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倒黴喝水都塞牙

隕災第四日。

早上，後廚的大舅媽來領取物資給大家做早飯，一大家子五十幾口人要吃飯，她不敢怠慢。趙虎子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問大舅媽：“嫂子，今天吃什麼呀！”，手上一邊解開了鎖鏈。

“嘿。今天早上喝白粥！虎子你多喝點！”大舅媽爽朗的笑著說。

可是等虎子開啟倉庫門，看到倉庫內亂亂的。他明明記得昨天落鎖的時候，好像不是這樣的……

壞了！有人偷倉庫！

他立即彙報了瀋海軍，又被瀋海軍照著腦袋來了一巴掌。

“廢物！給你一把鎖，你都看不住！”

於是今天早上早會的內容，就是找出這個賊！

一聽說倉庫失竊，眾人趕緊紛紛想要撇清關係。瀋海軍讓眾人鎮定一下，“我懷疑，是昨天晚上沒有參加葬禮的人！”

“可是，昨天大家都去了葬禮啊，除了躺在病房的那些人，可是他們完全沒有偷的必要啊！”

瀋海軍冷冷的說道：“不，還有一個人，就是被我們趕走的老四！”

“肯定是他！”眾人附和道。“去抓住他！”“太過分了！”

對眾人來說，老四確實做得有點過分，私藏糧食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變本加厲地敢偷糧！於是眾人自發的衝出了學校，衝向老四家的廢墟。

瀋海軍看著眾人拿著棍棒衝出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人們的思想一旦被統一，就非常容易管理，這些村民是他最好用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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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前

被逐出大公社的老四，拿著那一小袋摻了土的小米，回到了自已廢棄的家。他費了半天功夫，終於清理出來了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

這片兒範圍已經被大公社搜過了，該有的食物已經盡數存放到了倉庫裡，就連他自已家裡都被人搜了個底朝天，沒有什麼吃的。於是老四隻能儘可能仔細的搜尋這片區域被遺漏的物資，偶爾能撿到一個爛蘋果，一些爛菜葉子。

他太渴太餓了，身上唯一的一袋小米還得煮了才能當飯吃。老四想去打水喝，可是村裡那口水井被村民佔有，他一靠近就會被驅逐，只能沒人的時候偷偷接點水。

晚上，老四勉強喝著摻著泥沙的小米粥，吃了點水煮的爛菜葉子，早早就躺下了。他獨自躺在廢墟里，害怕的瑟瑟發抖。周邊很黑，一個活人都沒有，有的只有那些被橫屍在外面的死去的人們，散發著陣陣腐爛的臭味。

老四此時十分的後悔。大公社佔有了所有的物資，他沒水沒糧沒藥，如果不偷不搶，怕是活不長了。於是他打算鋌而走險，去偷大公社的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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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昨日就被他撞見了一個大好的機會。

平常趙虎子就守在倉庫寸步不離，他沒有機會偷竊，若是被抓到了，少不了又是一頓毒打。沒想到，大公社為死去的鄉親們搞了個葬禮，所有人都去悼念了！

雖然老四的親人也死在這次隕石災難中，親人的屍體應該被大公社的人一起掩埋了。他不是不想去悼念，但此刻活下去更重要。

老四之前就有點小偷小摸的習慣，他有自已的營生，也不是什麼榮門高手，就是喜歡順手牽羊偷點東西，俗稱偷竊癖。

晚上老四趁著眾人離去，偷偷來到小學，他沒敢走正門，怕碰到還沒離開的村民。天色無光，他從倒塌的校牆爬進了小學，偷偷地走到了教學樓背後，貼著牆觀察著小學裡的情況。

此時操場上已經空無一人，他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倉庫前，正欲進去，沒想到竟摸到了一串鎖鏈，順著鎖鏈摸到了一個大鐵鎖！

