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半會兒也分辨不出那藥到底能不能解了忘川水,誰曉得下一次發作是什麼時候。

程澈不知從哪兒又拿了一顆一模一樣的膠囊,還有夜無傾之前沒接著的試管,他掰著綁在躺椅上那隻惡鬼的下巴,將那管液體從他口中灌了進去。

隨著時間流逝,被捆著的惡鬼忽地劇烈掙扎,青筋順著面板凸起,那張臉上有痛苦,有恐懼,還有血紅的淚於眼眶中脫落。

“你看到什麼了?”

程澈眯著眼笑,彎腰貼近那惡鬼的面龐。

回應他的不是答案,而是一串刺耳的尖叫。

夜無傾冷靜的看著他將手中那枚膠囊扔進惡鬼的口中,絲毫沒有一點同情與不忍,儘管是因為要為她配製解藥,才會有這麼些小倒黴蛋被抓上來當小白鼠。

那人不再掙扎尖叫,面上卻仍舊是痛苦之色,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樣,仍舊在承受那些煎熬,只是沒力氣反抗了。

程澈嘆息一聲搖搖頭,看來失敗了。

“誒,你把太上老君弄來給我打下手唄,那應該挺好玩的。”他忽地提議,聽說太上老君煉的丹是一絕,夜無傾幹嘛不直接綁他來。

夜無傾白他一眼:“你以為你做的是什麼很光彩的事嗎?還想要天族來給你打下手?”

“我做的事多偉大,只要把抗生疫苗造出來,再也沒誰會受忘川水的苦了,說不定還能治了那洶湧的忘川呢,這是造福萬民的事。”程澈說的自已都信了,他這麼為國為民,大帝官應該給他賞賜才對。

造福萬民,夜無傾信他個鬼,他不去毀滅地府就天下大吉了。

“走了。”

既然藥沒用,夜無傾也不打算多留。

“等下。”

程澈扔來一個深綠色的方形鐵盒,穩穩地落進夜無傾懷中,被她接住;開啟鐵盒的蓋子,裡面是滿滿一盒的玄褐色丹藥。

“一顆可以失去觸感一個時辰,雖然情緒上還是沒辦法抑制,但好在能讓你感覺不到冷暖痠痛。”

夜無傾的視線在他那張笑臉與手中的丹藥裡徘徊。

“有沒有提升觸感的?”

“玩這麼花?藥效半個時辰,還有點催情作用。”

程澈一邊調侃,一邊扔給夜無傾一隻白色瓷瓶,瓷瓶的口上塞著亞麻色的粗布。

夜無傾從他的實驗室裡找了個白色不透明的塑膠袋,將兩種藥全都扔在裡面拎著。沉夕站在車廂外等待,走出那條巷子,夜無傾便將腕帶取下還給他,非工作期間,十三司是不允許殿內官員私自佩戴授權帶的。

車子透過傳送點重新駛回玄沙城,這裡的天不知道什麼時候陰沉下來,看上去似是要下雨。

塑膠袋扔在身邊的空位上,她託著下巴,視線落在窗外的街道。

行書寫著的“今夜子時”四個字落進夜無傾眼中,之前好像沒見過這家店,不知道是她沒注意到,還是當真是最近新開的。

讓沉夕就近找了停車位,她想去看看今夜子時會有什麼等著她,再去餐館裡打包一份午餐,不知道陌逸塵和那小孩吃過沒有。

沉夕本是亦步亦趨跟在夜無傾身邊的,但為她推門的時候,他瞧見店裡情況的瞬間鬆手退至門外。

眼見夜無傾疑惑著就要自已去瞧瞧,他很想叫住她,告訴她這是一家情趣用品店,可萬一要是殿下知道這是什麼,就是要買呢。

如他所料,夜無傾當真拎著個包裝精美的紙袋出來了,的虧他沒攔著。

先把那個紙袋扔回車上,往回走了一段路,那兒有一家中餐館,還有一家西餐店。

想想家裡那個連筷子都拿不好的小孩,她付完錢讓沉夕等在中餐館取餐,自已溜達進對面那家西餐店。

讓她意外的是,這裡賣的竟然還有蛋糕甜品。

西餐什麼的,她根本不懂嘛!稀裡糊塗聽店員一通介紹,最後把她推薦的菜品都點上,再附加幾道甜點。

陰沉的天開始下雨,從最初線條似的雨絲,逐漸變成豆大的雨滴,在車身上噼裡啪啦地打出響聲。

遠遠就看見公交站臺站著個熟悉的身影,近了才認出,那是陌逸塵。

他穿著從上到下由白至粉漸變的燈籠袖無帽衛衣,下身是一條淺色寬鬆牛仔褲,看來是回去換過衣服了。

他手裡拿著一份檔案袋,不知是在等雨停,還是在等公交。

車子靠邊停在站臺下,夜無傾撿起扔在腳邊的長柄傘,推門開傘一氣呵成。

傘是黑麵銀柄,她隔著雨幕喊了一聲:“陌清明。”

男人循聲望來,瞧見她的同時夜無傾抬步向他走去。

夜無傾的男子身比他高一些,他微微仰頭望著她,忽地咧嘴一笑,露出兩顆虎牙。

“傻樣。”太可愛了,夜無傾沒繃住嚴肅的表情,嘴角已經扯出弧度。

陌逸塵像是一點意識不到自已對她的誘惑有多大,仍舊那樣笑著說話:“你來接我回家嗎?”

