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帝辛走後,幾位老臣聽著殿裡傳出的絲竹之聲頻頻搖頭,他們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勸諫這位甘願沉迷在狐妖懷抱的帝王了。

太師曾與啟子聊起過以後的打算,如今見帝辛還是這個模樣,不由得想要就地逃離,他無奈道:

“長此下去,大商損耗嚴重,好比深淵之邊,我等又該當如何?”

“此妖女可有計除之?”

一位年輕的官員,壓低聲音對比干道:

“小臣聽聞,王子器欲派人殺之卻中傷了帝王,因此皇子被罷黜。可見此女不能久留,若能將此女殺之也是功德一件,小臣甘願為此赴死。”

年輕人就是辦事直接,比干透出讚賞之感,還是提醒大家:

“此地不是言語之處,切不可妄言。”

於是,一行人來到了人少處。

比干若有所思的對那年輕人說:

“少領雖是戲言,但未必完全不可考慮,起碼可以挫其銳氣,讓其收斂。”

“但請丞相賜教。”

其他官員看著比干。

“既然此女是狐族妖女,我等可以在此多殺狐族,減少其妖媚之氣,挫其銳氣,震懾其身也未可知?”

幾位大臣聽了比干的話,都覺得有道理。若蘇妲已真是‘狐族’的話,眾人與狐族開戰一定是可以挫一下蘇妲已銳氣的。

“既是如此,下臣就帶人將方圓數十里的狐全部殺乾淨,然後當著蘇妲已的面烤食。”

這位年輕的官員說。

“可以一試,本也閒來無事,既然不能回都城,何不留在這裡挫一挫那妖女的戾氣,讓其知道已招惹了眾怒,避免其覬覦皇后之位。”

這話是太師說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覺得很提氣。於是,年輕的武將們就跳上馬帶人殺狐狸去了。

這邊的比干和太師相視一笑。

比干道:

“待獵殺了野狐,比干親自設宴,還請太師同聚暢飲。”

“老臣一定前往,丞相可製作狐皮服與身,入宮示與蘇女一觀,看她如何反應。”

“不,老夫會將狐皮衣趕製好,送於帝王禦寒。”

兩個老頭子自說自話的玩笑著,算是在無聊朝歌的解悶兒。

於是乎,一兩天之內,年輕大人將領就帶著無聊計程車兵把方圓幾十裡的狐狸都‘咔嚓’完了。

這晚,鹿臺之側,宮牆一端,眾人將捉回來的狐狸剝皮、燒烤,分食狐肉的宴飲就這麼熱熱烈烈的進行開來。他們也許是愚鈍,相信這樣會有用,也許他們是不滿現狀,無奈之餘舉樂趣。總之這次狐宴成了心照不宣的老臣們的社交活動。

太師看了一圈周邊坐著的大臣們,他以為啟王會來參與的,因為昨天他去找了啟王,告訴了他關於狐宴的事。

啟王聽到他邀約共赴狐宴時似乎興致不佳,他說:

“你我都知,大商命不久矣。吾現在雖然是逃脫了一死,卻仍感念先父之靈,不敢遷怒與帝,看他越走越遠,自是心中難安,實在不思宴飲之事了。”

“眾臣一聚,實為挫妖女之銳氣,啟王乃朝廷柱石,若與比干丞相等與眾同歡,定會讓大家士氣高漲,不但懲治了妖狐,也是大商之興啊!”

