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就想過,南愉和賀晨常常掛在嘴邊的人會是什麼樣?她早就想見見這位傳說中李南愉的表哥,見一見直博回江城的宋沂。

見到了,也明白了。

陌上人如玉,溫潤又不失少年意氣,意氣風發卻又不張揚,他像是一塊精心雕琢的玉石,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處。

“你好,我是許嘉禾。”

宋沂微微驚訝,隨即笑道:“許嘉禾你好,我是宋沂。”

“嘉禾我跟你說,你可別被宋沂哥這副樣子給騙了,他就是一個笑面虎。”這是南愉常常告訴許嘉禾的話,可她從來沒見過“虎”宋沂。

認識宋沂以後,許嘉禾繼續寫歌、發歌,一切好像沒什麼變化,又好像什麼都變了。從前他們幾人的聚餐少了賀晨多了宋沂,南愉和賀晨的日常掐架也變成了和宋沂偶爾的互懟。

宋沂經常出現在許嘉禾的生活中,像是相識很久的老朋友,他會在給南愉送零食禮物的時候順一份給她,會在不經意間和她分享自已身邊的趣事,會在她被網路上謾罵的時候支援她、鼓勵她。

還會和她告白。

那是認識宋沂第二年的春天,三月伊始,宋沂和南愉包場了江城樂園,帶她這位小有名氣的“公眾人物”夜遊散心。

靜謐朦朧的月色籠罩,原本並行的三人卻只有許嘉禾和宋沂坐上了湖面的烏篷船。

“南愉呢?”

“她去了洗手間,讓我們不用等她。”

宋沂扶她坐好,撐著槳悠悠劃了起來,烏蓬船上只有許嘉禾身旁的一隻花燈散著暖光。

“你自已劃嗎?”

宋沂半側臉隱在夜色,“我爺爺愛這個,小時候經常跟著他劃,別怕,我技術還不錯。”

“我相信你。”

木漿劃過水流,“嘩啦啦”,清澈悅耳,像是夜晚下美妙的樂曲。

“嘉禾。”宋沂突然喊她。

“嗯?”

“從第一次知道你,到現在已經七年多了。以前沒覺得七年有什麼大不了的,可自從去年認識你以後,我開始後悔,後悔當初在南愉嘰嘰喳喳說到她好朋友的時候打斷了她,後悔過去幾年飛回江城的時候沒和你見一面,後悔沒有早一點認識你。”

“因為,我只會喜歡上你。”

船悠悠盪盪來到一座古橋下,橋面佈滿歲月的痕跡。

相傳很久以前,一位年輕女子患上一種很奇怪的病,她認為現實生活的一切都是夢境,家人,戀人,朋友都是她夢中所想,她每天自我懷疑甚至於精神崩潰,無數名醫都束手無策。

直到她的戀人聽聞城南有一座無名橋,十分有靈氣,只要兩人從橋下穿過,相忘的人會記起所有,相愛的人會長長久久。

走投無路下,她的戀人帶她穿過了無名橋,年輕女孩的病似乎受到靈氣的感染,真的奇蹟般痊癒了。從那以後,二人琴瑟和鳴,幸福美滿。

因為坐落城南,無名橋被當地人取名為南橋,現世看來十分草率。

口口相傳,代代流傳,沒人知道這個故事的真假,也沒人知道現在這座南橋是否就是千百年前的那座無名橋,但每年依舊有無數人慕名而來。

木漿輕輕推動烏篷船,慢慢穿到橋底。

“我喜歡你,嘉禾。”

“從第一次見你開始。”

水波盪漾,花燈悠然晃動。

宋沂划著烏篷船穿過南橋,雲層散去,月光如水溫柔地照亮樹上棲息的鳥兒。

“遇見你,是我之幸,我每天都在貪婪地希望可以永遠和你在一起。”

“但是嘉禾,我和你說這些是希望可以照顧你、保護你,是不想讓自已再後悔錯過你。不必因為我或者南愉的關係有什麼負擔,你可以拒絕我,繼續做你想做的事,這是屬於你的自由,我尊重你所有的決定。”

宋沂的話像一顆石子落在平靜的湖面,在許嘉禾心裡漾出圈圈漣漪。

意氣風發,溫柔謙遜,看似矛盾的性格卻恰到好處的融合在宋沂身上,也吸引著許嘉禾。宋沂說只要見她一面就會喜歡,她何嘗不是?世上哪有那麼多一見鍾情,不過因為他是宋沂罷了。

