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糕已經睡了,你進去聲音小點兒,別把他吵醒了。”

他們的房間和祁顧都在二樓,沒幾步就到了房間門口,“你先進去吧,我去倒杯蜂蜜水。”

宋沂抓住她纖細的胳膊,把許嘉禾離開的步子拉回來。他雙手環住許嘉禾的腰,腦袋搭在她的肩上,溫熱的鼻息灑在她的脖子上,癢癢的。

“不用,在吳森那兒喝過了。”宋沂說著話,氣息越多,許嘉禾脖頸間的癢意越明顯,交雜著酒味似乎要將她燻醉了。

宋沂蹭了蹭她的肩膀,聲音低啞,“我和祁顧睡,就抱抱你。”

“哭了?”

簡單的兩個字輕易突破了許嘉禾築起的壁壘,她伸手環抱住宋沂將眼中洶湧而出的淚埋進他的衣間。

宋沂輕撫她的頭髮,“願意說說嗎?”

她聲音哽咽,“今天,我,突然發現,媽以前經常去,燕城,去燕城看我,我一直,不知道。”

雖然她說得斷斷續續,但宋沂聽懂了。

一直沒有被愛過的孩子也許會習慣會麻木會渴望愛,可一旦發現原來自已曾經被愛過,曾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人毫無保留地疼愛她,就好像久旱逢甘霖,會喜悅會感動也會遺憾從前的錯過。

半晌,宋沂抬起頭貼著她的耳垂,一字一字隨著氣息竄入許嘉禾的耳中,“嘉嘉,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媽一直愛你,我最好的嘉嘉,值得最好的愛。”

宋沂明白,現在的許嘉禾比起安慰更需要的是一場無聲的陪伴。

明月西移,攜走遮蔽天空的黑色幕布。旭日東昇,裹挾散落天地的明媚陽光。

在祁家又過了一天週末,許嘉禾才和宋沂回了家。

週一早上,小姚和司機來接許嘉禾,雖然她義正言辭地表示可以自已過去,但林果也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她。

“不行。”

乾脆利落,不留情面。

行吧,她同意。

“顧一姐,吃早飯嗎?”小姚遞給她一個紙袋。

許嘉禾搖頭,今天早上她和宋沂一起吃了早飯,宋沂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別像之前一樣整天泡在錄音室,好好注意身體,別硬撐著錄歌。

“謝謝你啊小姚,我在家吃過了。”

QR作為如今國內前幾位的娛樂公司,地處江城中心地帶。周圍大多是傳媒公司,科技公司,齊聚其間,璀璨閃耀,自成繁華都市的一道縮影。

無論是當年被群嘲的黃金殼棉花芯,還是如今人人追捧,躋身全國娛樂公司前列的QR,它華麗精緻的大樓從不掩藏其鋒芒,肆意綻放獨屬於QR的魅力。

電梯直通七樓,小姚在前面帶路。

“顧一姐,我們先去林姐辦公室,她特意交代的。”

許嘉禾跟著小姚走進林果辦公室,屋內風格整體簡約大氣又頗具藝術感,非常適合林果這位女強人。

林果坐在落地窗前的灰色沙發上,手持電話瘋狂輸出,見他們進來點頭示意他們坐下。

“陳總您真是客氣,要說誤會,這兩年您給我們的可是不少。”

“誤會這種東西能少還是少,畢竟浪費的是我和陳總您的交情,您說是吧!”

......

“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我們回見。”

剛掛電話,林果把手機摔到茶几上,眼冒怒火地盯著手機。

小姚顯然很有經驗,默默接了杯水放在林果面前,又默默把剛剛摔在桌上的手機收好,然後默默坐到許嘉禾旁邊。

“發生什麼事了?”許嘉禾輕聲問道。

“找到了散播你謠言的人。”

“這麼快?是誰?”

“大老闆親自下令,能不快?馮子希的經紀人,陳辰。”

這兩人許嘉禾沒在林果那份檔案裡見到過,但陳辰這個名字她好像在哪兒聽過,“陳辰?”

“嗯,你不認識他們,海城音娛文化的,兩年前馮子希出道的時候你已經躺醫院了。這個陳辰我和他見過幾次,表面上對誰都和和氣氣,其實私下裡陰暗的很,背地裡沒少買你的黑稿,偏偏每次都沒有直接證據。”

林果起身從小姚手裡把手機抽出來,低頭找了一會遞給許嘉禾,“從你昏迷時的造謠,到那條'江郎才盡'都是他的手筆。以前查到營銷號那頭就沒了,只有這次我們查到了他的前助理頭上。”

“他訊息倒是靈通,知道我們查到他,立刻打電話來說什麼都是誤會,他早把助理辭了。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小姚抓起一個抱枕憤憤垂了兩下,“太可惡了!馮子希出道就買稿自稱'小顧一',噁心死人了!又想蹭顧一姐的名氣,又想方設法詆譭顧一姐,這些人腦子裡就是有泡。”

“小顧一”並不是因為她們兩人長得有多像,而僅僅是她們身上的創作靈氣和在歌壇的作品產出。

許嘉禾把手機還給林果,相比於她們的憤怒,她卻平靜得像一個旁觀者,“我們去錄歌吧。”

林果:“......”

小姚:“......”

林果:“兩年沒和你說過話我都快忘了,你這人就這副模樣,我跟你說不著。”

“走,小姚,她錄歌我們聊我們的去,管她幹什麼。”

許嘉禾:“......”

