陳一星被周琴琴帶走了,劉三七也只知道這一點。至於陳一星能不能吸收林總的妖丹,成功妖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李曉唐渴求的目光中,劉三七道:“曉唐,把煩惱交給時間吧,時間會教會我們如何等待期盼之人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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