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發現了物資丟失,眾人群情激憤,衝到老四房子的廢墟處,並沒有找到他人,氣呼呼的回來。

瀋海軍走進倉庫,環顧了一週,發現了倉庫窗邊地上的血跡和沾滿血跡的碎布,眼珠子一轉,想到了個主意。

他故意走到一臉氣憤的大舅媽身邊,說道:“嫂子,人抓到了嗎?”

“沒有啊,大軍!這個兔崽子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我看倉庫地面有血,還撿到了這個帶血的布條,應該是老四的。”

“哎!我去讓小天的狗子來聞聞,我看這電視劇上都是這麼演的。”於是她立刻拿上布條去找小天借狗。

瀋海軍內心嗤笑道:電視劇這麼演,那是有人安排要這麼演。而他就是那個導演。

小天的德牧黑背,可是警犬緝毒犬重點培養犬種,雖然小天的狗沒被訓練過,但瀋海軍見識過,這狗子聰明的很,沒準真能辦到。但他不能自已去借,他跟小天有過節,小天自然不會借給他。於是他找了箇中間人。

“借狗?行啊,您帶去唄!”小天一聽的大舅媽來借狗,他大咧咧的,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大舅媽把布條給哮天犬聞了聞,這狗子剛開始沒明白啥意思,後面又帶它去了倉庫,沒想到它竟真的開始順著牆邊,邊聞邊走。趙虎子也發現了血滴斷斷續續的,沿著出了院牆,朝著一個方向去。

在狗子和斷斷續續的血滴的幫助下,雖然不說是直達目標,但至少確定了大致方向,眾人按圖索驥,找了半日,忽然看見哮天犬朝著一個屋子吠叫著跑去。眾人趕過去,就看到老四抱著物資正在逃跑。

趙虎子一個箭步衝出去,又是一記擒拿手,一把抓住了老四的大臂把他拽了回來。老四慌忙擺動著身體想要掙脫開,可是趙虎子的手掌又大又厚,合手就能滿握住他的大臂,就像鉗子一樣牢牢抓著他。他想反擊,丟掉手中的物資,轉身對著趙虎子面門打去。趙虎子也不躲,立即用另外一隻手抓住了襲來的拳頭。

老四見一擊不成,雙手還都被趙虎子鉗住,於是腿下開始毫無章法的胡亂踢著。趙虎子依舊不躲,趁著老四下盤不穩,他一把將老四推倒在地,開始一頓暴打。

眾人此時也趕到將老四團團圍住,看到老四被打,眾人手上的棍棒也噼裡啪啦的落了下來。此時的眾人已經被某種集體情緒支配,他們無情的毆打著曾經的鄰居,他們面容可怖,他們是施暴者。

老四起初還有用雙手護著頭,身體弓成蝦形。可是棍棒實在太多,他護住了頭就護不住腹部,護住了腹部就護不住頭。漸漸地他被打的失去了意識,人們才逐漸停手。

老四被帶回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血,身體軟弱無骨的拖在地上,就這樣被村民們一路拖著回來。

從醫療室出來的林鳳,看到了受傷的老四,她連忙趕上前想要檢視傷勢。林鳳作為一個醫護人員,曾經宣讀過南丁格爾誓言,無論傷者是誰,她都本能的想要提供救治。也不是說她有多麼高尚的品格,更多的可能是出於一種工作習慣,習慣性的收治病人。

結果趙虎子伸出粗壯黝黑的手,攔住了林鳳,表示不必看了。他之所以帶回來老四,並不是為了救他,只是為了給瀋海軍一個交差,畢竟是自已沒有看顧好倉庫,他必須將功補過。

趙虎子重重的將老四扔到地上,奄奄一息的老四吐出了一口血,濺到了瀋海軍的褲腿上。

瀋海軍厭惡地看了一眼褲腿,又看了看老四,緩緩說道:“老四啊,我都放你走了,你怎麼還敢回來偷大家的物資啊!”

他將“偷”字說的很重,抬起一隻腳狠狠踩到了老四的一隻手上,又用腳攆了攆。老四此時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他很痛,但滿是鮮血的嘴裡只能發出嗚嗚的嗚咽聲。

“也不要怪軍哥無情,不是軍哥不照顧你,是你做的事情太過分,如今你也是咎由自取!”

他說著菩薩般的話,卻做著惡魔一樣的事,對趙虎子吩咐說:“既然已經放逐,就讓他離開,只是我們的人誰敢救他,同罪論處!”