這一次是真冤枉她了,她只是想今天儘快錄完歌,和陳辰的恩怨慢慢來。

這次EP的三首歌主打中國風,快意瀟灑而歌,嘆命運多舛,盼未來坦蕩。

許嘉禾在三首歌中都加入了一段戲腔,並非是壓著嗓子的咿呀幽怨,而是大氣磅礴地直抒胸臆。悠揚自由的曲調配上直擊人心的京劇,錄音室中似乎瞬間出現了一位仗劍天涯,快意泯恩仇的江湖俠女。

“頂級才女從來不是白叫的噱頭,她又突破了自已。”QR的御用錄音師感嘆道。

自從QR成立以來他一直在QR工作,負責大部分藝人的前期錄音和後期修音、混音、分軌語音等等的製作,被外界譽為“百萬修音師”。但他自認為對於顧一這樣的音樂人,自已這百萬修音師毫無用武之地。

林果站在一旁,同樣被顧一的歌曲所震撼。儘管她早就看過歌詞,聽過配樂,但注入了顧一天籟般的演唱,整首歌像是有了靈魂,有了生命,聲聲扣人心絃。

“當然,她可是顧一。”

顧一,從來不會被定義的音樂才女,永遠會給人帶來驚喜的樂壇女王。

林果有預感這張EP一經推出必定會再次爆火,也會讓大眾再次重新整理對顧一的認識。

許嘉禾自已也唱得酣暢淋漓,將心中所想所願盡數透過歌曲鋪展在人前。

尤其是專輯主打歌《青鸞遊》中一句“前塵散,卷衣袂,了卻殘夢;青鸞遊,攬清風,拂燃心燈。”,由心而發,完完全全坦露她自已的心聲。

許嘉禾對於自已歌曲的熟悉度和整體性把握都是極致的,三首歌錄下來其實很快,只是她想精益求精,一上午也只把主打歌錄到完整且自已也滿意的程度。

“各位老師辛苦了,下午還要繼續麻煩你們。”許嘉禾彎腰和錄音室的工作人員打招呼,大家都笑呵呵地擺擺手,示意他們沒問題。

那位把控全場的錄音師捧著保溫杯走上前,笑得慈眉善目,“這就見外了,有你在我們的名聲也跟著響亮。你有高要求,我們自然樂意奉陪。”

許嘉禾匆匆吃過午飯又一頭扎進錄音室,半點沒耽擱。

下午快六點,三首歌終於全部錄製完成,她又累又興奮。這張EP她寫得自由,唱得更自由,像是御馬於大漠,迎接風沙孤雁,自在翱翔。

許嘉禾和小姚等電梯,她才有時間開啟被整整晾了一天的手機。

剛開啟手機,訊息就不停地跳出來刷屏,有顧如秋的,祁仲同的,李南愉的......當然,還有宋沂的。

她有些怔愣,記憶裡沒有家人的她就算消失一週,手機除了話費賬單也湊不出來幾條關心的訊息。。

許嘉禾走進電梯,開啟和宋沂的對話方塊,他的訊息斷斷續續從上午開始。

[嘉嘉,感覺怎麼樣?]

[我下課了,準備和吳森去食堂,吃飯了嗎嘉嘉?]

[一定要注意休息,彆著急。]

[我去上課了,嘉嘉。]

[嘉嘉,我在你們公司樓下,來接你。]

這條訊息是二十多分鐘前發的,許嘉禾急忙按了電梯一層,“小姚,等會讓司機師傅直接送你回去。我不去車庫,宋沂來接我了。”

小姚一臉“我懂我懂”的表情,“知道啦,顧一姐。”

許嘉禾沒理會她滿臉的揶揄,低頭匆匆回覆訊息。

[抱歉抱歉,才看到訊息,我已經結束啦,馬上下來。]

宋沂大概也在看手機,很快回了個“好”。

電梯很快到了一樓,和小姚道別,許嘉禾戴好帽子口罩走出QR大樓。

夕陽斜斜刺入眼眸,許嘉禾不適地閉了閉眼。

“嘉嘉。”

許嘉禾一手遮在額前,睜開眼,宋沂常開的那輛車緩緩停在她面前。剛剛刺目的陽光瞬間柔化在光滑的車身上,為它鍍了層金光。

副駕的車窗敞開著,宋沂迎著半面的夕陽側頭,“上車吧,嘉嘉。”

坐在車後安全椅上的小年糕也脆生生地喊她:“媽媽!”笑得手舞足蹈。

她拉開車門坐進去,“小年糕也來啦!”

“嗯嗯!爸爸帶我來的哦。”

車緩緩啟動,匯入車流,穿梭在灑滿碎光的大道上。

許嘉禾摘下的漁夫帽,開口道:“對不起啊宋沂,我沒有看到訊息。”

宋沂嘆了口氣,向來盛滿深邃星光的眼睛被黑色的墨鏡遮擋,讓許嘉禾看不清。

“嘉嘉,不要道歉,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我發訊息並不是催促你回覆的時鐘,只是想告訴你,我一直都在。”

宋沂最聽不了許嘉禾道歉,她本該恣意灑脫地享受生命,卻因為從小的經歷斂起鋒芒,掩蓋自信,以微笑為盾,以敏感為矛,只留下一個樂觀開朗、善解人意的許嘉禾。

所以她喜歡歌唱,喜歡寫詞譜曲,因為她熱愛自由的音樂世界,在那裡她充滿自信,她散發魅力和光芒,她可以開懷可以抱怨,是完完全全自由鮮活的許嘉禾。

她是許嘉禾,是他的妻子,宋沂希望她在他身邊也可以是無拘無束,絢麗爛漫的。

許嘉禾張了張嘴沒說話,沒有記憶的她最初從醫院醒來,是對周圍陌生環境的警惕。出院跟宋沂回家,是對新環境的恐慌和不適應。但宋沂就像一塊暖玉,溫潤沁心,一點一點撫平她內心的不安,給她愛給她溫暖。

她忽然就笑了,慶幸,滿足。

“我想吃你做的飯,我們去超市吧宋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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