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裡面人要出來了,貓在門口的宋伊人立刻收起手機,走進隔壁病房。

“爺爺,孫女來看你啦”

病房內正聊天的幾個老年人紛紛看向她。

“這你孫女?”

“不是啊,還以為是你孫女呢”

“小姑娘你找誰啊?”

宋伊人尷尬的擺擺手“不好意思啊走錯了。”

剛退出病房把門帶上,裡面的老人就衝她喊道,

“把門開開,通通風。”

於是又把門開啟。

想著來都來了,

宋伊人進到洗手間,給自已換了身裝扮。

進去的是哥特少女,出來的是一身專業的職業裝扮,白襯衫,小西褲。只是髮色炫酷了點。

素顏的她,跟王順溜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邁著職業步伐,敲響了老太太的病房。

“你好,我是報社的記者,方便接受採訪嗎?”

老太太剛想開口,就被邊上的老頭子制止。

“你別說話,肋骨都斷了好好躺著,我會跟記者同志好好聊的”

宋伊人剛想衝老太太打招呼,就被老頭擋住了。

“我妹傷的太重,我們還是出去聊吧”

宋伊人也只能笑著回答。

“嗯,好”

剛走到門口,宋伊人一個不小心,就往前倒去,老頭子馬上扶住她。好在人沒事,就是手裡的東西撒了。

“不好意思啊,我這剛學會穿高跟鞋,一著急就容易摔。”

“原來如此,可以理解。”

老頭幫著她一起撿東西。在老頭看不見的死角,宋伊人把一個類似巧克力的東西滑進床頭櫃底下。

等地上的東西全都回到了宋伊人手上後,她忽然開口。

“我還是等奶奶好點再來採訪吧,畢竟她是當事人,觀眾要看的也是奶奶。”

眼看上電視給自已的直播間預熱一番的計劃落空後,老頭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

“走走走,下次別來了,你不採訪有的是媒體來採訪我們。”

宋伊人也不惱,

“那就先不打擾了。”

從醫院出來回到酒店已是晚上八點。

她把自已泡在浴缸中,分析著今天遇到的所有人的人物性格跟心理。

如果不是她老爹,她現在應該是個優秀的刑偵民警,頂不住老王天天衝她哭訴,家大業大沒人繼承,只好轉修了金融專業。

她真的好喜歡研究人性,也只能把心理側寫用在生活中。

像今天這種情況,有爭議的就很符合她的興趣。

剛在心裡吐槽完親爹,電話就來了。

“伊人啊,見過方青沒?”

“嗯”

“你倆聊的還順利嗎?”

“嗯”

“她是不是很不錯”

“嗯”

電話那頭的王順溜感覺女兒很敷衍,於是委屈巴巴的說。

“女兒啊,你這敷衍的態度讓爸爸好難過,人不開心就會短命,我一短命,你就要提前繼承家業了,哎”

宋伊人看看手機,放回耳邊,

“爸,我來之前你也沒跟我說是一個億的資金啊,我這剛替方老闆忙活了一下午,才回到酒店,你就來電話了,我這不是敷衍,是累的。”

“好好好,爸爸錯了。你說方青投了一個億?她要做什麼?”

“嗯,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她要做什麼,等以後你就知道了。”

“你兩處的來就行,有事再給我打電話,爸爸先掛啦”

看著被結束通話的電話,想都不用想,這個點肯定是著急陪媽媽出去散步。

自已也泡的差不多了,簡單衝了下就躺到床上去著了。

第二天清早,她醒來就看到了新聞頭條

“女子當眾拖行老人,致其肋骨斷裂8根,事後拒付醫藥費,老人於凌晨跳樓身亡。”

她的第六感告訴自已,這事有蹊蹺,是人為的。

簡單洗漱完,換了身全黑的衣服就往醫院去了。

與此同時,方青也看到了新聞,往包裡塞了幾樣東西跟電腦在往醫院趕去。她知道這是上一世國民討論熱度最高的案件,多年後發生類似案件後,大家才發現案件疑點重重,在輿論影響下警方只能在已有的證據面前快速結案。

這是對執法部門的一個侮辱,只要再給他們點時間就會發現細節。可惜群眾的眼睛蒙了灰,他就像個巫師,用自已母親的死給他們下蠱,讓不明真相的群眾給他當槍使。

這一世次休想,有方青在休想騙走善良老百姓的一分一毫。她之所以這麼憤怒,也是因為,當初她也是那些傻子中的一員。

方青剛下車往人群裡擠,就看到身著一身黑的宋伊人。也再往裡面擠。

這人怎麼長得這麼像王順溜?真該拍下來給王總看看。

宋伊人注意到方青,上前問候。

“方小姐,沒想到你也對這種新聞感興趣啊。”

聽到宋伊人的聲音,方青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你是伊人姐?”

