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金桂飄香。這一夜,鎮上的人們不管是在路上、在家裡、在任何空氣流通的地方都能聞到一股清新甜美的桂花香,這股從葫蘆山頂飄來的清香在心無雜念的人聞來只覺神清氣爽,在心術不正的人聞來只覺心煩意燥,而在妖邪鬼怪聞來猶如神丹妙藥,無比誘人!

學校的禮堂正在進行一個又一個熱鬧精彩的節目,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女站在明亮的燈光下明媚、自信、陽光,他們坦坦蕩蕩、無所畏懼,是未來建設祖國的中堅力量。但是正如黑與白、善於惡、清與濁,有人站在陽光下,就有人站在黑暗中。

與燈光閃耀的禮堂不一樣,學校操場邊那處幽靜的“原始森林”在今夜顯得格外悽清。距離學生們平常散步道的五百米之外的一處林地,這裡濃林密佈、枝葉茂盛,白天這裡清靜幽雅,一到晚上這裡就顯得陰氣森森,而就在這夜色格外濃郁的密林裡一個滿身是血的人正一動不動面朝地面背朝天地怕在地上,夜色昏暗遠遠看去就像一個死人躺在那裡,但是正如那句老話一樣,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看似死去的人,身體在一陣劇烈的震顫之後竟然搖搖晃晃地拖著那具破敗的肉體嘴裡咕噥著沙啞的聲音向遠處走去,“是了……這美味的香氣是仙氣……我要得到它,我要得到它!”

此時的呂帆已經不能算一個人了,心口的傷口雖然已經停止了流血卻因為月輝的二次攻擊而將傷口的面積擴大至整個上半身,空洞的胸腔藏在浸染鮮血後被風乾的破裂的襯衫後面,冰涼的夜風微微卷起早就不知道原色是什麼的襯衫露出胸腔裡僅剩的臟器,心臟,不是正常人類鮮紅奪目的顏色,而是黑漆漆的像一顆被燒焦的黑炭。

葫蘆山頂的月桂樹,高大、美麗、金燦燦的桂花在潔白的月色下閃耀著攝人心魄的力量。呂帆如飢渴的野狼啊的一聲狂笑著衝向月桂樹,他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就藏在月桂樹下,只要擁有那股力量他的身體就能“活起來”!

呂帆邁開腳步,剛要開始往前衝卻被一道黑影擋在身前,看到這個三番五次擋在自已身前的黑影,呂帆竟毫不猶豫地伸手揮開黑影的阻攔,並赤紅著眼睛大聲喝道:“閃開,那救我們的寶貝就在那裡,你竟然要攔著我!”

誰知他怒吼的聲音剛落下,黑影就捲起呂帆的身體微微一側,正好避開背後隔空射來的冰箭。再次躲過一劫的呂帆不僅沒有因為倖存而開心反而因為三番五次的失敗而狂怒起來,他轉過身來惡狠狠盯著在月光中緩緩踏步而來的林淇。

“呵,我就說怎麼不見你的人影,原來你躲在這裡給我下套。”呂帆原本清俊的臉龐被毀了一半,一半正常一半血肉模糊臉本就人鬼莫辯,還因為他的怒火連同正常的半邊臉顯得如惡鬼臨世。

林淇現在身上仙氣飄飄對於飢腸轆轆的呂帆來說就是最佳的靈丹妙藥,隨著林淇的身影越來越近,呂帆滿腔怒火變成對血的飢渴,腦海裡想象著林淇血液的甜美,他邁開腳步向她走去。

他剛踏出一步,林淇甩手一隻冰箭又朝他的額頭射來,箭氣凌厲讓呂帆不得不抽出右手接下這一箭,他輕鬆地握住冰箭往地上一甩,鬼魅一笑,“這種程度的攻擊傷不到我的。”話雖這麼說,但他的腳步卻還是停了下來,因為長在他後背的黑影一直阻止他繼續前進。

顯然林淇也看到那個僅露半個黑色腦袋在呂帆肩後的東西,在距離兩人百步間的距離,她停了下來,“你身後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好東西,你們想要也要不到的好東西。”呂帆甜了甜嘴唇說道,他的口水因為林淇的靠近而止不住,對血的需求正在瘋狂啃噬他的內心。

