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逼宮

謝南飛的拳頭越握越緊，關節發出嘎嘎作響的聲音。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著正在一旁輕聲啜泣的女子，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憐惜和憤怒。

那個女人如同風中殘燭一般嬌柔脆弱，他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

但是擺在眼前更為嚴峻的問題是——謝南喬雖然已經離世，而謝湛雖然身體抱恙，但畢竟剛剛度過不惑之年，如果他始終堅持不肯讓出皇位，那麼自已何時才能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呢？

而自已懷中的這位嬌嬌兒，可又怎麼辦？

自已實在是不忍再看到父皇他……光是想想父皇與嬌嬌兒在一起的畫面都已經讓他不堪忍受了。

更別提，這嬌嬌兒還要在父皇身下承歡。

想到這裡，謝南飛的雙手越來越用力，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衛染被他勒得喘不上氣。她弱弱地喊了一聲：“殿下~”

謝南飛看著她，趕緊鬆了鬆手臂的力量。

“染兒，對不起，勒疼你了嗎？”

衛染那好看的鳳眼含著淚，無聲地搖了搖頭。

謝南飛深知權力鬥爭的殘酷與無情，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可是面對如此艱難的局面，他又該何去何從呢？

究竟怎樣做才能順利實現自已的野心和抱負呢？

無數個念頭在謝南飛腦海中翻騰交織，令他感到一陣頭痛欲裂……

“殿下，今日你我這般，如果被皇上知道，我定是死無葬身之地的。”

“只要皇上還在一天，我便是無法安心與您在一起。”

衛染說著，又用力地抱了抱他：

“殿下，我真的害怕，晚上也睡不好，你父皇他有時候還在床上打我，我……我本不該與你說這些。”

“殿下你是我的救贖，但如此畢竟不長久。我害怕……我會被沉塘，我會被皇上他千刀萬剮……”

謝南飛心痛不已，他抱著衛染，用力嗅著她身上的香味，似乎下定了決心：

“染兒，我會解決好的，你就，安心當我的皇后吧……”

他又親了親她的額頭，下床穿好衣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她的宮殿。

謝湛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撐開眼皮，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他感到自已彷彿已經垂垂老矣，身體沉重得像揹負著整個世界。

在昏沉的睡夢中，他隱約看見了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被自已親手毒害的兄長謝洋。

謝湛顫抖著伸出那雙如同枯枝般瘦弱的手，拼命地在堆積如山的白骨和滾滾流淌的忘川河中掙扎。

謝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充滿了憤恨與詛咒：

“謝湛，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奪走了我的江山，還搶走了我的妻子，你犯下的罪孽深重，簡直罪該萬死！”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劍穿透了謝湛的心臟，讓他痛苦不堪。

他瞪大雙眼，試圖尋找謝洋的身影，卻只看到無數冤魂在四周飄蕩，哭泣聲此起彼伏。

\"我定要將你拉下這無盡深淵，讓你也嚐嚐粉身碎骨、萬劫不復的滋味！我會一點一點地撕碎你的身軀，吞噬你的靈魂！我要向你討回公道，血債必須血償！你就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伴隨著這一聲聲怒號，滿臉猙獰的謝洋被忘川河中洶湧澎湃的血水徹底淹沒。

看到這一幕，謝湛終於如釋重負般的鬆了口氣。

但就在這時，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從背後猛然襲來，毫無防備的他瞬間失去平衡，一頭栽進了湍急的河流之中。

剎那間，那恐怖至極的屍山血海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朝他席捲而來。

謝湛心生恐懼，尖叫不由得溢位喉嚨。

他緩緩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逐漸清晰，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謝南飛靜靜地守候在自已的床前。而劉啟則站立在一旁，滿臉憂慮地凝視著他。

\"父皇，您是否剛剛被噩夢驚擾？\"

謝湛不願在兒子面前顯露脆弱，於是強作鎮定回答道：

\"不過是稍感不適罷了。\"

然而，謝南飛似乎並未在意父親的倔強，他穩穩地端起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右手輕輕地舀起一勺濃稠的藥汁。

然後滿含關切地對謝湛說：

\"父皇，請不必擔憂。太醫已經診斷過，表示您的身體並無大恙。只需安心調養即可。現在，請讓兒臣來服侍您喝下這碗藥吧。\"

說完，謝南飛小心翼翼地將那勺藥送到父親嘴邊，眼神中充滿了孝順與溫柔。

謝湛的心頭浮起一陣難得的溫暖來。

是啊，如今謝南喬死了，他只剩了兩個兒子。

南飛他雖一直不受他喜愛，但孝心滿滿，終歸還是個好孩子。

謝湛看著溫順的兒子，一口一口地，將藥汁喝完。

他滿眼慈祥地看著謝南飛：

“太子，之前……是孤對你和皇后母子多有虧欠。待孤身體好了以後，孤定會比之前待你們更好。”

謝南飛緊盯著眼前這個生命垂危之人，臉上原本悲傷的神色瞬間消失不見，併發出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哈……父皇啊父皇，您真的已經衰老得不成樣子啦！難道您還天真地以為，我會對您那微不足道的關懷心存感激嗎？”

聽到這話，謝湛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如紙，緊接著感到胸口一陣劇痛襲來，讓他無法抑制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一旁的劉啟見狀，急忙衝上前去扶住皇帝，焦急地喊道：

“陛下！陛下您怎麼樣了？”

謝南飛卻冷漠地側過身子躲開謝湛噴出的血，然後緩緩站起身來。

他一臉厭惡地接過侍衛遞過來的手帕，用力擦拭著自已剛剛觸碰過父親的手。

“父皇，您一直以來都對母后冷眼相待，卻偏偏獨寵那個李祖娥。更過分的是，就連兒子心儀已久的衛染，您也要強行將她納入宮中。”

謝南飛越說越激動，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

“您可知道，我和染兒早已情投意合，我們彼此許下過山盟海誓，約定此生相伴不離不棄。可是，這一切美好都被您無情地摧毀了！是您，硬生生從我身邊奪走了我最愛的染兒！”

說到這裡，謝南飛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眼眶中滿含淚水，但更多的還是無盡的怨恨。

““讓她不得不年紀輕輕就得委身於你這個老頭子。”

謝湛氣得渾身發抖，臉色漲得通紅，嘴唇哆哆嗦嗦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