隨後便叫人將老四拖了出去,扔在了學校外面的廢墟上。老四奄奄的躺在那裡,遠看就像一團破布,剛開始還咳兩聲,漸漸的沒有了動靜。

她見證了人們對老四的種種冷漠和殘忍,從最初的責罵到後來的暴力相加,再到如今無人問津。她只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裹挾著他們這群人,也壓的她喘不過氣。

鄭書宜心中充滿了對老四的憐憫和同情,她覺得這個老四可憐又可悲。街坊鄰居討厭他,瀋海軍也交代過大家不要管他的死活,讓他顯得孤立無援,處於社會的邊緣。

她看著老四躺在那裡良久沒有動靜,想讓林鳳陪她過去看一眼。

林鳳卻拒絕道:“你不要過去,離遠一點兒,這不是你能管的事情。咱們這叫明哲保身。”

林鳳說這個老四之前在村裡名聲就不好,老光棍一個,沒錢了就去打工,有點錢了就愛打麻將,輸光了就再去打工。平常小偷小摸的也沒少幹。

其實,出於護士的職業操守,林鳳是想救老四的,但是她不敢與瀋海軍對著幹。她說了老四這人很多的缺點,實則更像是為自已開脫,給自已一個不去救人的理由。林鳳打算置身事外,這沒有錯,亂世之中,她沒有當劊子手,也不想當這個出頭鳥。

鄭書宜糾結了一會兒,決定給老四端碗水,放下水就走。

她悄悄端了一碗水走到老四近前,不敢走的太近,畢竟她跟這個老四非親非故。

老四躺在廢墟上,身上滿是汙泥和血跡,臉上扭曲的表情透露著痛苦和絕望。他的眼睛空洞而恐怖,彷彿失去了生命的光彩,只剩下一片黑暗。鄭書宜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

鄭書宜猶豫地靠近,彎腰將水碗放到離老四大概半米左右的地方,喊了句:“我把水給你擱這兒啦!”

突然,老四睜開了血紅的眼睛,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冰冷而陰森,像是從地獄深處伸出來的鬼爪。

“救命……”老四的聲音低沉而嘶啞,充滿了絕望和恐懼。“救救我……”

鄭書宜驚恐地後退了幾步,試圖掙脫老四的手。但是老四的力量異常強大,她感到自已彷彿被一隻巨大的力量牽引著,無法自拔。

“求求你……救救我……”老四的聲音越來越嘶啞,彷彿來自地獄的呼喚。他的眼睛中充滿了絕望和渴望,彷彿在向鄭書宜訴說著一種無盡的苦楚。

鄭書宜被老四猙獰的樣子嚇到跌坐在地上,雙腿蹬著不斷的向後退,水碗也被打翻在地,裡面的水順著廢墟流的到處都是。

老四像個剛從墓地裡爬出的喪屍一樣,艱難的爬行著,想要向鄭書宜撲來。

鄭書宜想要掙脫,想要逃跑,但是卻無法動彈。她感到自已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無法動彈分毫。

突然間,她感到自已的手被猛地拽了起來,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帶離了那個恐怖的場景。鄭書宜抬頭一看,發現是林鳳,她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已。

“我不是叫你不要過去了嘛!”林鳳責備道,聲音中充滿了擔憂和不安。她這幾日見過很多瀕死的人,那些人原本已經奄奄一息,卻又會爆發出驚人的求生慾望,最後又在痛苦中等待著死亡。

此時的鄭書宜應該是被老四可怖的樣子嚇到離了心魂,緩了好久才鎮定下來。

又過了幾個小時,就聽到村婦們在小聲的議論:“你聽說了不,老四死啦!”“啊?打了一頓就死了?”“哎呀,可不是嘛,也真是慘啊!”

鄭書宜聽著這些議論,覺得剛剛被老四緊緊握住的手,還在隱隱作痛。老四在死前向她求助,但是她被嚇到了,林鳳姐也說,那個時候是迴光返照,救不過來的。

老四被人責罵,被人驅逐,被人毆打重傷,被人隨意丟棄在廢墟上自生自滅,臨死前的求救還被她置之不理,老四死前一定是心如死灰,絕望又痛苦。

原來人一旦失去了生的希望,死亡就是這麼近……

她心中明白,對於這個失去了生的希望的老四來說,死亡可能是一種解脫。

但對於那些執刀的村民來說,如果真的有悲憫之心,又怎麼會對他人如此冷漠無情呢?

在這個充滿苦難和無助的亂世中,每個人都可能成為生死間的選擇者,而每一次選擇,都在無形中刻下深深的傷痕。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許你一生烈陽

兩袖添香

混之源

SFBZ

桃憶遲聞

梧櫟

玄幻:既然不喜歡我,那我就攤牌

凰曜沫漓

苟命後,被女主的天驕們團寵了

吾為凰

我在高中淺淺擺爛

月絨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