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冷盤西施的故事2
“啊？？”潘韓聽完，呆若木雞。
這孩子才十來歲，正是豆蔻年華。
之前見小玲，身體健康，活潑可愛。
冷盤西施出攤的時候，小玲就乖巧的在一邊寫作業。
等客人多的時候，也會放下課本，幫媽媽忙。
她還給潘韓結過幾次賬。
因此，潘韓都她印象很深。
“死了？什麼時候的事？因為什麼？”
回過神來後，潘韓感覺心裡堵了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
“半個月前。”冷盤西施說完，再次潸然淚下。
面龐也逐漸變胖，呈現出冷盤大姐的輪廓。
“難道和冷盤有關係？”
潘韓已經有幾次和女鬼打交道的經歷，隱約猜到原因。
冷盤西施微微點頭，嘴角抽動，緩緩道：
“三年前，我和小玲爸爸離婚。帶著她住進城中村。”
“我也沒什麼本事，只能靠賣冷盤，賺錢養她。”
潘韓道：“她爸爸不給撫養費嗎？”
“他？？”
提到小玲爸爸，冷盤西施眼中閃過一絲咒怨之氣。
“他是個爛賭鬼。欠了賭債跑了。”
“別說給撫養費了，隔三差五還有要債的找上門呢。”
“媽逼！這個垃圾！一點擔當都沒有！還有臉當爹！”
潘韓聽完，破口大罵。
如果不是遇上這種垃圾，這對母女或許不會這麼辛苦。
只要一家三口，齊心協力，在京城這種地方，賺錢並不難。
可一個單親媽媽，又要擺攤，又要照顧孩子，還要面對收賬的。
日子一定很艱難。
冷盤西施聽到潘韓的罵聲，含淚帶笑，連連擺手道：
“那個人，不提也罷。”
“小玲的離開，跟他沒有關係，全是我的錯。”
“三年來，她幾乎天天都吃我做的冷盤。”
“半個月前，腎衰竭走的。”
“啊？跟冷盤有關係？腎衰竭？”
潘韓聽完，整個人都傻了。
感覺這兩件事沒有直接聯絡。
“是的。之前做的冷盤，雖然用料是真的。但做出來全是垃圾。”
“你最愛吃的木耳，都不知泡了多久。”
“還有腐竹，什麼材料做的，我都不清楚。”
“黃瓜沾滿農藥，你猜我洗幾次？”
“多少菜都用甲醛溶液泡過，你知道嗎？”
“還有那芝麻醬，你以為是真的芝麻醬？全是調出來的。”
“你知道料汁裡要放多少增香劑不？”
“愛吃辣的，知道辣椒素是什麼玩意不？”
“今天賣不完，你猜我會不會扔掉？”
每說一句，潘韓就哆嗦一下，菊花越夾越緊。
聽到最後，心驚膽戰，冷汗直冒。
“姐，這麼多科技狠活，為啥吃了不拉肚子？”
潘韓現在已經肚子疼，菊花眼看著要繃不住了。
“好問題！因為我加了慶大黴素，保你不拉肚子。”
“臥槽！”
潘韓頓時驚叫出聲，感覺菊花處排出一股氣體。
還好只是屁，不是屎，不然當場社死。
“這種冷盤，隔三差五吃點或許沒事。但天天吃，就容易出事。”
“可憐我當時忙著賺錢，根本沒有這種意識。”
“再說了，你防得住冷盤，防得住澱粉腸嗎？防得住別的嗎？”
“哎！我可憐的小玲！就這樣走了！”
說到這裡，冷盤西施再次淚崩，哭得傷心欲絕。
“對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打聽你傷心事。”
“小玲一定去了天堂！”
潘韓不知如何安慰冷盤西施，只能輕撫她肩膀。
“小玲走的那天，我就變成了女鬼。”
冷盤西施，緩緩抬頭道。
“是我做的冷盤，害死了她。”
“所以我用垃圾當原料，是懲罰自已，每天承受骯髒之苦。”
“做出來乾淨又衛生的冷盤，是為了告慰小玲在天之靈。”
“你不知道，小玲生前，說最喜歡媽媽做的冷盤。如果有一天死了，她會很難過，因為再也吃不到了。”
“哎！”
潘韓一聲長嘆。
透過蘇菲和冷盤西施，他發現，都是因為某些怨念，她們才變成女鬼。
蘇菲目的明確，就是復仇。
而冷盤西施困在這裡，都不知如何幫她。
“姐姐，那你準備做到什麼時候呢？”潘韓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也不知道。或許等到咱們食品徹底安全的時候吧。”
冷盤西施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潘韓很多年後才知道，這玩意叫希望。
“不過至少你的冷盤是安全的。”潘韓知道這條路很漫長，只能安慰道。
“力所能及吧。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因為吃我的冷盤出事！”
冷盤西施狠狠點頭道。
“這麼看來，女鬼也並不都是壞的。”潘韓不由自主道。
“誰告訴你鬼就壞了？還有比人更壞的嗎？”
冷盤西施並沒有針對潘韓，她是在說之前的自已。
“哎！”潘韓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仰天長嘆。
“姐，我能抽菸嗎？”
“抽吧。”冷盤西施知道潘韓聽完了難受，沒有阻攔他。
只見潘韓抽出三根香菸，整整齊齊擺在地上，並沒有點燃。
擺好後，他起身，表情肅穆，語氣低沉道：
“小玲妹妹。哥哥才知道你的故事，希望你在天堂過的幸福。”
“我也不知道什麼規矩，在這給你鞠個躬吧。”
說完，潘韓衝著香菸，深深鞠躬。
這一幕，看得冷盤西施倍感欣慰，淚水和笑容同時綻放。
“玲啊！媽媽在這贖罪，你在那邊好好的。等著媽媽去找你。”
“你潘叔叔人挺好。回頭你幫他念叨幾句，給他漲漲運勢。”
起身後，潘韓百感交集，雖然沒有哭出聲來，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姐，以後我有空就幫你幹活。”
“等我有錢了，咱們合夥開個連鎖冷盤店。”
“讓更多的人吃上乾淨放心的冷盤。”
“謝了弟弟，連鎖店就算了，我這事不能見光。”
“不過你要是想來，隨時！”
冷盤西施臉色和麵容逐漸變換，又回到那個紅潤的瓜子臉。
見此，潘韓知道她心情已經平復。
見時間逼近中午，冷盤西施道：“我要出攤了。”
“晚出去一會，客人們就要買別家的冷盤了。”
“弟弟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
潘韓看了下時間，上午11點40分。
“好的姐姐！晚上我有重要的事情，得回去補覺。”
“等事情忙完了，我再來找你。”
“你忙你的！我家大門常開啟！”
冷盤西施攏了攏秀髮，一語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