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同樣是煉氣九層的靈壓逸散開來。
這股靈壓沒有葛有才的咄咄逼人,而是凝而不散,充滿一股從容不迫的氣勢。
兩相比較,如果說葛有才的靈壓是渾濁的汙水的話,來人的靈壓氣勢,則是一把燒紅滾燙的刀。
將葛有才散發出來的混亂氣息炙燙、逼走。
高下立判!
葛有才原本十分隨意的表情,僵硬下來。
境界剛突破,本想借機,在陳易的搬家宴上炫耀一番,宣佈自已歸來。
同時壓下某些對他不滿的聲音。
卻沒想到,才神氣一會兒,就被打臉。
臉色變化一陣,決定先按捺不動。歪過頭,用餘光朝來人觀察而去。
陳易聽到聲音後,連忙起身,朝門口迎去。
一邊走,一邊爽朗笑道:“原來是伯然大哥,我不是與族老說,隨便派個後輩來就行了嗎?”
“沒想到勞煩到大哥,大老遠跑一趟……”
“哈哈哈……”,陳伯然臉上同樣泛起笑容,眼角抬起,問道:“怎麼?族弟這裡不歡迎為兄?”
“我聽聞族弟搬來白雲山,可是欣喜了好一陣……上次沒能參加你的婚宴,已經心中有愧了,這次說什麼也不能錯過。”
他指了指手裡帶來的禮物,說是沒能參加陳易婚宴的禮物。
陳易拱手道謝,讓海棠把禮物收下。
陳伯人打落陳易拱起的手,笑罵跟他客氣什麼,然後把手臂攀在陳易肩膀上,兩人一起入座。
儼然和陳易十分熟絡的模樣。
走動途中,眼光分別落在葛有才,以及院中眾人身上。
只兩眼,就看清楚陳易洞府中的形勢。
他與陳易早在年少時,就頗有交情。
陳易還沒成年,他就已經是陳連山一脈的帶頭大哥了,族中有什麼事,小輩間都是他與其他人牽頭、組織的。
上次見面時,陳易還是個跟在他屁股後面,流著鼻涕泡的族中弟兄。
再見面,沒想到已經是十多年後了。
兩人都有家業,陳易更是能租住得起白雲山丙級洞府。
陳伯然本來不想散發靈壓,來陳易這裡主要就是敘敘舊。
但沒想到,臨近洞府,從中感受到葛有才的靈壓。
思慮一二,就決定為陳易充充門面。
將葛有才的氣焰壓了下去。
陳伯然入座,陳易邀請的所有客人都來齊了。
陳易招呼客人喝酒,吩咐海棠把請來的琴師、舞者喊出來表演。
琴師與舞者也是從春意居請來,雖然都是凡人,但姿容樣貌、絃樂舞蹈都是極佳。
琴師素手拂弦,舞者長袖舞蹈。
一時間,院中高山流水,端是一幅仙家景象!
酒過三巡,話題也聊開來。
“易哥兒,族老說你來白雲城,是為求學,但……”,陳伯然看了看四周,皺眉說到:“是為求學,靈石可要緊著花呀。租住洞府的靈石先不說,這宴會,花的靈石也不菲吧?”
忠言逆耳,他這話算是交心之言了。
陳易知道對方的擔心,想了想,剛想回話。
旁邊的劉景舟就插嘴道:“陳易道友身為一級陣師……恐怕在場的人中,最有錢的了!”
“區區丙級洞府,對我等是割肉,對陳易道友來說,不是灑灑水一樣簡單?”
劉景舟臉色酡紅,說話時還往嘴裡灌酒,似乎已經喝醉了。
他身旁的曲婷聞言,連忙拉住自家道侶,對眾人尷尬一笑。
忙稱劉景舟酒品差,酒後失言,請陳易不要怪罪。
夫婦二人默契十足,三兩言就讓所有人把目光放在陳易身上。
兩人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
他們此前得知陳易能煉製一級陣盤,最開始的考慮是讓最少得人知道這個訊息,過後再從陳易手裡購買陣盤,再轉手倒賣,賺個資訊差價。
就算陳易過後想明白,他們也能賺些靈石。
但現在,兩個煉氣九層的高手接踵而至,讓他們打消了想法。
轉而說出陳易已經是陣師的事,一來幫陳易應付陳伯然的責備,博得陳易的好感。
二來,對其他人顯露出,與陳易關係很好的模樣。
這種事情都能最先知曉。
陳易是個陣師,與其交好準沒錯!
果然,此言一出,效果立竿見影。
在場所有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陳易身上。
葛有才起初的震驚過後,看待陳易的目光閃爍起來,不知在想什麼。
院中寂靜了會兒,最先還是陳伯然開口。
他沒有問陳易哪裡得來的陣法傳承,而是問劉景舟所言是否為真。
陳易聞言一嘆,接著重新把匿身陣盤掏了出來。
也沒有說話,直接注入靈力,將其啟用。
只見陳易將手中墨玉圓盤丟在身下,接著身形模糊起來,竟原地消失不見!
眾人心中一驚,連忙用各種方法感應而去,都沒有任何發現。
似乎陳易從沒出現過一番!
陳易舉辦喬遷宴的原因之一,就是把自已是一級陣師的身份傳遞出去。
順便,看看能不能拿匿身陣盤換些靈材,靈物。
此時見展示陣盤的效果已經達到,便撤了陣法。
“不可思議!”,陳伯然感嘆道:“我剛剛用半神識仔細感應了下,也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陣法之道玄妙如斯。”
所謂半神識,也叫著“神識雛形”。
修士想要築基,必須歷經三關,分別是氣血關、神識關、法力關。
其中神識關,便是修士要在識海深處催生神識。
神識只有築基期修士才能具有,能夠外放查探事物。
煉氣九層期的靈識,只能內視,不能外放。
陳伯然能誕生神識雛形,就意味著,渡過神識關已經十拿九穩了。
劉景舟也跟著感嘆:“比我的隱身符厲害多了。”
搖了搖頭:“完全感應不到這裡剛剛還有個人……”
其他人也也露出驚歎的表情,眼光發亮,明顯對匿身陣盤有了心思。
陳易的身影從空氣中走出,對陳伯然說道:“伯然大哥,怎麼樣,我這陣法能不能值些靈石?夠不夠付房租?”
陳伯然聞言,面露苦笑,說道:“族弟,你就別取笑為兄了!”
心中卻是有些複雜。
陳易選擇在這個場合,表明一級陣師身份,已經說明不少問題。
陳易這是在與陳家劃清界限。
‘從小失去雙親,一個人孤苦伶仃,有這種隔閡也很正常……’,陳伯然心中嘆道。
他很清楚陳易的身世。
一級陣師,已經足夠陳家認真對待。
這裡又不是甘泉島,陳家說話沒那麼好使。
即使道德綁架,要陳易為家族煉製陣法……要是惹了陳易不快,陳易可以說走就走,選擇投靠其它勢力。
要知道,白雲山可是非常歡迎陣師加入的!
心下一番思索,陳伯然決定此事不能輕舉妄動,得回去跟族老商量一下。
看能不能讓陳易回心轉意。
便壓下了這個話題。
院中眾人,等陳家兩兄弟交談完後,才一言一語起來。
葛有才也放下架子,先是向陳易恭維一番。
接著,直言不諱的表示,想要買陳易手中的匿身陣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