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黑進山
回到出租房，潘韓頓覺腰子疼，腦袋昏。
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一覺睡到下午六點！
起床後，看著夕陽，抽了三根菸，才緩過神來。
蘇菲發過來微信，讓他早點去，別晚上打車去亂墳崗。
潘韓隨便煮了兩包泡麵，收拾好裝備，打車直奔郊外。
這地方，距離城中村三十多公里。
在一座深山裡。
打車只能到山邊村莊，幸虧這裡農家樂聚集，司機也沒說什麼。
否則黑天瞎火跑到深山裡，八成得加錢。
下車後，定位半天，才確定方向。
潘韓揹著工具，往山裡進發。
七點鐘，山裡已經很黑了。
走出去一里多，已經沒有路，人跡罕至，到處都是高大樹木。
要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潘韓拿穩鐵鍬，開啟頭燈，走幾步就停下來確定方向。
摸索到晚上九點鐘，才看到亂墳崗和一座破落建築。
“臥槽！終於到了。”
和照片比對後，潘韓確定就是這裡，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先喘喘氣，休息一會。
現在他要有點後悔，沒請點佛像，符紙之類的物品。
兩隻眼睛交替觀察，附近沒人，也沒鬼。
但氣氛詭異到了極點，潘韓不由得害怕起來。
十幾個膝蓋高的小土堆，姑且能叫墳堆吧。
錯落有致的拱衛著破落建築。
潘韓掏出手機，開啟攝像機的夜間模式，遠遠拍了幾張照片。
“這麼小，居然還分男女？”
那茅房兩個出口，左男右女，寫得清清楚楚。
“都跑這來了，誰還分男女啊？”
“真是脫了褲子放屁。”
休息到九點半，潘韓起身，朝著茅房走去。
一路上，各種怪叫聲，此起彼伏。
潘韓將鐵鍬護在胸前，一步一步摸索著前進。
距離十五米左右的時候，臭味直衝鼻子。
他趕緊拿出兩隻口罩，護目鏡，雨鞋，雨衣等裝備。
穿戴整齊後，又取出地燈，照亮周圍。
小心翼翼繞過墳頭，邊走邊賠罪：“各位鬼爺，各位前輩。”
“我今天安頓一個枉死的朋友！”
“請各路爺不要難為我。”
“阿彌陀佛，大威天龍，阿門！”
各路宗教的法號，他念了一遍。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多念幾個沒毛病。
拜完一圈，他先走到男廁所門口。
此時，臭味已經可以穿透兩層口罩。
燻得潘韓腦瓜子嗡嗡的。
“媽的！兩百萬不夠，得加錢！”
“加錢！”
要不是深山裡沒有訊號，潘韓現在就要給蘇菲發微信。
看著男廁所的門，像黑暗中的一隻巨獸，靜待獵物入場。
咕嚕！
潘韓嚥了咽口水，腦中想著慘死的王鵬，可憐的蘇菲，還有囂張的林聰。
最後，又想了想兩百萬。
“媽的！拼了！”
“啊！！！！”
反正周圍沒人，潘韓大吼一聲，給自已壯膽。
然後咬牙進去。
荒野茅房，各位應該懂的。
怎麼形容呢，連放地燈的位置都沒有。
“哎呦臥槽！”
潘韓看到後，大吼一聲，又跑了出來。
一直跑出去幾十米，摘掉口罩大口喘氣。
猶豫很久，才再次折返回去。
這是他此生做過的最艱難決定。
正所謂，錢難賺屎難吃。
這次潘韓完美的將這件事，演繹的淋漓盡致。
先用鐵鍬剷出來一塊能落腳的地方，放下地燈。
然後開始向糞坑發起總攻。
幸虧只有一個坑。
吭哧吭哧，搞了十幾下。
才適應味道，後面反而快了不少。
坑倒也不深，不到一米，裡面的東西早都幹了。
除了味道難聞，看著噁心外，倒也不會弄得滿身都是。
潘韓倒是越來越覺得林聰陰險狠辣。
也為王鵬哥哥感到悲憤。
他不過是想跟蘇菲談戀愛而已，就遭此橫禍。
也不知他家人現在如何。
如果知道自已兒子，被人砸死，又扔在糞坑，王鵬父母得什麼感受。
這時，冷盤西施的那句話——還有比人更壞的嗎？
在潘韓腦中想起。
初聽不解其中意，再想已是意中人！
“王鵬哥哥，雖然咱們素昧蒙面。”
“但你和我好哥們，同名同姓，長相也一模一樣。”
“今天，就由老弟帶你出去！”
唸叨完畢，潘韓又開始飛舞鐵鍬。
恨不得將糞坑翻個底朝天。
等到晚上十點半左右，男廁所已經面目全非。
但沒有找到王鵬的頭顱。
此時，潘韓體力耗盡，累得氣喘吁吁。
手掌也被磨得生疼。
“看來男廁沒有！”
說完，他才一拍大腿。
“對啊！肯定要用女廁鎮壓男人啊！”
“我真他媽笨！”
於是，他急忙從男廁退出來。
但現在沒有力氣挖掘，只能退到遠處休息。
幸虧帶了點麵包和紅牛，潘韓也不顧髒臭了，大口吃喝補充體力。
隨後，又點燃根香菸，讓精神也緩解下。
“王鵬哥哥，也不知道你抽不抽，給你來三根。”
潘韓插好三根香菸，學著上午祭拜小玲的模樣，對著茅房行禮。
這次，他沒有任何顧忌，直接跪在地上。
衝著茅房方向，磕了三個頭。
都說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潘韓覺得，這世上還有一件事值得跪。
那就是正義！
等再起身，他胸中燃起一團熱火。
他活了二十多年，從未像現在這樣燃過。
外國有蝙蝠俠拯救哥譚市民。
今晚有潘韓抗鍬茅坑挖人頭。
都是為人民服務！
“王鵬哥哥，在天有靈。保佑兄弟今晚一次性成功！”
“咱不是嫌棄啊，主要這地方來一次太不方便。”
“不過請放心，把你帶回去後，一定好好安葬。咱選個風水寶地。”
“我也會協助蘇菲幫你報仇。”
“狗賊林聰必須死！”
“他怎麼弄你，就讓蘇菲怎麼弄他！”
“如果你父母有困難，只要我有能力，一定幫忙。”
“對！弄林聰之前，必須把你父母那份也榨出來！”
“一千萬夠不夠？好像在京城費勁，兩千萬吧。”
……
也不知說了多少，潘韓體力逐漸恢復。
此刻，他已經非常平靜，完全沒有了當初的恐懼。
看看時間，十一點整。
“王鵬哥哥，我來了！”
大吼一聲，潘韓扛著鐵鍬再次朝女廁所前進。
可剛到門口，就聽得裡面傳來一聲刺耳笑聲。
“小哥哥，你進來啊！人家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