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轉
“舒服。”
許楷輕語一聲，溼著頭髮回到溪邊，將掰好的豆角段投入鍋中簡單焯熟，繼而投入種種調味料，還放入了兩段辣椒增味。
直到土豆軟爛如泥，入味三分，許楷將放於一旁的米飯倒入其中充分攪拌，一份簡單的拌飯就此完成。
條件簡陋，許楷本身也不想大動干戈，所以在味道要差上好多，也就堪堪比楊韞玉做的好吃一點。
他又找來些大段乾柴投入其中，用火苗溫暖烘烤著溼漉漉的頭髮，身上沾血的衣物也被他掛在樹枝上一併烘乾。
楊韞玉開了一天的車，還兼顧著照顧自已，許楷自然沒打算做個完全的甩手掌櫃，剛才洗澡時順手將兩人衣物一併清洗乾淨。
這事當然不能當著她的面做，不然定要紅著臉搶過衣服，然後一兩天內見到自已扭臉就走。
許楷預想著楊韞玉可能的表現，想起以前自已幫衣物洗衣服時，她也是這般模樣，不由得咧起嘴角輕笑。
周圍實在安靜，許楷聽著乾柴燃燒發出叭嗒的爆鳴聲，雙目虛合，心神漸漸下沉，感受著體內蠢蠢欲動的各方精神勢力。
洪荒級巨獸，相當於五境的修者，是使用核武器才勉強殺死的強大生物。哪怕它已然死去多時，其血肉中暴虐的精神依然不是許楷能夠抵抗的。
那是一種，漫無目的的混亂衝擊，在自已腦海中橫衝直撞，許多弱小的異化精神在其面前一觸即潰散為精神碎片，與許楷精神融為一體。
他在心神中靜靜觀察，那橫行肆虐的精神如今已經在許楷精神的相持鬥爭中落於下風，源於楊韞玉的言靈符文化作金色光華閃爍於其身側，不斷削弱其精神強度。
許楷閉目感受著自身精神變化，估算著恢復靈機使用的大致時間。
黑日東昇，漫天雲彩被染上金黃，與深藍天空背景構成一幅美不勝收的天然畫卷。
許楷仍緊閉雙目，其身周氣質一變，緩緩舉起一指，指尖點點金光浮現。手指不斷勾畫，金色光華滯留空中，顯出兩個金色漢字。
鎮靜。
手指向天邊勾起，鎮靜二字化作金色長虹飛出，疾行數十米後靈機消耗，消散於藍天底色之下。
許楷睜開蒼白眼眸，眸色轉黑，他已然恢復靈機，且還有出乎意料的意外之喜。
他發現了食氣的另一種用法。
透過對外來靈機、符文的層層解構，他可以使用食氣將他人術法化作已用。當然，這並不能讓他掌握這門術法。
得了新的修行心得，許楷自然心情大好，哼著小曲從車廂中取出食物，打算正經做頓早飯犒勞楊韞玉一番。
……
率先甦醒的是嗅覺，一股誘人香味順著鼻腔直竄大腦，將早已飢腸轆轆的楊韞玉喚醒。
“好香啊。”
楊韞玉睜開困頓雙眼，直了直蜷縮一夜的腰板，滿滿地伸個懶腰，口中喃喃道。
她還穿著那身寬鬆白袍，雙臂舒展同時一抹白皙現出，露出充滿活力又略顯嫵媚馬甲線。
“許楷，做的什麼啊這麼香。”
楊韞玉支起半睡半醒的身子，嗓音慵懶，其聲軟道。
“當然香，在溪中摸了條小魚，給你燉了喝湯。”
許楷微笑回應，手上動作不停，一手觀察魚湯，另一邊融化油塊，雞蛋、絲瓜陸續進入鍋中，一道絲瓜炒雞蛋出鍋。
“快去換衣服，別在這兒亂晃，晃眼睛。”
“嘿嘿，我先去洗把臉。”
楊韞玉不好意思得笑了笑，在溪邊稍加洗漱，回車廂去取換洗衣服，這時瞥見一旁掛著的晾乾的衣物，嘴唇微抿，沒多說什麼。
“我來了我來了，我要喝兩大碗！”
“美得你，把魚打碎了也熬不住兩碗。”
“我先嚐嘗哈。”
楊韞玉接過許楷遞過來的大碗，魚湯飄香四溢，濃郁香味與鮮美的口感共同激起味蕾的難忘之旅。
“怎麼今天這麼勤奮啊，良心發現了？”
“嘿嘿，因為今天你開一天車！”
許楷回以賤賤的微笑，後退一步躲過楊韞玉揮來的粉拳。
愉快的早餐時光總是短暫，在楊韞玉的強烈譴責之下，許楷與之達成車輛駕駛人員安排，即，前半天她開，後半天兩人輪流開。
後兩天的路程相較第一天相當平靜，第二天路上還遇到過幾次劫匪，都被許楷隨手打發，領頭的修者隨意審問一二，也送去見了閻王。
而臨近陽城之時，路上連人都不了多少，此地多數人都逃往陽城，行於路上還能依稀看到幾波趕往陽城的人群。
不過眾人眼神間都充滿警惕與疏離，互相提防著彼此，對許楷這種開車經過的更是嚴加防範，各自攥緊了手中武器與毛皮製符。
“加油，離陽城不遠了！”
“嘿，那邊兒那個，跑起來跑起來，年輕人得有朝氣！”
“對對對，你看人家小朋友多有激情，一塊磚頭負重不太夠啊，再多來幾塊！”
許楷探出車窗，手作喇叭狀，向著趕路眾人朗聲喊道，回應他的只有周圍人的白眼和幾塊飛來的磚頭。
“很有警惕心嘛，陽城裡面的人也都這樣嗎？”
許楷沒有在意他人白眼，回身詢問正在開車的楊韞玉。不出所料，楊韞玉也白了他一眼，作勢就要停車將他趕下去。
“哈哈，你說你要是真停下了，他們會怎麼做？是衝上來搶了我們，還是一擁而上揍我一頓？”
“我猜，他們會揍你一頓，然後搶了你。”
“有道理。”
許楷略一思索，按下翻身下車的衝動。
楊韞玉見許楷意外地沉默，心下懷疑他又要搞怪動作，立時猛踩油門遠離人群。
“嘿，小羊你不信任我啊。”
“我說了，不要叫我小羊！你怎麼給人亂起外號！”
楊韞玉惱道，這人熟悉後比楊天然那個人設還要隨意，而且起名字的品味很差，一路上給自已取了數十個綽號，小羊算是其中最好聽的。
“那我叫你什麼？楊妹妹嗎？可你又不願意叫我好哥哥。”
“……”
“哼哼哈哈哈，誒誒誒誒好好開車！陽城交通提醒您，開車不規範，親人淚兩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