太師說的隱晦了,帝辛如此‘無道’,難保朝廷的老臣們不會動了把帝辛推下去,讓‘更有能力的人’坐上王位的想法,他們肯定是有人試探過的,啟子是帝辛的長兄,他若出面奪王位只要掛一個‘清君側’的旗幟就好了。即便他直接說帝王無道,搖旗自立門戶,也絕對有人跟他站隊的。

但啟子應該是沒有這個想法,或許他不是留戀帝位的人,又或許懶得收拾帝辛的爛攤子,他最後是逃離了商的,這些我們後面再說。可一個幾乎能與帝王比肩的大皇子,在國家危難之時竟逃往了其他國家,細思有萬般可能,也會有‘政變’不成的逃亡也未可知,也許他真的無眼看著自已的國家滅亡,為自已留了一線生機,我們的故事按照‘史記’的相關記載——啟(微)子出逃的說法來進行。

啟子肯定聽出了太師話裡的意思,但他沒有與眾臣聯合起來‘共興’大商的想法。

所以啟子對太師說:

“吾視太師為兄長,只是如今大難不死,十分心累,且等等再說吧。”

太師知道了啟子的意思,便不再勉強。

宴飲之上,熱鬧非凡,太師見啟子不來,早已萌生去意的他更加堅定了自已內心的想法。

比干在宴飲之前去請了帝辛,這裡很難揣測比干的用意,可能有意透露給妲已他們在烤狐食肉,可能覺得眾臣歡聚不請帝王不禮貌,也可能兩者都有。

不巧的是帝辛喝醉了,幾日歡愉暢飲他沉沉睡去,比干讓人通傳,出來的人確是妲已。

妲已對比干試了一個俯身禮:

“王叔有禮,妲已見吾帝醉酒,特來回復。”

比干聽見妲已竟大言不慚的叫自已王叔,瞬間怒意上頭。

他冷臉道:

“蘇女,老夫擔不起你的禮,既是帝睡去,老夫就不得不告知你等婦人:切莫纏媚與帝王,老夫三朝老臣,絕不會任由你等輕賤婦人禍亂朝政的!”

“妲已不敢,後宮禁地,唯恐不便多言,還請王叔早還吧。”

妲已面無表情的又微微俯了俯身子,想要逃離比干的說教。

比干見她如此難訓,又氣道:

“蘇女,你且好自為之,後宮措辭並不完全可凌駕與老夫之上,老夫此來是請吾帝與老夫一起烤狐食肉,分食美味與帝王。你既出來回稟,自當回稟帝王老夫來過就罷了,老夫卻不會與你多言。”

比干說完拂袖而去。

妲已看著比干遠去,感覺自已真的受夠了每個人對她的汙言相向。

這一邊的狐宴之上,比干對眾臣說:

“老夫有意請吾帝共食之,帝王醉酒,卻見了蘇女,老夫已告知蘇女我等在分食狐肉,眾位兄弟可不拘禮節,暢飲暢樂!一醉方休!”

“好好好......”

眾人舉杯慶賀。

狐宴熱熱鬧鬧的進行了大半夜,直到黎明時分,眾人才算盡興。

這一邊,帝辛醒了,妲已只告訴帝辛,比干來請他赴宴,他醉的沉,就沒叫醒他。

帝辛較有興致道:

“昨日說要請老丞相入內一聚的,卻不想他倒先來了,不如今夜就請他來聚,你等歌舞可排練好了?”

“歌舞早就好了,但是妲已有些懼怕丞相。”

妲已現在已經沒有和比干同坐的興致了。

“欸,丞相雖然守舊,卻是孤的叔父,他既誠意而來,又怎可不加回請?來人啊,請比干丞相和眾老臣摘星樓夜宴一聚。”

帝辛說道。

妲已張了張嘴,卻沒有說比干是請吃狐肉的事。她不想讓帝王和老臣之間因自已有什麼不舒服,說到底是自已的名聲不好,若哪天帝王去了,她三尺白綾懸樑一盡就罷了。

夜晚,比干得到王的召喚,他帶著趕製好的狐皮大衣進入王的鹿臺赴約。

摘星樓上,比干見到帝辛、妲已和啟子、費重、惡來、姬昌等一些帝王喜愛的臣子坐在富麗堂皇的殿堂裡。周邊奇珍異寶,饕餮美食,絲竹美女無數,讓王的奢靡盡入眼底。

比干不喜歡這‘傷雅’的宴會,輕輕咳了一聲,朝殿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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