這瀋海軍還真的是小心謹慎。

老四抓起鎖頭，想要嘗試拆開，鎖鏈發出叮叮噹噹碰撞的聲音。眼看打不開，他焦急又氣憤，額頭也冒了很多熱汗。沒辦法，他最終放棄了從這個門進去，打算轉而想其他方式進入。

黑暗中，一雙靈敏的耳朵忽然豎了起來。

哮天犬本身躺在操場中假寐，主人都出去了，它無聊的躺在黑暗中，一身棕黑色的毛髮讓它隱匿在了黑暗中。忽然它聽到淅淅索索的聲音，尖尖的耳朵立即像雷達的一樣搜尋著。沒一會兒，聲音隨即消失。

老四不死心的圍著教學樓轉，走到了教學樓的另外一面，這一面原本是有窗戶的可以爬進去的，但這面牆已經倒了，窗戶破裂，玻璃碎渣到處都是，倒塌的牆面堆在一起，堵住了可以容人透過的窗框。

他思忖了一下，這是唯一可以進去倉庫的方式了。於是他開始清理倒塌的牆壁和碎石，想要將窗框露出，好透過窗子鑽進去。這邊的玻璃渣子真的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會被劃傷了胳膊。沒什麼必要的話，他也不願意走這條路。

三下五除二的清理出一個能爬進去的通道之後，老四扶著門框，笨拙的踩著窗臺。

窗框本身就已經塌了，幾乎支撐不住，忽然“咵”的一聲，腳下的窗框從中間碎裂，他踩空了，重重的跌了下來。他一腳就踩到了地上的玻璃碴，玻璃碴直接就斜斜的插進了他的腳裡。緊接著他後背倒地，滾在了滿是玻璃碎渣和木碴子的地上。疼的他“啊”的叫了出來，眼淚直接飆出來了！

跌倒已經造成了不小的動靜，再加上他的一聲慘叫，引起了哮天犬的警覺。

“汪！汪汪！”又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哮天犬忽然站了起來，對著倉庫的方向吠叫了起來。

老四嚇得不敢動彈，緊緊捂住嘴巴，在這裡一動不動的等了好一會兒。

他沒想到這隻黑狗子還在學校。前兩天這隻狗子撲上去咬趙虎子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圍觀，趙虎子被咬了可深的幾個血洞子，邊上的肉都快翻出來了。他可不想也被咬一口，於是只能蹲在這裡，等待吠叫聲停了再行動，順便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撕碎了衣服簡單包紮了一下。

這時，倉庫邊上的病房傳出了傷者的猛烈咳嗽聲，聲音很大，看樣子十分的痛苦，剛好和老四的慘叫聲連成了一片。狗子聽慣了病房裡傳出的痛苦呻吟聲，又等了一會兒確認沒有異樣之後，它再次臥了下來。

隔壁的傷者及時的咳嗽聲救了老四一命，他忍著腳痛，一瘸一拐的爬進了倉庫。看到倉庫裡被堆的滿滿一地的物資，排列有序，按照種類各自堆放，他欣喜的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老四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必須馬上行動，立即開始一頓搜刮。他本身打算每個都拿一點兒，不拿太多，這樣趙大虎也不太容易發現。可是人性就是貪婪地，他下一次不知道何時還能進入倉庫，又想為自已多準備一些物資。他米也想要，油也想要，於是越拿越多。包包很快就裝滿了，但他還是覺得不夠，又抱了一兜子物資，才準備離開。

好死不死的，這會兒有村民陸續回來，聽聲音已經走到了學校門口。老四需要趕緊離開，也沒有時間偽裝現場了，只能先爬出窗框，用牆板遮掩住了窗框。趁著村民們回來的間隙，他拐到了後方校牆，爬著牆離開了。

老四顯然也不愚笨，偷了這麼多東西，肯定要被發現的，於是他連夜的就找了另外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藏了起來。

晚上回來的趙虎子看著倉庫門上的鎖並無異樣，沒有多想，在倉庫外的走廊上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