“路過而已。”她是一個冷漠的女人,要冷漠的打破他的幻想。

“怎麼會這麼巧?”

他那隻冰涼的手被人牽住,傘傾斜向他那邊,不讓雨水有一點觸碰到他的機會。

上車就瞧見開車的是個面容姣好的男人,那雙眼睛透過後視鏡正在觀察他。

“你去約會了嗎?”陌逸塵臉上仍舊保持著笑容,情緒卻低落了幾分。

夜無傾光顧著把那精美的紙袋藏好,沒聽清他問了什麼,隨意應付一聲:“嗯。”

沉夕心裡一片尖叫,話不能亂說啊,他有女朋友的,讓人聽見會弄死他的。殿下到底是敷衍太子,還是故意那麼說的,他到底要不要為自已辯解一句。

為人臣子,好糾結;親王的心思你別猜。

“這樣啊。”他臉上的笑容變得不自然,抿了抿唇,舌尖順著唇縫舔舐了下,那兩顆虎牙看不見了,酒窩也緩緩消失。

“這是什麼?”他稍微挪了下位置,碰到一隻白色塑膠袋。

夜無傾迅速把那個袋子搶過來,塞進那個紙袋裡,抱在自已懷中,不讓他看。

陌逸塵瞧見了那紙袋外觀的精美設計,約會禮物嗎?

這天氣怪得很,行駛到公寓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天色放晴,遠處還有一彎彩虹。

公寓一樓的待客廳坐著個少年,低著頭在那兒發呆。

“你坐在這兒幹什麼?”夜無傾拎著大包小包靠近他。

陌劫生被她的樣貌震驚到了,這個男人比他更像昨天見過的母親,這個才是她的親生孩子?那他呢?假的?

還不等他開始難過,打包的西餐和甜點就被塞進他手中,陌逸塵垂頭喪腦的從公寓外走進來,主動替夜無傾分擔打包的餐食。

他在車上坐了一會兒,想和那個男人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自已能說什麼。

離她遠點?

還是對她好點?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隨便買了點,中餐西餐都有,你看看想吃哪個。”夜無傾將從西餐廳買來的刀叉洗乾淨,擺在陌劫生面前。

他呆呆的點頭,這是什麼情況?他父親和這個男人在一起,還進了他母親的房子,那男人還往臥室去了。

“Who is he?”

“你媽。”

啊?這男人是他媽?還是說他被罵了?畢竟陌逸塵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樣子,燉土豆都被他搗成泥了。

臥室那邊傳來開門的聲音,陌劫生下意識望過去,這下更懵了,走進去的是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出來卻變成一個穿著紫色睡裙的嬌小姑娘,還真是他媽啊。

夜無傾看著陌逸塵碗裡的土豆泥,對著他的板凳踹了一腳:“不吃就別吃,你擱這糟蹋什麼糧食。”

陌逸塵左手握著勺子,三兩下把碗裡的土豆泥吃完,把勺子扔進碗裡,猛地起身撞到板凳,氣呼呼的離開餐桌,去沙發上坐著看電視。

有了新歡都會兇他了,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

“你們,吵架了?”和昨天比起來,今天陌劫生說話比較通順一些。

吵架?夜無傾咬著土豆思索了下,在她的記憶裡並沒有發生這種事,她搖搖頭,誰知道陌逸塵犯什麼病。

“你怎麼在樓下坐著?”

“下樓後,就,無法上行。”

是哦,要刷晶片才能上來的,還沒把他加進這一層的居住人裡,他好像也沒晶片。

飯後他又去問了一遍陌逸塵是不是吵架了,得到的答案單隻有一個“沒”字,他們都說沒有,但陌劫生看著不像是沒吵架的樣子。

原本還想問為什麼那個男人進屋就變成夜無傾了,看他一臉陰鬱,陌劫生覺得還是自已上網查比較好。

夜無傾扔完垃圾回來就瞧見一大一小兩個人坐在她的客廳裡看電視,這個陌逸塵搞什麼,怎麼一直賴在她這,不是還在生氣嗎,雖然不知道他在氣什麼。

氣她搶了那個塑膠袋不給他看?

夜無傾思索片刻,決定帶他去看,不過是看另外一個紙袋。

“你要不要回去那邊?”夜無傾從沙發後拍了下少年的腦袋,指著陌逸塵那間公寓的方向。

少年很乖巧的點頭,放下懷裡的抱枕,起身往外走。

陌逸塵想和他一起走的,但剛一站起身,就被夜無傾拉著往臥室走。

陌逸塵:?

能不能尊重一下他,他還在生氣啊喂!

瞧著她將門反鎖,陌逸塵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被他當做約會禮物的紙袋被塞進他懷中,他指著袋子:“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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