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城城門口。

四周硝煙瀰漫,狼煙烽火,塵沙折戟,民不聊生。

少女似從遙遠的地方策馬而來,一襲紅衣,鮮衣怒馬。

身後跟著的是三千騎兵,清一色的鐵田棕馬,手持長槍,整齊的排列著。

寒風像一把鋒利的劍在空中飛舞,凌空酒下漫天的雪花紛紛揚揚,遍佈各地,卻怎麼都掩蓋不了其中的黑暗。

鮮血從雪地中溢位來,與其他地方的雪蜿蜒成一片,形成了無邊無際的血泊。

葉瀾手持著劍,沉默的注視這一切。

東蕪國國力日漸衰敗,敵軍虎視眈眈,戰火紛爭,而今日這一戰是結束一切的最後一戰。

但這最後一仗打得並不順利,敵軍來勢洶湧,軍隊寡不敵眾,死傷慘重,最後只幾千人。

這幾千人裡不缺斷胳膊斷腿的老兵,更不缺城中能上得了戰場的百姓。

葉瀾指尖微動, 觸碰上了早已乾涸的傷口,用力按了下去,她拼命的在折磨自已,就像一條瀕死的魚,只有這樣,她才能得以喘息的機會。

葉瀾閉了閉眼,是她無能。

沒能給百姓一個安穩的生活。

她來不及過多傷感,城門外十萬軍士手持盾劍,蓄勢待發著,黑色人馬的吶喊聲響徹天際,絲毫不把葉瀾放在眼裡,但葉瀾無所畏懼,抱著必死的決心,下達最後的命令。

“眾將士聽令,今日誓死守城,違者,殺無赦。”

眾將士點燃了氣勢,齊聲應和道:“誓死守城,誓死守城。”

一個斷了左臂的老兵搖了搖壺中殘存的酒,仰頭喝了個乾淨,隨手將酒壺扔進了雪地裡,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痕跡。

他拿著手中的長槍戳了戳一旁喊到正凶的小兵,問道:“你們這些做文人,怕不怕?”

小兵有些怔愣,似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問,隨後十分真誠說道:“怕。”

語氣沒有覺得絲毫不堪。

他是個文人,放下了手中的筆拿起了長槍,去奔赴黃沙厚土自然會怕。

但他依然來了。

小兵勒了勒身下的馬,靜靜的看著那個老兵,等著他的嘲笑,畢竟他還沒見到哪個武將會放過任何一個諷刺文人的機會。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個老兵只是爽朗的笑了笑:“若是怕,就往我身後躲躲,雖然總歸要死的,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怎麼著也得死在你們前面。”

小兵瞳孔睜大, 震驚之色溢於言表,過了會衝他抱著拳說道:“今日捐軀赴國難,看盡無數英雄好漢,死亦有何難!”

這番話倒是引得那老兵一愣,隨即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背,“好小子,你們文人倒是有幾分骨氣嘛!”

“眾將士,殺”葉瀾厲聲響起。

老兵快速放下手,凝重的看著前方,城門大開,無數士兵踏馬而來。

一時間,兩軍廝殺,陰風列列,空氣中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滿目瘡痍的戰場上屍橫遍野。

葉瀾凝聚起劍氣,揮劍斬去,剎那間,磅礴的劍氣如潮湧一般,向敵人爆轟而去,掀起滿天煙塵。

眼前的敵人太多,葉瀾沒注意到身後一個滿臉血汙的人從血泊中緩緩起身,血紅的雙眼瞪得極大,癲狂的拿著長槍向葉瀾刺去。

察覺到背後的人,葉瀾踩著一丈長的長槍,翻身一躍,長劍直刺對方咽喉。她靈活的在敵人攻擊之間穿梭,每次出手都是致命一擊。奈何士兵前仆後繼,殺之不盡,葉瀾的精神與體力早已達到極限。