這個時候仙人突然在暗中對林淇說道:“他的身體裡藏著兩個那黑色的東西,這個是小的,你得把另外一個大的也逼出來才能殺死他。”

小的?大的?林淇暗自將這個資訊跟腦中已有的心裡聯合起來,然後一道亮光突然照亮了她腦中的一切,呂帆、一大、一小,十年前X小區母子命喪火場……一切都合理起來了,一切都順暢起來了,想通這一切的林淇厭惡地看著不人不鬼的呂帆,“為了得到黑暗的力量,你居然把哥哥跟母親當成祭品獻祭,你真是喪心病狂、毫無人性!”

十年前的那場火災,呂帆自認為是自已的得意之作,因為就當時的年紀而言沒人相信小小年紀的他會犯下那種人神共憤的罪孽,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的成功讓他得到並且感受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那樣一個可以“為所欲為”的世界,那個世界令他大開眼界、盡情享受超乎於肉體之外的精神快感,他一直覺得自已是無堅不摧的!

直到,轉學來到這個小鎮之後,一切都變了!他依仗的力量一次次被守護這裡的人給打擊,而現在眼前的這個林淇居然還想摧毀它!這怎麼能不讓人不發瘋!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呂帆冷冷道。人就是這樣,就算再瘋狂,在觸及生死利害面前,走失的理智也會重新找回來。

距離反噬的時間在一步步逼近,林淇沒有耐心跟他廢話,只見她五指微微一卷,五指的指尖瞬間凝聚出五支冰箭,不同於之前細長的冰箭,這種短而粗的冰箭最適合這種近距離打擊敵人。

眼見五支冰箭齊刷刷朝自已射來呂帆選擇了戰略性後退,他的計劃是先擋住冰箭而後利用黑影的力量進行反擊,反正他最擅長的就是照著對方攻擊的方式依樣畫葫蘆。

設想是美好的,但是現實卻與他理想中的畫面有很大的落差,黑影是按照他的意思擋住了冰箭,但是隻擋住了兩支,還有三支全部穿過他的肉體準確的擊中他的雙膝以及右肘,剎那間他像一隻木偶被釘在月桂樹下。

在呂帆被釘在月桂樹上的瞬間,月桂樹還因林淇這三支冰箭的力量而猛烈的晃了晃樹身,可見這些冰箭的厲害程度。

“你……你……”呂帆的腦袋失控地在肩膀上左右晃動,林淇剛才一支冰箭是對準呂帆眉心射去的,儘管被黑影擋下,但是巨大的衝擊波卻也折斷了他的頸椎。

在漫天的桂花雨中,林淇面無表情地走進呂帆,她無視呂帆奮力扭曲的掙扎、扭曲的身體,再度舉起右手,她對他冷冷道:“現在,該是結束一切的時候了!”

兩人距離僅一臂間的距離,是非常危險的距離,但是林淇的掌心只出現了一支冰箭,在她對著呂帆的心臟擊出冰箭的同時,呂帆也猛然抬頭,他對林淇咧開大嘴,森然大笑,“嘿,你被我抓住了!”

林淇感到腳腕一緊,她低頭便看到一隻枯枝般的黑色手掌正用力扣在她腳腕的血肉裡,那手掌像水蛭般開始瘋狂吸食林淇的血液,林淇感到自已的腳腕瞬間失去知覺,而她全身的血液急速地湧向腳腕,她的血正在急速輸入呂帆的身體。

而呂帆死人般灰敗的臉色,在林淇血液的滋養中竟然閃著詭異的紅暈,恢復一些元氣的呂帆掙脫了釘在身上的冰箭,只聽他的骨骼嘎吱嘎吱發出刺耳、恐怖的摩擦聲,隨後他右邊的肩膀上緩緩出現了另外一個黑色的腦袋。

林淇渾身冰涼,她只覺得這種猶如墜入深海的窒息感令她非常不愉快,不過在看到呂帆雙肩終於冒出一大一小兩個黑色的腦袋後,她蒼白凝重的臉上才緩緩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終於出現了!”