語氣中透露著滿滿的不可置信。

“嗯,出來急,沒化妝。”

“你.....”

方青的話還沒說完,宋伊人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了。

“你是不是想說,我長得跟王順溜簡直一模一樣?”

呆住的方青點點頭。

“那是我爸,我跟我媽姓”

方青剛要開口說啥,宋伊人再次打斷她

“我父母很恩愛,沒有離婚。”

“哦~”方青恍然大悟。

兩人的對話暫停,撥開人群來到最前排。

現場被警察封鎖了警戒線,遠遠看去現場的畫面十分慘烈,老人的屍體成了兩半,被兩塊被子蓋著,地上的血跡觸目驚心。

一個年輕男子披麻戴孝跪在屍體邊上,周邊還掛著“還我媽媽”的白底紅字的橫幅。

“鄉親們,我媽只是想賣點糖葫蘆補貼家用有什麼錯,可那個女惡魔推倒了我媽媽還不罷休更是拽著她拖行。

硬是斷了我媽八根肋骨,八根啊,那得多疼啊。嗚嗚嗚,我都不敢想,我媽一個不識字的老人那時候該多絕望

原以為報警,對方家裡人就會幫我們承擔醫藥費了,可人家硬要我媽承認是碰瓷才肯,我媽怕拖累我,昨晚爬上窗戶就.....

媽媽,我好想你啊,你帶我走吧

我也不想活了,你帶走我把。”

他邊說還邊哭著,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圍觀的好多人都繃不住了,捂著嘴抽噎起來。

人群裡不知道是誰喊了句。

“我們要施暴者償命”

其他人紛紛效仿

“對,要施暴者償命”

“我們要還老人一個公平”

“對,還老人一個公平”

現場的氣氛被有心人帶動起來,帶頭的喊一句,其他人跟一句。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的聲討口號越來越響亮。把醫院門口堵得水洩不通。

披麻戴孝的男子見這一幕,直接跪在了地上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都開始滲血了。

心疼得那些同村的長輩直接上前把他扶起來。

“德皚啊使不得啊,你媽媽在天上看到該多心疼啊”

畢德皚衝他們擺擺手。

“我沒事的”

撇開他們扶著的手,又站到了圍觀群眾面前。

“鄉親們,我懇求你們拿出手機幫我發個影片,讓更多人看到,讓政府跟施暴者給我們一個交代好不好”

“好”

群眾們響亮的回應著畢德皚。

宋伊人問方青。

“你怎麼看?”

“他在作秀。”

聞言宋伊人覺得她倆想到一塊去了。

“你從哪看出來?”

“感覺”

圍觀的人錄好影片,準備傳送出去時,統一遇到了一個問題。

沒訊號。

“怎麼發不出去啊”

“怎麼沒訊號了”

“你有訊號嗎?”

“怎麼回事啊?”

“我走遠點試試。”

圍觀群眾慢慢四散開來。

沒弄清楚怎麼回事的畢德皚,問了離得最近的人才知道沒訊號。

“奇怪,怎麼會沒訊號呢。”

方青湊到宋伊人耳邊小聲的說。

“伊人姐,我去個廁所,你幫我背一下包,我包裡有遮蔽器”

說完賊兮兮的衝她眨眨眼。

原來是方青搞得鬼,怪不得那些人都散開找訊號去了。

“好,去吧。”

方青拉開揹包,從裡面拿出電腦,就往醫院廁所跑去。

此刻的她正坐在一樓大廳的椅子上,給小影片軟體做著免費的義工。通俗講就是她黑進去了。嘿嘿。

在她的改良下,只要是有煽動輿論性質或者謠言性質的小影片在傳送前就會彈出登記表。

需要輸入自已的身份資訊,單寸照片,

三甲醫院一個月內的精神鑑定書以及公安系統的未犯罪記錄證明和銀行的徵信報告。如果涉及到了刑事案件則需要多加一份立案告知書。

“搞定”

沒人會為別人的事浪費太多自已的時間,大家都很忙,這是成年世界冷漠又現實的鐵律。

只要輿論不發酵,那麼警方就能有足夠的時間將他們繩之以法,送他們下去讓阿婆親自討回公道。

方青合上電腦,走兩步,就看到宋伊人站在圍觀群眾的最前面,那些想發影片的都離得很遠

宋伊人此刻正無聊的四處張望,看到方青來了,頓時來了精神。

“去幹嘛了?”

