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又駛來一艘船,船頭立有兩人,一人著玄衣,一人著白衣。

是王策與謝端。

兩人都未戴雨具,髮間與衣襬沾有水氣,將人襯得俊美飄逸。

見夷吾看向他們,王策側目不語,謝端則朝夷吾揮手:“公主!”

夷吾朝他笑笑:“謝五郎!”

“今日你夫君沒陪你?” 沒了顧瞻在旁邊瞪他,他竟有些不適應。

“未曾,他去了城外營防。”

見她單薄的身體臨風而立,裙裾輕揚,謝端嘖嘖道:“好一個美人,我見猶憐。”

王策眼神都未曾動,“你這話應該在她夫君面前說,看他會如何待你?”

謝端笑笑:“你還別這般激我,看我的。”

他朝夷吾揚聲喊道:“公主,可否請你賞臉,來吾家船上一敘?或是我去你家船上,如何?”

船工聽得臉色大變,這怎麼能行!男女之防總得顧忌吧,但若新婦同意,他也攔不住啊。

好在夷吾回應道:“咱們還是待在各自的船上,就這般聊聊也好。若真同船,難免失了趣味。”

謝端撫掌,“有道理,那咱們聊些什麼?”

夷吾扶住船欄,“隨便你,不如就聊聊你的美人們?”

“我的美人?那可多了,不知該從哪位說起。”

王策輕聲道:“你問問她,她在北朝有幾位相好?”

謝端一向疏狂,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便依言去問夷吾,

夷吾淡淡回道:“我人在越國,還提北朝那些人做甚?五郎若肯,來日我帶你回洛陽,讓你做我十八位駙馬之一。但你得做小,正室位置給顧瞻留著。”

顧家船工聽得大駭,但也只能裝聾裝啞,全當沒聽到。

王策愣住了,難得露出一絲微笑,“五郎,我覺得可行,此女相貌極美,你也不虧。”

謝端笑個不停,他朝夷吾道:“那我得好好考慮,要不這樣,我身邊這位王姓友人也不錯,你不如一起收用?”

夷吾斷然拒絕:“不行,他太醜了!我哪裡下得了嘴?你謝家子弟還有好看的嗎?我願帶你們兄弟一塊去,全做我的駙馬!”

謝端驚呆了,王策醜?此人五官是比不上顧瞻,但風采過人,是建康城出名的美男子,加上他身份尊貴,哪有人敢如此評價他?

忍不住去看王策臉色,王策倒沒生氣,淡淡道:“她在故意激我。”

王司空是他族叔,當時反對聯姻,想必這位公主懷恨在心,罷了,懶得與她計較。

謝端笑著打圓場:“公主,你大概有所不知,這位是王家佳兒,也是下位王氏家主。”

鼎盛之時,王家曾與皇室共天下,即便是現在不復往日,那也是數一數二的望族。

夷吾聲音清脆有力,“百年望族,最終也會風流雲散,有什麼值得誇耀!人,貴在德行!”

王策忍不住朝夷吾看過去,他冷靜道:“何出此言?”

夷吾揚聲道:“士族大族子弟,無非是依仗祖輩留下的家底,有書可讀,有官可做,但究其才德,未必就勝過平民寒族。”

“萬物盛衰有道,就如這潮汐一般,如何上漲,便會如何落下,這位未來的王家掌權人,你可明白?”

九品中正制讓權勢為貴族世家襲斷,但若廢除此制呢?

謝端聽得呆住,一時忘了回話。

王策看著她,淡漠道:“信口雌黃,我不與你計較。”

他轉身進了船艙,掀開窗簾時,卻忍不住回望她一眼。

夷吾朝謝端一禮:“五郎,今日就聊到,改日再敘。”

她寬袖輕擺,轉身回了船艙。

顧家院子裡,大嫂捏著手帕嘆氣。

她已打探到了訊息,小郎私宅確實藏著一年輕女子,聽隔壁鄰人說,有個年輕男子時不時來找她,兩人是一對鴛鴦。

因著怕打草驚蛇,派去的人不敢問太多,匆匆回來稟告。

大嫂思慮片刻,將此事告訴幾位妯娌,她們一致決定,讓顧瞻大兄去勸勸小郎,不能讓長輩知道。

正交頭接耳間,管家報小郎君回來了,他在軍中得了風寒,一直未見好,便回家養病。

大嫂帶人迎出去看,果然見顧瞻一臉憔悴,帶著病色。

大嫂有些心疼,叫了府上大夫給他瞧病。

“小郎,你如何就病成這樣?營防不是有軍醫嗎?”

顧瞻咳了幾聲,“沒什麼,就是沒及時用藥。”

他身恃身體好,藥有時喝,有時不喝,還穿得單薄,這下病情加劇,屬下看不過,便告訴陸昀,陸昀強硬派人將他送回來。

他這個樣子,是萬不能再睡地上,便回了自已以前住的小院,好歹有床榻可睡。

被家人硬灌了一碗藥後,顧瞻沉沉睡去。

三嫂對他並無同情之心,這大概就是報應吧?小郎以前可沒這麼虛弱。

待夷吾從外面回來,院中侍女告訴她,駙馬病了,在他原先小院中休養。

夷吾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她換上家常服,略微收拾一下,便去看她名義上的夫君,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他家人都盯著呢。

進到屋裡,她不由吃驚,他病得挺重,幾日不見,臉消瘦許多,飛揚的眉目也有些黯淡。

坐在榻前打量他,這人雖然帶著病氣,但無損他五官之美。

見他嘴唇燒得有些幹,她問侍女要來一些蜂蜜水,拍拍他,“起來喝水。”

顧瞻身上冷熱交替,正難受得緊,聽到有人喚他,費勁睜開眼。

夷吾扶他坐好,“別傻愣著,快喝點水。”

端起蜂蜜水喂他,顧瞻像做夢一樣,乖乖喝下水,夷吾將空碗遞給侍女,又替他擦去嘴邊水漬。

“你太大意了,知不知道風寒會要人命?”

顧瞻清醒過來,原來不是在做夢,小騙子兼新婦正在照料他。

“......你怎麼來了?”

夷吾見他只著中衣,忙扯過被子裹住他,“你病倒了,我肯定要來看你,你若死了,我多虧啊。”

顧瞻哼哼唧唧:“我就知道,你關心我是假,想花我的錢是真。”

夷吾有些好笑,這人病中更幼稚了。

“大藥渣,我餵你喝藥,給你披衣擦嘴,事情做足就行,你管它是真心還是假意。”

顧瞻低頭不語,他想要她的真心嗎?

見他的樣子實在可憐,夷吾決定哄著他,“好了,我儘量待你真心,別冷著臉了。”

顧瞻不敢求太多,便打起精神問他,“你這幾日都去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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