“你說什麼?”林淇的聲音太低,呂帆本就受損的聽力聽不清她的低語,但是他眼神不差,他看到林淇露出勝利的笑容。

“我說,你早該死了!”林淇爆喝一聲,隨即雙臂同時展開,她的周身如月輝般閃耀著柔和的光芒,這柔和如皎月的光輝隨著林淇展開的雙臂如風般向呂帆吹去。

呂帆驚駭不已,他在這招白得要死的東西上經歷過兩次生死,前兩次都被他逃過,但是這第三次他真正的感到了恐懼,來自死亡的恐懼!

漫天白光在金燦燦的月桂樹下閃耀,這期間夾雜著呂帆撕心裂肺般的吼叫,最終一切歸於平靜,白光消逝,黑影不再,只有這株飽經滄桑的月桂樹依舊在皎潔的月色下靜靜佇立!

月色綽綽,桂香盈身,林淇高舉的雙手在釋放掉最後一絲月輝之力後終於在竭力的顫抖中無力垂下,隨著手臂下垂的還有她耗能過大的身體。

一直以虛影跟在林淇身邊的仙人看到林淇虛弱的模樣,輕嘆道:“第一次使用月輝,你能發揮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厲害了。”

林淇沒去聽仙人對自已的稱讚,她能感受到內丹裡的仙氣正在急速暗淡,反噬即將來臨,她必須再次之前見到林女士跟陳一星!

這麼想著,她果斷挺起脊背,在心臟的一陣陣驟縮中跌跌撞撞朝山下走去,可她從金燦燦的月桂樹下移動不過百步,內丹猛然一震,緊隨而至的是排山倒海向她四肢八骸奔瀉而去的錐心之痛。她那本就被月輝掏空的身體最終不受意志力的控制無聲倒下……

“不行啊!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我還要去見林女士跟陳一星!”這個時候的林淇其實已經處於精力虛脫的狀態,她之所以還不肯閉上眼睛任由自已昏迷過去是因為心中那股對見到所愛之人的執念一直支撐著她!

她在草地上掙扎著,她屈著手肘拖著正在遭受千刀萬剮的反噬身體盲目地向前爬去,痛苦的汗水浸透了她的身體,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仍然不肯放棄,她咬緊牙關,以難以想象的毅力繼續向前移動。

這時仙人看到了周琴琴以及周琴琴後背上形同死人的陳一星,他連忙用自已僅剩不多的仙氣喚醒林淇的理智跟視線,他在她的耳邊大叫道:“快看,陳一星來了!”

“陳一星……”林淇模糊的視線在仙人的大叫中逐漸恢復正常,她看到了陳一星,一個面如死色、幾乎沒有呼吸的陳一星!

“他?他怎麼了?!”林淇掙扎著站起來,卻沒能如願,她身體反而因為她的掙扎又給了她一個猛擊,一口心口血從她的嘴裡噴出,鮮血飛濺正好落在陳一星的臉上。

周琴琴看著這淒涼哀切的一幕心尖不禁一酸,這次的任務之所以會成功,得益於這兩個十幾歲的孩子的堅持跟付出,只不過這個付出的代價太大了,足以徹底改變兩人的人生軌跡。

一口鮮血就是壓倒林淇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緊緊握著陳一星的手徹底昏迷,在夢中她看到了陳一星的記憶,一些畫面快速閃過:儲物室、陳一星被虐、呂帆的狂傲以及吸食劉雨婷的血液,林女士的絕地反擊、以及陳一星被迫接納妖丹!

在潔白的月輝以及燦爛的月桂下,陳一星以他自已的方式對林淇訴說著一切,而到最後,兩行無言的血淚緩緩流淌在少年少女蒼白的臉頰上。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異世界的重來人生

直男不直

今天也是超想你

尚也

遐想的世界

遐想的救贖

洪荒:萬符之主

愛偷懶的小云

小李逆襲記

夢中的語言

為了意難平而產生的穿越之旅

攢錢的企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