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殿議事出來的西岐父子,漸漸走散開來,原因是啟子王與姬昌寒暄,邀他一起演習占卜之術,雖然西岐父子知道帝都到處都有王的耳目,但是帝王哥哥的邀請,又有幾個人敢不從?但帝王的哥哥卻恰恰是他最‘忌憚’的人,這裡先不做多說。

伯邑考和周公閒暇之餘走在帝都的大街上體驗起當地的風土人情來,因為兩人心情不錯,邊走邊較有興致的看著繁華帝都的一切。

我們說商都並不大,四周還有一圈很大的圍溝,經年累月到了帝辛這一代,圍溝已經被生活垃圾和各種‘剩餘的骨頭’填的差不多了。

伯邑考兄弟二人站在遠離宮城的一隅,眺望著遠方家鄉的方向,卻遠遠的看見一位年輕的女子正在撿拾骨頭,那姑娘粗布麻衣,身上除了一隻骨釵再無其他,但卻讓她在一群低頭勞作的人中頗為顯眼。

窮人在圍溝中撿拾骨頭是為了兌換給加工骨器或者占卜器的作坊來換一些貝,貝是當時的錢幣。

伯邑考似乎有些擔心這女子出眾的容貌會在帝都招來殺身之禍,但他現在自身難保,不得不默聲作罷。

遠離鬧市區的一個小茶水攤,一位頭髮花白精瘦的老人對著夕陽編織著自已的魚簍,他灰色的粗布麻衣,凌亂的頭髮卻無法遮擋他睿智的眼神。伯邑考兄弟二人看四下無人,老者的編制技巧又實在精巧,下意識在茶攤前坐了下來。二人坐下來的另外一個原因是,老者編織魚簍的方式有些像西岐人的手法,要知道,在這裡見一個西岐人實在是太難了。

老者見兩位貴公子模樣的人坐了下來,貌似對上門的生意一點兒都不開心,只道一句:

“兩位公子如果是喝茶水的,就自已倒吧。”

伯邑考兄弟二人有點兒奇怪,相對看了一眼,下意識都覺得這位老者不簡單。

周公故意說:

“這倒稀奇了,堂堂商王帝都,老者竟不知道熱情好客的道理,既然開了茶驛卻又不肯倒水,那開茶驛又是為何?”

“小子初來,帝都之事存在之多豈是年輕小子能盡知的?吾沒跟你要茶水的錢財,你倒先怪老者不懂待客之道,焉不是小子自以為貴重而目無他人呢?”

老者頭也不抬。

伯邑考兄弟相對而視,更覺得此人不簡單了。

伯邑考正準備說話,卻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阿父,我方才換了兩個貝,一會可以買兩擔柴了。”

兄弟二人回頭,竟是方才見到的年輕女子,現在人再眼前,竟比方才看到時更多了幾分嫵媚之感,兩兄弟不得不下意識低了頭示禮。

姑娘貌似也看出這兩位年輕人的身份貴重,略微一愣,紅臉過來把水倒上轉身回了屋子。

伯邑考起身對老者施禮道:

“伯邑考有禮了,請問尊長可是西岐人士?”

老者定定的看了伯邑考一眼,目光深邃道:

“兩位可是西岐姬昌之子?”

伯邑考二人大為震驚,帝都真是藏龍臥虎之地,周公也起身施禮道:

“尊者好眼力。”

“請問尊者姓名?可否為西岐之同鄉?”

伯邑考道。

“不問也罷,商王帝都,好自為之吧!”

他敢在世家公子面前說‘商王’而不稱辛帝,可見其不一般,這更激起了兄弟二人的好奇之心,但見老者不願多言,他們放下一些錢貝,若有所思的離開了。

第二天,天氣微雨,伯邑考越思量越覺得老者的身份不簡單,一定是位大隱隱於市的高人。於是,他戴了斗笠又來到城外,想透過那拾骨的姑娘瞭解老者的資訊。

雨越下越大,天地間灰濛濛的,伯邑考有些失望的看著寂靜的曠野,卻無意間瞧見那姑娘瑟瑟發抖的蹲在小溝的雜草邊避雨,雨水打溼了她的頭髮,散落在白皙的脖頸上,伯邑考有點憐惜的說道:

“是你?”

