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期而遇
“苗王子阿護回金築城後就直接回府了，之後就極少出門，出門也只是在湖邊獨自散步。府裡除了送菜的、以及家裡僕人外，也沒有其他人進出，他真的是來調查此事的嗎？”
“上頭讓盯著自然有上頭的道理，不可掉以輕心。苗疆那邊接收點安排如何了，什麼時候可以接收？”
“安排好兩處了，預計再有三個月就能全部安排妥當，可以如期完成。”
“好，東西都已經準備好，運送問題也已經解決，只等那邊安排妥當。”
“還要繼續盯著苗王子嗎？”
“繼續。”
在唐小葵和陳火山快把自已捂窒息時，那兩人中的其中一人說：“我要趕緊回去了，出來久了怕引起懷疑。”那二人便返回了。
那二人走後大約二十分鐘，她倆才敢動。
也不敢原路返回，硬是穿著裙子翻過亭子後面的假山，繞道回去。
路上陳火山抓著唐小葵的胳膊，瑟瑟發抖：“小葵花你說，剛剛要是讓他們看到我們，知道我們聽到他們的對話，是不是當場就被沉屍湖底了？”
唐小葵強作鎮定，聲音卻輕微發抖：“這不沒發現嘛！檢查一下衣服有沒有問題，回去再坐一會兒，我就說喝多了頭暈，然後趕緊溜。”
陳火山則想到別的問題去了：“誒？不是，這年頭，間諜活動都這麼不講究的嗎，這也是太隨意了吧？就…”
唐小葵趕緊伸手捂住她的嘴，壓低聲音說：“閉嘴！”
原來，唐小葵她們上廁所都是提前計劃的。
找個青樓、開個包間、叫個歌舞藝人、彈過幾麴酒過幾巡後，唐小葵她倆藉故去衛生間，留下這風度翩翩的馬公子跟姑娘嘮嗑，套些資訊。
剛好資訊收集得差不多時，唐小葵和陳火山回來了。
坐了幾分鐘後，唐小葵就號稱酒喝多有點頭暈，跟春芽姑娘道別後就趕緊溜了！
四人從雲悅閣叫了輛馬車回客棧。
男子組和女子組雖然都非常迫切想交換資訊，但因怕被車伕聽見，一路上憋著。
馬車慢速小跑了約十分鐘時，突然從一條小巷子裡躥出來一個男人，一躍躥進馬車裡。
四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嚇到了，陳火山發出驚叫聲，男子組則擺出防衛姿勢。
車伕停住馬車，問道：“客官，怎麼了？”
男子伸出流著血的右手，用食指在唇前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神眼凌厲地掃過四人。
四人哪裡見過這陣仗，不敢輕舉妄動。
男子開口說：“沒事，剛剛沒坐穩摔了一下。沒事了，繼續走吧！”
馬車重新啟動往前走，後面就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有個聲音大喊：“不在這裡，再到那邊看看！”
在馬車靠近客棧的時候，男子沉默著拱手行了個禮，身形一閃，跳出馬車走了。
四人這才舒了口氣，似乎剛剛一路都是屏著呼吸的。
進到客棧房間後， 才關上門，女子組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男子組呆則立原地，面面相覷，無人開口。
此時的樓上房間，公子正歡脫地脫沾了血的衣服，素衣男子端了盆水進來。
剛剛闖進唐小葵他們馬車裡的，正是住在他們樓上的房客，他們才到金築城就一直盯著他們的這位男子。
夜闖馬車，就是他說的“直接接觸”的法子：假裝被追殺，然後躲進他們的車子裡逃過一劫，之後再找機會偶遇，並以報恩為由搭話。
這個法子大眼護衛是反對的，他認為這樣把人嚇都嚇死了，後面的計劃根本無法開展。
公子則認為，這幾人雖然心思單純，看著卻不是膽小之輩，這樣的相遇說不定反而能激起他們的好奇心呢！
最後還是主子的意志為上，這波演出完美落幕。
唐小葵和陳火山房間。
沉默片刻後，馬思楷出門找小二要了壺熱茶回來，倒上四杯茶，說道：“都喝口茶壓壓驚先！”
四人坐在桌前，咕咚咕咚喝水，喝完放下杯子，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馬思楷看了看幾人的臉，試探問道：“要不，我先說說今天原計劃打探的資訊？”
唐小葵和陳火山看著他點點頭。
馬思楷陳述了一遍今天從春芽姑娘那裡收集來的資訊：
這裡確實叫大同王朝，順著可能的朝代打聽，完全沒得到交叉資訊；
現今局面就是東西南北中五個邦，互相友好通商；
他們現下所在的金築城，是黔州州府，黔州則屬於南邦，南邦都城在南粵城，預計就是他們本世界的粵東省省府羊城，從金築城到南粵城馬車大約十五天；
春芽來自東邦都城餘杭城，她是從餘杭城乘船到南粵城後，再走陸路到金築城的。她們從南粵城坐馬車到金築城時，不停歇走了十五天；
他們謊稱自已所屬的中原，就是中邦，都城是洛邑城，很明顯就是古都東都了；
北邦和西邦沒特別聊到；
聽完馬思楷的陳述，唐小葵自言自語，小聲嘀咕：“沒有交叉資訊，但黔地、金築城、南粵城、餘杭城、洛邑城，全都是熟悉的名字，一定是有交匯關聯的，具體這些地方的命名始於什麼時期、沿用到什麼時期，你們有熟悉的嗎？”
說罷她抬頭望向三人，陳火山一臉茫然，馬思楷和廣闊是皺眉思考狀。
幾秒後，馬思楷搖搖頭說：“等回去了查檢視，完全沒概念。”
陳火山拉出一個過於用力的笑臉，低聲說：“唐總…這就…換大號了？”
唐小葵看了陳火山一眼，一臉疑惑：“換什麼大號？”
陳火山抬手在唇邊做了一個拉上拉鍊的動作，手動閉了麥。
唐小葵便不再理會她，喝了口茶繼續說道：“那就回去再查，這個也不著急。”
接著，就把她和陳火山在湖邊聽到的對話也同步給了男子組。
同步完訊息，唐小葵右手輕揉著左手指尖，眼睛也落在指尖上，緩慢說道：“今天午飯時，客棧裡的客人說，南粵城在嚴查西南方向的商隊，晚上聽到要往苗寨運什麼東西，說明現在有人在苗疆搞事。按照歷史上帝王時期的規律，應該是有人在挑撥地方少數民族跟中央的對立，甚至戰爭！”
馬思楷看了唐小葵一眼，眼底掠過一絲不安。
他快速眨了幾下眼，端起茶杯慢慢喝著茶說：“有這個可能，不過這…跟剛剛闖進咱們馬車裡這個事情吧，應該沒有什麼關聯，大概就是……一個被追趕的人在逃跑中，偶然躲進來的吧，就跟你們在雲悅閣聽到的對話一樣，都是偶然事件。畢竟...我們才到這裡半天啊！”
“即便是偶然事件，或者正因為是偶然事件，才更加說明這裡危險吧！”唐小葵接著馬思楷的話往下說，她音調沒有變化，語速卻稍稍加快：“我們才到這裡第一天，就能隨隨便便在個風月場所聽到可能要了小命的資訊！半夜就能有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闖進馬車然後又消失！不管是否有關聯，這本身就足夠危險了！”
馬思楷抬眼看著唐小葵，問道：“那你的意思是，這就回去嗎？”
話雖是這麼問，聲音裡卻滿是不悅。
唐小葵看著三人反問道：“你們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