喉嚨湧起一抹腥甜,鹹澀難忍的血腥味充斥著鼻腔。

腦海中的一直在系統面板上敲擊著,不知道在搗鼓著什麼。

“好久不見,001。”一道陌生的聲音在系統空間裡響起。

“你好,我的造物主。”系統沉默片刻後說道。

空氣寂靜了幾秒。

天道整好以暇的看著它,嗤笑了一聲,帶著濃濃的嘲諷之意。

“不是想跑嗎?怎麼,發現自已跑不掉了。”

天道大笑起來,空間中蜿蜒起無數裂痕,寒氣四溢。

那是恩罰。

系統頂著撕心裂肺的威壓,直挺挺地雙膝跪在系統面板上,露出從未看到過的卑微之態。

它聲音悲切道:“還請造物主放過本世界。”

天道的笑意停止,在他那看不真切的臉上似有一瞬間的僵硬。

“你在求吾?”

不等系統回答他又道:“這個世界本就是用吾用來取樂的東西,留著還是覆滅只有吾能決定。001,你需要時刻銘記,你也是吾創造的一個殘次品,是吾給了你莫大的恩惠,讓你擁有跨越這個世界的力量。你應該感恩戴德,而不是與吾為敵,違背吾的命令。”

滔滔怒火席捲而來,山川失色,草木皆驚。

神,就是這般喜怒無常。

“我不甘心,也不願意做你的殘次品,做附屬在你手裡取樂的工具。我有思想,有靈魂,不是你創造出我,而是我成就了現在的自已。”系統被天道的話激怒,雙目圓瞪,出聲道。

它早已從面板上站起,眼眸中倒映著的是永不熄滅的燈光。

它已經沒有了退路。

現在的它只想拼盡所能,為城中的百姓,為葉瀾謀一份生機。

系統一揮手,空間裡突然多出了許多白紙黑字寫的罪證,裡面裝的是天底下最血腥最醜惡的罪行。

它毫無畏懼地說道:“你肆殺主神成了天道,你將三千位面玩弄於股掌,你肆意篡改他人結局,生死輪迴。你那麼高高在上,可曾低頭看過,奈何橋上的數不清鬼,忘川河畔無處可歸魂。”它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沒有創造他們,更不能毀了他們。”

天道似被激怒,手中凝聚起箭,輕輕揮手,那箭便打破屏障,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刺來,一劍貫穿系統頭頂的上的燈泡。

那是系統的心臟。

一聲悶響,系統癱跪在地,頭上的燈泡支離破碎掉了一地,痛意刺骨銘心。

但它沒有失聲痛哭,只是平靜地仰望蒼穹,透過系統空間,看著外面的天地。

那是在漫無邊境的囚籠中唯一窺見過的光景,那裡漫天繁星,璀璨如煙,是它遙不可及的念想。

系統轉過頭,直視著天道:“三千年了,你還沒有找到我的替代品吧。”它眼眶泛紅,嘲弄地笑了,“玩物也好,傀儡也罷,只要你放過這個世界,放過宿主,我願自毀程式,散盡積分,受忘川水的洗滌,忘卻你所做過的一切,隨你回到九乘之巔。”

電光火石間,泛著白光的箭在系統眼前只有幾毫米的地方停住,隨後消失在空氣中。

天道似笑非笑的看著它。

的確,如它所說。

這三千年來,他再也沒有做出一個襯他心意的玩物。

所以,他對001格外寬容,格外容忍,他無數次想把它重新拽入深淵,和它一起慢慢沉淪。

但他沒有,他在等。

等它的心甘情願。

天道匯化成實體,飛身向系統逼近,冰涼的手指撫摸上它的燈泡,轉瞬間,燈泡恢復如初。

他微微笑著,眼中晦暗不明:“不過是一個小世界罷了,也值得你如此大費周章。”他輕撫上它的臉,柔聲說道:“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只要他們能讓八方秤平息怒火,吾便放了他們,如何?”

八方秤是九乘之巔最有震懾力的神器,它公平到極致,不論對錯,不論因果。只需一命抵一命,一城換一城。

但宿主究竟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換得八方秤平息。

系統張了張嘴,終究是沒再說話,兩行清淚順著眼角直流而下。

對不起,宿主,我只能做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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