姑娘抬頭也看到了他,下意識起身來想走。

伯邑考準備抓住這個機會,他把斗笠撤了下來,遞給姑娘:

“我叫伯邑考,西岐人士,這會兒雨大,姑娘先帶著避雨,伯邑考還有事請教,望姑娘莫要推辭。”

姑娘看看他,若有所思的接了他遞過來的斗笠。

“姑娘與令父是否西岐人士?”

那姑娘搖了搖頭。

“伯邑考冒犯了,昨日偶遇令尊,發現令尊談吐不凡,可否請教令尊姓名,伯邑考有心再次拜會,恐怕多有冒犯,不得不在這裡肯請姑娘助力。”

伯邑考伯邑考低頭抱拳,甚是誠懇。

“你是西岐人?”

“是。”

“你是姬姓?”

“是。”

“恐怕我阿父不願意見你了。”

“為什麼?”

“家父羌姓呂尚,字子牙。”

伯邑考面色微微震驚。

我們說一說伯邑考為什麼震驚:

姜尚,又叫呂上,屬於羌人中的一個呂氏部族,同一個族姓之內會有許多個姓氏、氏族。氏才是稱呼男人用的,比如姬族的周文王家族,周就是他們的姓氏,但他們的族姓卻是‘姬’。至於說姜尚為什麼不願意見伯邑考,我們可以從姬姓周族人(姬昌家族)在商朝充當的角色來分析。

商朝中期武丁王期開始向西部擴張,他打敗了羌人(包含姜姓的羌人)佔據了西土,在西土分封了西部的崇國,武丁死後,這些羌人又進行了反撲,武丁商王的據點還沒有牢固就瓦解了。但是後來的商王在建立的崇國西部又接納了一個西北部遷來的小部族,也就是姬姓的周族。商王允許他們在此處安家,充當商朝末尾的附庸。當然,恩准姬姓周族遷居在此是有條件的,安居之後姬姓周人需要承擔相應的義務,便是代替商朝進行獵殺牲奴以進貢商王,充當商王的爪牙。

甲骨文中用於祭獻的羌人,就包含了羌族人裡面的姜姓部族的呂尚,也叫姜子牙。按地域來說,羌族算是周人的近鄰,說不定也有某些‘族親’的淵源。但為了生活能安定,為了持續獲得商朝的支援,周族必須為商王征戰。所以姬姓周族幾乎一直帶著部署在外征討,這不但使得周族變成了一個高度武裝化的部族,也成了越熱衷於戰爭與掠奪的部族。但同時也不得不否認,姬姓周族與周邊的部族,比如羌人姜子牙,有著某種的仇恨的情結在裡面。

神話故事當然是不存在的,姜尚很可能是羌人呂氏部落的首領之子,才能兼備,年輕時被俘獲,被送到殷都以後,又由於某些原因,才能兼備的姜尚僥倖逃脫了被祭獻的命運,輾轉數次後又被某個賤民群族接納,然後娶妻生子。而娶妻生子後的他並沒有忘記自已部族的恥辱,但歲月悠悠,他潛伏在帝都的鬧市裡冷眼瞧著這個置他們部族於滅頂之災的商朝,咬牙切齒的隨時準備伺機而動,沒有實力和契機的他,卻又不得不遮蔽了自已所有的鋒芒靜待時機。

至於伯邑考,這位姬姓周族首領的兒子,只是與他生活艱難無關的後人而已,他們都是在商王的爪牙之下討生活,老來心存善念的姜子牙只是不想與這個擒過他們族人的年輕後人多交流而已。

這也是他昨日見到伯邑考說的那句:不問也罷,商王帝都,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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