方青拉開拉鍊把筆記本放回去,然後順手將遮蔽器關了。

做完這些以後才可憐兮兮的開口道。

“伊人姐,這個哥哥好可憐,我們也發影片聲援他吧。”

說完示意她拿出手機。

宋伊人沒明白什麼意思,還是照著畢德皚拍了張照片直接點選傳送。

然後小影片app向她傳送了一份類似招聘的檔案。

她看著手機,附到方青耳邊小聲的問

“你做的?”

方青不說話,在嘴上比了個噓的手勢。

宋伊人直接豎起大拇指,小聲誇道

“牛逼”

“走吧,咱邊吃邊聊。”

兩人來到了醫院對面的一家酒店包間內。

透過窗戶可以直接看到醫院門口的場景。偶爾還能聽到他們喊口號的聲音。

宋伊人看著窗外,抿了口茶道

“我看你好像對那個男的很有敵意,可以說說嗎?”

方青看著水杯裡的漣漪一圈一圈盪漾開,就像輿論發酵後,擴散的速度一樣。

“討厭一個人需要理由嗎?你看他,親媽都摔成兩半了還有閒心在這引導輿論這種人真該死,”

說完,看向醫院門口的方向輕蔑的笑笑。

見方青不想說,她也識趣的不問了。

“給你看個好東西。”

宋伊人點開自已錄製的影片放到方青面前,按下播放鍵。

手機裡傳出影片的聲音:“那丫頭的爹知道女兒要坐牢後居然一個子都不給。這狗東西,你別看我,我可沒錢給你媽墊這醫藥費”

“這是?”

宋伊人點點頭,驗證了方青的猜測。

“你先看,有話一會兒說”

五分鐘後,影片播放完。

方青問出了自已的疑問。

“你怎麼有這個影片?”

宋伊人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自然是我偷拍的啊,再給你看一個。

這一段是女生被老太太拽著不放的原影片,這畫質比警方的監控不知道高畫質了多少倍。

“伊人姐,你有這些證據為什麼不直接交給警方啊說不定就不會有今天這出戏了。”

宋伊人給方青頭上敲了個腦瓜崩“我的祖宗誒,我昨天路上一共花了七個小時才到你這,下午就給你辦救助站的營業執照去了,你看我很閒嗎?”

方青不好意思的摸摸額頭。

“早知道你有證據,我就不跑這一趟了。”

宋伊人還是第一次在方青臉上看到屬於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活潑。笑著肯定她。

“那你還是很有必要跑一趟的,現在人都很忙,有的吃瓜只吃一半的,就會一直記住負面的影響,會對我們的人民警察產生不信任感,這些人的言論在擴散開來,咱老百姓很容易悶聲吃大虧,又不敢報警。”

“你說的對,我還是蠻有用的。”

宋伊人點頭回應。

“一會兒把影片送到警局去,咱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方青搖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

“你的影片是昨天晚上拍的,咱得知道在你走後發生了什麼。不然很容易被動.

他們才是當事人想怎麼說這麼說,甚至可以偽造老太太有老年痴呆,到時候你覺得你的影片還能派上用場嗎?

你再想想剛跟邪教徒聚會一樣的場面,你覺得他們是信你的證據,還是無腦相信你是黑子。”

聞言,宋伊人被說的服服帖帖,確實是自已想當然了。要是她的巧克力能找到也就不用這麼被動了。

“方青同學,你家的狗鼻子靈嗎?”

“嗯?你為什麼這麼問?”

宋伊人不好意思的摳摳嘴角。把自已昨天做的事都說了一遍。

方青聽後扶額。

“姐,有這種東西你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

“額...我先去的病房,發現已經不見了。負責那間房的保潔說丟垃圾桶了估計已經在垃圾場了。就不太想要了。”

看著方青無語的表情,伊人說話都不利索了。

方青吐出一口氣,搖搖頭。拿出手機給小白的幼兒園打了個電話,又叫了輛車去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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