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醒來的顧宛雲還沒想出辦法解決沈邱的事情,便聽到他的死訊。

不由愣在原地,少頃才僵硬的眨了眨乾澀的眼睛。

還沒來得及腦補,便看到莫之岑面色詭異的說道,“顧芸生也死了。”

“芸生?芸生她不是失蹤了嗎?”顧宛雲驚道。

莫之岑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

他完全沒想到這件事還會牽扯到顧芸生,他不知道她在沈邱操作的這一系列事情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她又是因什麼而死。

回想起昨天半夜接到莫之謙吐血昏迷的訊息,他心底不由怯怯,還好他們當時船上的炸彈是啞彈不然死的可就是他和宛雲了。

而且他並不相信顧宛雲乘坐的那艘遊艇的炸彈是啞彈全靠運氣,他更相信是有人故意調換的,而且這個人和沈邱的死有關。

他聯想失蹤數月卻莫名和沈邱一同死在海里的顧芸生,心底直冒冷汗。

這種有人在背後操控一切的感覺著實讓人不安。

顧宛雲同樣心慌,她生怕有第二個人知道她的秘密,立馬拜託莫之岑幫她去搜救隊那看看她的玉佩有沒有被撈上來。

海邊接連打撈了數月,稀奇的是沒人撈到顧芸生的屍體,現場只有一件她當日所穿的外套。

時間一久,許多人都覺得希望渺茫,對此事也不再關注,在打撈無果的第五個月,顧家為顧芸生立了衣冠冢,辦了追悼會。

此時,該事情再次被推到高潮,因為莫家大少,帶人破壞了整個追悼會,堅持顧芸生沒死。

一旦有人反駁,他便與之不死不休。

同時,顧宛雲突然接到了向葵公司總裁的電話,才知道顧芸生居然把在向葵的股份都轉贈給了她。

那一瞬間她的心不可抑制的微微發澀。

那時她已經如願從打撈隊裡拿回了玉佩。

她心裡五味雜陳,沉默良久,自從沈邱那事後,她行事越發謹慎,也不再輕易許諾他人。

也因為莫之岑數次救她,她徹底看清了他的真心,顧莫兩家再次締結了婚約,走向婚姻。

莫之岑繼續和莫之謙爭奪家產,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慢慢發現這個莫之謙對他似乎是一種完全無視的狀態。

正確的說,自從芸生生死不明後,他就沒對別的事上過心,甚至還有些自虐傾向。

讓莫之岑有些慶幸,還好出事的不是他老婆。

……

“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顧宛雲微微垂眸道。

有時候她也會想,如果她早點跟著沈邱去研究,他是不是就不會和自已反目成仇,會不會也就不會死。

她時而會回想起剛認識時沈邱看自已的眼神,那滿眼的崇拜和敬愛不像作假,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兩人越走越遠,一切都變了。

她真的沒有醫德嗎?她可以肯定她不是,她從來都明白醫生代表了什麼,也明白這個身份承載了多少希望,她也有自已的醫學夢想去追逐和完善。

聽到顧宛雲這麼說,莫之岑明白她是要去繼續曾經答應過沈邱的研究,從前幾天聽到她出錢投資那個專案時他就猜到了。

他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去吧,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告訴我,我的就是你的,還有記得照顧好自已,即使研究再辛苦也要記得吃飯。”

她抬眼看著男人無盡溫柔的眼睛,忍不住一笑。

“你看起來真的……好傻啊。”

莫之岑:“有你這麼人身攻擊的嘛!”

……

一年過去了,今年煙花、爆竹都被禁止了,因此黑夜裡再沒能開出燦爛的花。

若是能避開一切的開始,或許就能避免猛烈地悲喜。

也有人不悔看過燦爛的煙火,儘管餘生只能在蒼茫的夜色裡患得患失。

海風捲起微腥的海水,轟轟烈烈的撲向海灘,向他而來,又緩緩的褪去。

莫之謙走向大海。

單薄的黑色外套被風微微吹動,墨髮微亂,露出蒼白的膚色。

他微抬著臉,溫熱的呼吸在空中凝成白色的霧又快速散去。

月光落在他的眼睛卻沒泛起絲毫漣漪,濃墨的黑色透不進絲毫光亮,說不上麻木,只是瀰漫了太多太多說不完的無法傾述的悲傷。

他抬步走向更深的海域,微微挽起衣袖,撈了撈冰涼的海水,修長如玉的手掌往上卻是觸目驚心的刀痕,揭露了無數個深夜裡難以抑制的自責和悲傷。

無數個深夜,耳邊總會想起當時刺耳的爆破聲,那巨大的聲音之下是無盡的業火,火燒在身上會有多痛啊,她當時肯定很怕吧,冬天的海水那麼涼她肯定很慌張吧。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錯,如果他不放炸彈,或許就不會爆炸了。

她或許就不會死,她肯定恨死他了,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吧……

可不可以不要生氣,我的芸生,只要你能原諒我,我做什麼都願意的啊……

他想下去見她,卻害怕她厭惡憎恨的眼神,深夜刀口劃破面板的鮮血淋漓,像是對自已的懲罰,又像是壓抑心口抽痛愧疚的良藥。

他不再對商業感興趣,每日待在海邊的別墅裡,隔著她曾經住過的房間對話,或是發呆,彷彿只要不開啟門,她便還在裡面一般。

他會把食物準時放到門口,離開,等到下個餐點抵達時便又端來新的,把舊的吃掉。

活得像個瘋子一般,卻又異常清醒,清醒的幻想著。

直到今天,他的手機突然跳出一個新資訊。

署名芸生。

他的心臟抑制不住的狂跳,儘管希望渺茫,卻還是忍不住去期待。

信的內容很短,也就幾句話,“之謙,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應該也發現我離開了,不要感到悲傷,我和沈邱都不是因你而死,炸彈是我自已炸的。願你餘生安好。”

餘生安好……

莫之謙自嘲一笑,卻又珍惜的磨蹭著螢幕,磨蹭著磨蹭著,眼睫輕顫,似有水珠染上面板,滑落。

所以,你是早就計劃好了一切是嗎?

把顧宛雲船上的炸彈換成啞彈又跑去和沈邱同歸於盡,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我不該囚禁你的,如果早知道你寧願和他一起死也不願待在我身邊,我一定遠遠的看著你,絕對、絕對不吐露一分我的心意。

你個瘋子!傻子!死沒良心!

還把定時訊息設定這麼久,都過去一年了!

回憶結束,莫之謙一步一步向大海深處走去,海水很涼,砂礫越發細碎,他目光猝不及防捕捉到遠處岩石壁上的一抹純粹的紫色,似乎是朵紫色桔梗花,暮的,他想到她的那句“海邊種不了玫瑰。”

他像是輕笑了一聲,“海邊種不了玫瑰,卻不妨礙桔梗花盛開。”

海水漲落,不知過了多久,海水將他淹沒。

巖壁上的桔梗花獨自開放,它的花語是永恆而無望的愛。

下輩子我還想遇見你,如果依舊無望相愛,我不會再像現在一樣強迫你,我會遠遠的看著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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