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禁衛軍趕到時,看到的正是這樣的畫面:平日裡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公主殿下,現在如同閻王爺索命一般,麻木地用刀刺著地上的血人,臉上一臉冷漠,彷彿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案板上的魚肉。看得他們倒吸一口涼氣。
禁衛軍:不是說來保護公主的嗎?現在的公主好像不需要他們保護。
宋序看到禁衛軍衝了進來,連忙挪到江上歌身邊,“公主!公主!”
可是後者像魔怔了一樣,完全聽不到,仍重複著那動作。
直到宋序將她緊緊按在懷裡,寬厚的大手撫上她的後背,輕聲安慰道:“好了好了,都結束了。”
江上歌才如夢初醒,手中的短刀滑落在地。而她整個人也木然地看著宋序,眼裡積起了一層水霧,看得宋序揪心。
接著便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快來人!把公主護送回府!”宋序嘶吼著。
一旁的禁衛軍趕緊上前把昏迷的江上歌護送回府。
——
清溪居內,宋序坐在梨花榻上,衛雪在為他包紮傷口,“將軍,這下可能有點疼,您先忍忍。”
男人充耳不聞,只是眼神沒離開過內殿。
衛雪見狀,便也沒有任何顧忌地下手了。
“回稟將軍,公主額頭上的無礙,老夫已為她包紮好。至於昏迷,是受到刺激,急火攻心導致的,吃幾副藥就好了。近些日子需要靜養,切勿再讓公主看到血腥的場面了!”大夫小心翼翼道,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方才將軍著急到發狂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宋序頷首,“多謝,下去吧!”
衛雪將紗布纏好,叮囑道:“將軍,傷口已經處理好了,這幾日切勿……”
話還沒說完,男人已經起身,一瘸一拐地朝著內殿走去。
衛雪:“……”
宋序坐在床前守著一臉蒼白的江上歌,半夏端著水進來,看著男人好像一尊雕像,平日裡偉岸的身姿,此刻也有些落寞,彷彿被什麼狠狠擊碎。
男人回頭,“我來吧!”說著正準備擰起一塊毛巾,卻發現怎麼也使不上勁。
半夏端著銀盆的手都在抖,小心翼翼道:“將軍!還是奴婢來吧!您先去歇著,公主醒了我會第一時間來告訴您!”
宋序放下毛巾,往旁邊挪了挪,並沒有出聲。
半夏也不再多說,像平日一樣擰乾了毛巾細細地為江上歌擦臉。
不一會兒,一張清麗的小臉便收拾出來了。
半夏也很識趣,對宋序行了一禮便端著銀盆走了。
衛風在殿外著急地走來走去,一看到半夏出來,便小跑上去,“半夏姑娘!怎麼樣了?”
半夏一臉愁容,“公主還昏迷著,我也勸了將軍歇一歇,可是將軍不聽,非要守著公主!”
衛風一聽,急得原地跺腳,“我的老天爺啊!大夫都說了他的傷口才是最嚴重的!這肩膀,手臂,腿……”
衛雪在一旁煎藥,“行了,你別在這皇帝不急太監急了!就算你把他抱回去休息,他還是會心神不寧,掛念著公主!還不如讓他就在這看著,心裡踏實點!”
衛風覺著有幾分理,只得作罷。不過,這死丫頭剛剛說誰是太監?!
殿外眾人都愁眉苦臉,心急如焚,心裡祈求著公主殿下能早點醒來!先不說這是身份尊貴的嫡公主,就拿將軍回來時大發雷霆,說治不好公主就去見閻王來說,他們也是戰戰兢兢啊!
殿內卻十分安靜,江上歌靜靜地躺在床上,可是那眉毛卻輕輕皺起,宋序伸手為她撫平,面上心疼和懊惱交加。
“對不起!對不起……”男人低著頭,輕聲呢喃。
“將軍!公主的藥煎好了!”衛雪端著藥走進來。卻看到平日裡張狂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像被抽了傲骨一般。
宋序聽見聲音,收拾好情緒。轉頭又是一副淡漠的模樣。
接過藥碗,並沒有立馬餵給她,而是放在嘴邊輕輕吹著。
衛雪何時見過他這細心溫柔的模樣?心裡有些發苦,不過面上並無詫異之色,默默退下了。
待到碗裡的藥變得溫熱,宋序才小心翼翼地喂到江上歌的嘴裡。
可是大將軍何時這樣伺候過人?笨手笨腳地弄得藥汁從嘴角溢位來,再流到脖子裡,耳朵後。
宋序又手忙腳亂地用自已的衣袖去擦,像個無措的孩子。
最後,這一碗藥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真正進了公主的嘴裡。
“江上歌,快點醒過來吧!”男人抬手輕輕摸了摸少女的秀髮,語氣裡帶著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