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甜杏仁油倒入可加熱的容器,再加入少許蜂蠟。
達到一種柔軟的可凝固的比例後,將油倒進平整的容器中,待到油脂凝固後,將乾淨的梔子花花瓣一片片摘下,放在油紙上,蓋上保鮮膜,等待香味進入到油脂中。
同樣也是二十四小時更換一次花瓣,林桉打算換七次。
解決完香膏的問題後,林桉看著眼前放著浸泡油和凝固油脂的容器,心中成就感驟升。
其實之前買梔子花時,她有看到其他種類適合做香膏的花朵,但林桉還是選了梔子花。
記得之前汪曾祺先生曾誇過梔子花香得坦坦蕩蕩,香得痛痛快快,也確實如此。
在林桉的記憶中,那些奶奶曾帶她到鄉下的日子裡,她總會隱隱約約聞到一股特別濃厚的香味。
那香香得實在勾人,明顯的香甜味,像是在告訴眾人:我就在這裡香。
小小的林桉順著那股味道去尋找源頭,終於在萬千綠色中看見了那一朵朵小小的白花。
它的葉片大而綠,花朵總共是六片小白花瓣,中間有著嫩黃色的圓柱狀花心,小小的林桉一下就被它吸引了。
它就像是山間的小精靈,從不避諱告訴別人自已的存在,反而放出一股香告訴眾人:我在這裡快來找我呀。
小林桉曾央求奶奶替她摘一捧,放到自已臥室裡,奶奶答應了。
從那天起,林桉臥室裡的梔子花香足足有一週未散去。
那股香甜芬芳的氣味,貫穿了林桉一整個童年。
再後來,林桉的休息時間變少了,也很少再來到鄉下,後面幾次都沒有趕上梔子花開的季節。
她最近一次看到梔子花是在奶奶去世的時候,老人家講究落葉歸根,哪怕已經有足夠的錢財在城市裡買一塊風水極好的墓地,臨走前,她還是緊緊抓住林桉的手。
盯著她,一字一句:“把我......帶回老......家......”
說完,渾濁的雙眼死死盯著林桉,直到得到林桉肯定的點頭,她才閉上眼睛,鬆開了林桉的手。
送棺的路上,下起了小雨,按照老家的習俗,林桉是不能捧靈的,作為女子,她只能走在棺材後面。
渾渾噩噩中,離安跟著隊伍路過了小時候那片梔子花,記憶中熟悉的香味鑽入鼻尖,林桉鼻頭卻猛得一酸。
她徹徹底底地變成孤兒了。
離開前林桉摘了一捧梔子花放在了奶奶的墳前,還沒有立碑,墳只是個小土包,裡面裝著她唯一的親人。
林桉放下那捧梔子花,最後看了一眼小土包,“奶奶,我走了。”
下山的路上,林桉鼻尖彷彿還縈繞著那股梔子花的味道......
從記憶中抽回神來,林桉眼眶微微溼潤。
她打起精神來,不再去想這些傷心事,來到陽臺,拿著剪子剪下那些合她心意的花朵。
剪了兩捧,一盆放在床頭,一捧放在客廳。
這兩捧花一放整個二樓頓時有了生氣和鮮活感,不再是以往那般沉悶。
林桉滿意地拍拍手心,這一通搞完,又快到做午飯的時間了。
一個人也要好好吃飯。
折騰了半個多個小時,林桉給自已做了份加蟹排加芹菜的新疆炒米粉。
火辣的味道在舌尖停留,津液不住的分泌,已經吃過的流年圍在一旁好奇地看著林桉。
“桉桉,鼻涕鼻涕!”
被流年一提醒,已經辣得失去面部知覺的林桉抽了張紙擤去鼻涕,又張嘴開始迎接炒米粉。
流年就在一旁看著林桉一邊嘶哈一邊往嘴裡送米粉,時不時還端起一旁的冰牛奶含在嘴裡解辣。
吃完最後一口米粉,林桉猛得一放碗,鼻尖沁滿汗珠,眼睛亮晶晶,吃得心滿意足。
抱著流年滿足的睡了個午覺,一個下午就過去了,中午那頓尚且還在腹中,不怎麼餓的林桉啃了個水果就上樓刷星網去了。
她開了個個人賬號,將自已今天做的飯都上傳了上去,這會兒已經收到了不少的點贊和評論。
林桉挑著幾個順眼的id回了幾句,又開始沉迷於星網的短影片。
果然不論是哪個時代,短影片永遠是消耗時間的好幫手。
看到累了後,林安也沒有熬夜,關閉星網倒頭就睡。
明天還得上班呢,店員們有早晚班,她可沒有!
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醒來,林桉精神抖擻,感覺今天自已又是一個完美的社畜了。
趁著大家還沒來,她先下樓給大家準備早餐。
做了頓簡單又好吃的酸湯麵,開開大家週一上班不開心的胃,胃可是情緒器官,不讓它開心點那可怎麼行。
果然本來週一上早班有點無精打采的眾人,在吃了一口酸湯麵後,整個人精神煥發,吃麵的速度都快了些。
今天要換選單了,大家要快點。
眾人受到林桉的提醒,齊刷刷地頭都不抬地比了個OK,繼續埋頭苦吃。
吃完早餐,林桉趁著他們現在還有這股勁,趕緊給他們輸入新知識,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廟了。
本就是接受能力強的人,這會精神頭好,吸收新知識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一倍不止。
林桉看著操作間裡好像開了倍速一樣的大家,咋舌,知道美食的魅力很大,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大啊!
在一旁苦幹的唐清雲看見自家老闆滿意詫異的眼神,腦子轉了轉,故作可憐:
“老闆看在我們週一上早班的份上,中午能點菜嗎?”
說完,大家齊刷刷投來渴望的眼神。
“能!當然能!”
就衝他們今天這個效率,就算他們不點菜,林桉都能給他們做頓年夜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