初見乍驚歡,久處仍怦然。

“宋沂,做我男朋友吧。”

他們在一起了。

許嘉禾依舊是學數學的大學生,經常抱著專業書啃,也依舊是熱愛音樂創作歌手,會窩在一處安靜地寫歌。

不久後,發表了自已第一張專輯《南橋之下》,一舉拿下當年專輯銷量的年冠。不僅如此,憑藉這張專輯,她橫掃三大獎項提名,並最終獲得百靈獎的最佳專輯和最佳女歌手,專輯同名單曲《南橋之下》獲白語獎最佳作曲、作曲和編曲。

《南橋之下》是那天許嘉禾從南橋回去後寫的,她想透過音樂告訴宋沂,那些藏於心底,沒有宣之於口的話。

耳熟能詳的歌曲以及重磅獎項的加持,讓許嘉禾被賦予“才女顧一”的名號。這是大眾對她的認可,也是對她音樂的喜愛,她感激卻不敢接。

樂壇有才者眾多,才華在她之上者也眾多,她以熱愛創作音樂,自問擔不了才女之名。

獲獎後的許嘉禾邁入了大學生涯的最後一年,她推掉了許多工作,享受最後的大學時光。宋沂始終默默陪伴,懂她、愛她、也給足她安全感。在學校,兩人心照不宣,很少同時出現,沒有吵架沒有爭執,但他們的感情卻越來越濃烈。

李南愉驚歎:“原來不是宋沂哥毒舌,只因為你不是許嘉禾。”

是啊,許嘉禾恰好遇到了宋沂,宋沂也恰好遇到了許嘉禾。他們相遇,一切才是剛好。

再不捨,畢業還是來了,分別也來了。

正值畢業,大洋彼岸的賀晨分手了,南愉選擇出國留學,申請了賀晨所在國家的學校。

“許嘉禾,我走了啊,快點給我哭!你就要兩年見不到我了。”李南愉趴在許嘉禾肩上,滿臉倔強地威脅道:“小心我出國找新的小姐妹,拋棄你。”

“你再不去機場,小心錯過飛機,到時候大洋彼岸的光瑜接不到你直接走了。”宋沂在一旁涼颼颼地煞風景,“而且你兩年不會回來一趟?手機不會打影片?”

李南愉翻了個白眼,站直身子惡狠狠地盯著宋沂:“你小心我給嘉禾介紹外國帥哥,比你更帥更有型。”

許嘉禾笑了笑,將手裡的包裝袋送到李南愉的手上,“南愉,有時間給我打影片,這是送你的禮物。”

她就著南愉的手,從包裝袋裡拿出兩個Q版手辦,一個穿著火紅的吊帶連衣裙,髮絲飛揚,仰天笑得開懷,另一個穿著同款明黃色吊帶裙,頭戴白色髮箍,長髮飄柔,低眉淺笑。

“李南愉從來都只是李南愉,愛就愛,轟轟烈烈,不愛就不愛,坦坦蕩蕩。”

許嘉禾指著其中紅色衣裙的Q版女孩,“這就是李南愉。”

南愉愣了愣,她明白許嘉禾的意思,“你怎麼把我們‘番茄炒雞蛋’的照片做成手辦了,不過我喜歡!”

她笑嘻嘻地接過,手點了點穿黃色裙子女孩的頭,“你放心,我李南愉才不會像這個人一樣擰擰巴巴,啥也不說。”

......

“......我陸可可絕不是這樣的人!”

許嘉禾很少可以看到這麼完整的一段記憶,還沒等她繼續看下去,眼前又被一團團該死的霧氣圍得什麼也看不見,隱隱約約只有陸可可一人憤怒的聲音。

“前幾天我帶你進去是看你可憐,兒子剛死女兒家也進不去,是你哭著求我,我才像腦子被漿糊灌了一樣答應了你!我這次絕不會幫你,也不會帶你進小區。你再糾纏我,馬上報警!”

“你敢!”

