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章 山豬
掌櫃的離開後，雅間裡就剩下載湉自已喝著茶了。而小寇子就貼著角落站著。剛剛主子給他點餐，的確是讓他有些驚訝。也挺感動的。可能作為一個普通人不理解這事，但是在古代，在等級森嚴，蟎漢分化又嚴重的清朝，這事絕對不可能，漢人奴僕那就是最底層的存在。別說吃飯了，生殺予奪也就貴人的一句話而已！命賤如螻蟻的存在！
載湉喝了幾口茶，他也品不出這茶的好壞，非要問他味道怎樣，他想半天也就只能說個好喝。用現代話來說，就是山豬吃不來細糠。品茶那是高檔又文藝的消遣，後世除了那些高官和富商。又有幾個百姓能喝的明白這樹葉子。大家都忙著討生活，閒的蛋疼才在那裡煮茶論道！
當然還有一些茶商，他們也能品的出好壞來，不過他們也是職業使然。
在潮汕地區，家家戶戶都在喝功夫茶，親朋好友上門做客，大家都會衝上一泡好茶，用來招待客人。不過這種沖茶更多的是形式上的沖茶。就像別人去你家，你給別人倒杯水待客一樣。他們天天喝茶，也未必能喝的出茶的品種和好壞。呵呵，當然差距不能太大，比如一百二一斤和一百塊一斤的茶，估計沒人能區別！三十一斤和三百一斤的茶，那大部分人都能喝出來。
載湉接受了原身的不少記憶，不過記憶裡，大多都是憂國憂民，大多都是如何能掌權，如何能改變國家的現狀，並沒有享受這些事。別說茶這種高階的東西了，就是吃食這種溫飽，原身都無法改變。
放下茶盞，載湉站起身，走到窗邊，低頭望著街道。馬上就要到飯點了，這大街上，也就零零散散幾個人匆匆而過。街道兩邊的小二，都比街上的行人還多了不少。
“哎，經濟落魄成這樣了，老百姓哪來的錢消費啊！”
“別說消費了，可能好些人，家裡的雜糧都快沒了。誰敢消費！”
“主子，您別離窗戶太近了。危險！”
載湉搖搖頭：“小寇子，你當爺是那調皮搗蛋的稚童？會翻窗戶摔下去？”
“不是的主子，這二層沒有阻擋，您在窗邊站著，就是弓箭手的目標。”
“哈哈哈，還想暗殺爺，爺就這麼不受待見？還是爺做了天怒人怨的事？”
“主子！”
“好了，好了，不看了！空蕩蕩的大街，一片死氣沉沉，也沒啥好看的！”
載湉搖著頭，慢條斯理的走回桌前，坐在那繼續喝著茶。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小寇子見主子一臉沉悶，他也不敢隨意的開口說話。怕打擾到主子的心境！載湉是心情不好，從穿越過來就一直沒個痛快的時候。原本以為偷跑出來逛逛，就有個好心情的，可沒想到又遇到了妞妞這個糟心事。
看著一個花朵般的娃娃慘死在街頭，這就是一根刺，直直的插在載湉的心頭上。讓他無法釋懷。哪怕是報了仇，也就是爽快一下，並沒有什麼卵用！
“咚咚咚！”
幾聲敲門聲打斷了屋裡的沉寂。小寇子聞聲，幾步走過去開啟房門，店小二端著掌盤側身進了屋子。
“貴人勞煩您久等了。”
“無礙事！”
小二麻利的把酒菜碗筷擺上桌子，動作輕手又快捷，碗筷碟子接觸桌子，連一點聲響都沒有。而且湯湯水水的也沒半點的撒落。一看就是熟練人。
“貴人您慢用，還有兩菜一湯，正在加緊製作，還請捎帶片刻！”
載湉點點頭：“飯食也一併上了吧！對了，這酒撤下了，爺不愛喝酒！”
“好嘞，馬上就來！”
小二應了一聲就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免得影響貴人吃飯的心情！
載湉提著筷子就準備乾飯，這算是他穿過來，吃的第一頓安樂飯，老遠就聞到了鍋氣味，還夾雜著一點菜的鮮香。哪像在宮裡，吃點剩菜剩飯，還是冷的！
“主子，稍等片刻，奴才斗膽，為主子試毒。”
小寇子一邊喊著，一邊掏出一根銀針，每個菜都捅了一下，沒見銀針變色這才放心下來。還不等載湉開口，他又提著筷子，每個菜都夾了一口在碗裡，然後囫圇的吞下去！吃完就站在那裡等著毒發身亡！那表情，仔細看下，頗有點正義凜然的樣子。
載湉苦笑著搖搖頭：“小寇子，你爺這命沒那麼金貴，何必多此一舉！”
“主子，您身子金貴不得不防！”
“嘿嘿，真是的，銀針試毒，這種低下的手段，有個什麼鬼用，人家要是弄點動植物毒素，你那破玩意就白搭！”
“動植物毒素？”
載湉點點頭：“小寇子，這毒物分為動物，植物和礦物，最簡單的就是毒蛇蠍子之類的毒。植物這個簡單吧，許多植物都帶著毒，比如烏頭草，斷腸草，曼陀羅這些！剩下的一種就是礦物毒了，比如砒霜！銀針試毒檢查的就是砒霜，而砒霜本身是不可能被銀針試出來的，銀針發黑是因為砒霜裡面的雜質！”
小寇子瞪著眼，有些不可置信。主子說的這些對他的認知來說，太過匪夷所思。畢竟銀針試毒已經用了幾千年！：“主子，那怎麼辦？”
載湉夾了一口菜，淡淡的說道：“什麼怎麼辦？吃飯啊！死也要當個飽死鬼！”
古代的砒霜，就是從礦石裡，提煉出來的三氧化二砷。這玩意其實就是一味中藥，用來治病的，只是被那些有心人給玩壞了，成了見血封喉的毒藥。就像後世的百草枯，敵敵畏，明明就是農藥，非要被人喝的禁止售賣。你去那裡說理去。
由於古代冶煉技術差，工藝粗糙，製成的砒霜中，往往含有大量硫化物。硫化物與銀反應，生成的黑色硫化銀，附著在銀針表面，銀針就這樣變黑了。所以銀針能把毒試出來，還真不是騙人的，最起碼在古代是真的，銀針試毒的方法實際上是檢測出了砒霜中的硫化物，並不是檢測出三氧化二砷本身。若是換成其他毒，這種方法就沒有用了。現在的砒霜已經不含硫化物了，你把銀針放進去也是不會變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