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為
“好好開車。”
許楷捏著楊韞玉臉頰，示意她轉頭繼續開車。
“你在生氣嗎？”
他沒有回答，反而又丟擲自已的問題。
“我，我不知道。”
楊韞玉不知如何回答，她扣動心門想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卻沒有如願。
“最開始，我是有點生氣的。”
“像你這樣的人，不懂得尊重他人意願，就那麼隨意得將我打傷，又隨意闖進我的房間，對我做那樣的事。”
“後面聽見你低頭道歉，我又以為自已不生氣了。相反，我甚至對你產生了一點興趣。”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自嘲笑道。
“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賤人啊，明明自已才是受害者，卻反倒對加害者感興趣，會想接近你，瞭解你。”
“繼續說下去。”
楊韞玉白了這個不懂風情的男人一眼，心中卻有別樣心緒產生，她能察覺到眼前之人的情緒變化，他此時是卸下名為楊天然的面具在與自已對話。
“所以，剛才看見你這張醜臉！我，我沒有想象中那麼生氣，反倒是驚訝更多一點。”
她故意將“醜臉”這兩個字念得特別重，引得許楷在一旁連連輕笑。
“所以，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許楷。”
“許仙的許，楷書的楷。”
“沒了？”
楊韞玉心道不妙，這種感覺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有個妹妹，叫許仙，就是跟你吵架那個。那個喜歡纏著你喊楊姐姐的，叫侯雅，是我鄰居家的孩子。”
“我腦子有點亂，我睡會兒，吃飯叫我。”
“你！！你！！！”
楊韞玉險些氣的七竅生煙，為數不多的素質都用在壓脾氣上了。
開車行過一條溪流時，楊韞玉也累的不輕，她只是煉氣士，不是自動導航ai。更何況之前耗費大量靈機用於催動言靈，屬於是長期的疲勞駕駛。
“就這裡吧，開火做飯。”
她停好皮卡車，像條鹹魚般躺在駕駛座上嘟囔道，轉頭看向睡得正熟的許楷。
雙手作喇叭狀，貼到許楷耳邊大喊。
“起床！！！”
看著強制開機中的許楷，她瞬間心情大好，路途中的疲憊都在這刻洗刷一空。
只是下一刻，看著許楷瞳孔由白轉紅，她還未收起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啊哈哈哈哈哈。”
許楷扭曲著面龐大吼，指尖點點陰火掠出沾染全身，他瞬間陷入火焰海洋，不經控制的陰火先是點燃他新換的那件衣服，繼而是全身血肉，露出慘白骨頭，體內臟器隱約可見。
“離我遠點！保護好自已，別做別的！”
許楷瞳孔逐漸白化，向著深色轉換，他取得部分清明後，立刻衝著楊韞玉大喊。
楊韞玉反應迅速，閃身竄出車窗，手中鎧甲符光芒閃爍，聞言立刻止住了用言靈的打算。
她精神高度集中，手中捏了數十張劍光符，其中還摻雜了一張半成品的掌心雷符，這是許楷後來送給自已的半成品符籙。
不過這些準備沒有用上，許楷很快便從陰火纏身的狀態恢復，雙眸明亮，不再混沌迷茫。
“額，有準備多的衣服嗎？”
許楷尷尬問道，身上衣物被不受控制的陰火悉數燃盡，化作灰灰。
楊韞玉紅著臉收起手中符籙，側著頭從車廂中掏出侯雅備下的多套衣服，從中取出一套相對簡陋的。
她不再說話，等待許楷換衣服期間，端著鍋子去溪邊打水，準備燒水做飯。
“我最近不能動用靈機，否則還會發病，這段時間就只能麻煩你了。”
許楷換好衣服，提著米袋，手裡拿著兩條肉乾來到溪邊。
“你放在哪兒就好。”
楊韞玉搖頭示意自已不用幫忙，讓許楷將食物放在身旁，一心二用道。
“可，咱們出發前你不是還好好的嗎？難道是因為，你吃了那個心臟？”
“嗯，這就是我說的，事情大條了。”
“本來只是想要那門墨甲神通，按理來說，那麼弱的體修根本不會給我帶來影響。問題就出在這裡，那體修不是自然覺醒的。”
“不是自然覺醒！”
楊韞玉心頭一震，作為科研院的兄弟單位，她太明白這究竟意味著什麼了。
批次生產修者，這是科研院都做不到的事。他們只能培養出披著人皮的怪物，就像現在的許楷這樣，因此這項研究早已經被叫停，轉向治療修者精神狀態的研究。
如許楷沒有說錯，那說明這項研究並沒有停止，反而在暗地裡繼續進行，並且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成果。
楊韞玉停止自已心中所想，她知道沒有證據之前，這一切都只是猜測，事實或許與之相差甚遠。
“你，你確定是真的？有看到那些人的模樣嗎？”
許楷苦澀一笑，微微搖頭，他能聽出楊韞玉語氣中的緊張與不可思議，但他確實沒有看到這些。
“除此之外，他們用的應該是那隻洪荒級巨獸的屍身，這也是我發病的原因。”
“也是，那可相當於五境的修者。”
“我們得小心了！”
楊韞玉轉頭放下鐵鍋，面色凝重。
“是的，這件事我不能就這樣瞞著你。如果問題出在科研院乃至稽查會等官方組織，你的處境會很危險。”
“尤其是你這種，修為進境緩慢，腦子還不怎麼聰明的，很容易被人家拐去做實驗品的。”
“哼，快去撿點乾柴去，現在我是老大！”
她不客氣的瞪了眼許楷，取出張生火符就著引火物，一朵橙紅火苗緩緩燃起。
生火符也是科研院產物，屬於火符一屬，是科研院成員研究攻擊性火符的過程中產生的副產物，後經過符文精煉，作為一種日常符紙使用。
除生火符之外，還有凝水符也屬於這類符紙，據說科研院已經在研究能用於電器產品的充電符。
將控制火候的工作交給許楷後，楊韞玉從車上拿出自已那部電量不多的衛星手機。經過特別改裝的衛星手機是稽查會職員的標配，具有超大電量，可用於遠端交流和定位。
“喲，還有手機玩呢。”
一隻大手襲來，將手機從楊韞玉手中摸走，抵在眼前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