許嘉禾終於看清,一條陰暗的小巷子裡,陸可可被許建民抓住胳膊無法脫身。而她,當時懷孕的她剛路過就被巷子裡爭執的兩人看到。

陸可可一隻手直直指向她,“你女兒不就在那兒?你要進去自已找她,別拉著我!”

可憐她穿著這麼肥的大衣,戴著快把臉遮沒的帽子口罩,這位女士到底怎麼認出她來?還知道她是許建民的女兒?她不過就是下樓散步而已啊!

許嘉禾再一次聽到自已吐槽的心聲,她看到自已匆匆轉身,打算原路返回家。

許建民見了她,卻沒立刻鬆開陸可可,抓著她一起疾步向許嘉禾走來。

“你不是看到她了?還住著我幹什麼!鬆開!我真報警了,畜生。”

“你敢報警,我現在就掐死你,不信你可以試試看。”許建民陰森森地壓低聲音。

許建民三步並兩步,追上已經走出去的許嘉禾,“你再跑,我現在也掐死你和你肚子裡的種。”

許嘉禾被他扣住肩膀,下意識護住肚子,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現在周圍人很少,這裡又是小區還沒整改的后街,監控更少,他們在的這一圈甚至沒看到一個監控。

“別看了,這附近唯一的監控也壞了。”

真是瘋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他一過來,許嘉禾就聞到他身上濃烈刺鼻的酒味,很難聞。

“我想幹什麼?許嘉禾,小寧死了,你把小寧害死了!都是因為你小寧才沒法治病,老子當初怎麼就沒掐死你!”

越來越失控,越來越沒有理智。

“小寧前幾天就沒了,你自已發了瘋一樣不信。行,我理解,愛子心切嘛,小寧剛走你還不能接受,但你為什麼一次又一次來找我?我早跟你說過他的病太罕見,現在醫學只能盡力維持他的生命。醫生們竭盡全力減輕小寧去世前的痛苦,這已經是所能做到的全部。”

許嘉禾看著眼神逐漸痛苦的許建民,不動聲色地將一旁的陸可可從他手裡拉出來。

“我不明白,你怎麼就喜歡找上我?小寧生病找我要錢,小寧去世說我害的,你倒是說說我怎麼害的了?是,你是小寧的好爸爸,你要為他治病,為他找遍全國,不,全球的好醫生......”

“快跑!報警!”

許嘉禾用盡全身力氣將許建民推倒出去,醉酒的許建民力氣卻一點沒少,推完後她整個人也踉蹌一步。

許嘉禾催促陸可可趕快跑去報警,自已則快步走起來,和陸可可完全不同方向的一條路。

至少確保有一個人可以順利逃脫報警。

她一手護著肚子,一手舉著手機,儘可能冷靜地開口:“喂,您好,我這裡是黎川洋小區后街,一個穿黑灰拼接外套,黑色西裝褲的中年男人正在追我,他喝酒了,目前不確定他會做出什麼。我是一名孕婦,跑不了太遠,麻煩你們儘快出警。”

如空氣般在一邊旁觀的許嘉禾這次卻沒有一直跟著這段記憶裡的“許嘉禾”,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瞬間飄到陸可可這邊。

她被重新爬起來的許建民抓到了,原本她的時間空間更適合逃跑,可偏偏折回去想從許建民手裡搶奪自已的包。也正是這時,許建民一手鉗住陸可可,晃了晃腦袋,表情陰森,冷冷地看著她,“還敢跑?”

“抓我有什麼用?你女兒去那兒了,你找她去啊!”陸可可真的慌了,許建民這副樣子和從前打她的時候一模一樣。像是觸碰了開關,她由心生出恐慌,下意識指向許嘉禾逃走的方向。現在的她只想趕緊逃離這個瘋子,不管不顧地說:“我聽到她報警了!馬上警察就會過來,就算沒監控又怎樣,你敢打我,你自已也跑不掉!”

“賤人!”許建民一聽,抬手扇了陸可可一巴掌,又立刻跑到不遠處自已的車上,醉酒駕車追向許嘉禾。

那頭的許嘉禾已經快步走到小區樓下超市,卻忽然聽到身後汽車疾馳而來的聲音。她向後一看,是許建民的車,腳下頓時加快了步伐。

手上握住的手機卻在這時候無聲地亮起來,許嘉禾只管一頭向前,想盡快進去超市,根本沒有注意到。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電話被她無意碰到,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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