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涉只覺得渾身都僵硬了。

自打顧茵懷孕,他幾乎每晚都能聽到小孩子嬉戲玩笑的聲音,細嫩的嗓音咯咯笑著,在黑暗的房間裡極其詭譎。

一開始還只是聲音,後來陸涉晚上起夜,時不時就會看到有矮小的黑影子,有時在地上爬,有時在他們準備的嬰兒床上坐著,一邊拍手一邊笑。

他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還去醫院看過醫生,但是診斷結果一切正常,醫生只是讓他注意休息。

直到前段時間,他晚上喝水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冰箱裡的一瓶藍莓果醬,碎了一地。滿地玻璃碴和果醬混在一起,他懶得管,於是草草扯了幾張廚房紙丟上面蓋住,打算第二天讓過來做飯的阿姨打掃。

結果到了早上,他們被阿姨的尖叫吵醒。

廚房裡全是藍色的小小手印和腳印。

地上、牆上、流理臺上,甚至天花板上。

深深淺淺,密密麻麻。

阿姨當場就辭工跑走了,說他家有鬼,給再多錢也不肯繼續做。

有鬼。

陸涉被這個詞刺了一下,隨即想起家裡被扯開到處都是的紙巾、莫名其妙開啟的電視機、突然變得亂糟糟的衣帽間。

還有顧茵那個可怖的眼神。

陸涉越想越不敢想。

今天是週末,他答應了顧茵陪她一整天,因此雖然對昨天的事情感到如芒在背,也一直沒找到機會求救,這會兒顧茵請的孕期瑜伽的私教過來上課了,他才有機會跑到陽臺打電話。

他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喉嚨都是乾澀的:“所以說,她肚子裡的是鬼,而不是我們的孩子?”

江季喬道:“看你怎麼想。這個孩子不是地府的鬼魂轉世投胎,而是枉死的胎靈直接託生的,帶著上一世的記憶。但也確實是你們的孩子。”

陸涉突然又有了點希望:“那其實生下來也還是正常的孩子對吧?”

江季喬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內心十分不屑,當真是想孩子已經想瘋了,“是。但你要知道,這孩子上一世應當是剛落地就被生生掐死的,成為怨靈在人世間遊蕩了不知道多少年,身上都帶著煞,這樣的孩子不是你也敢養嗎?”

陸涉於是又想起來昨天晚上那怨毒的眼神。

他打了個寒噤:“不敢,不敢。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江季喬問他:“現在孩子幾個月,會動了嗎?”

“四個多快五個月,已經會動了。”

江季喬輕輕嘆了口氣,已經會動,那就是怨靈和胎兒已經融為一體,怪不得都能附身顧茵了,這樣就有些麻煩。

“你去太清宮,請三道禳惡鎮邪祟符,再買一個桃木盒子,將你家那個什麼求子聖童放到盒子裡鎖好,用一道符籙封上,拿去給太清宮的道長處理。”

江季喬吩咐道,“然後另一道符籙燒成灰,想辦法讓顧茵喝下去,最好是在午時三刻,這個時候陽氣最重,鬼胎不容易反抗。她喝下之後必定會腹痛不止,怨靈會拼死掙扎,這也沒什麼辦法,把她反鎖在房間,房門貼符籙,有窗戶的話也要貼上。等她消停了,送去醫院處理吧。”

陸涉啞然:“這樣有沒有危險?”

“顧茵嗎?”江季喬說,“應該不會,只是受些罪。還好尚未足月,要是足月了,她怕是就要沒命了。”

陸涉道:“我呢?如果我來貼符,那個鬼會不會記恨我,要是沒死成,會來報復我吧。”

江季喬:“……那不好說。”

陸涉急急道:“那江小姐,能不能請你幫我這個忙?來回機票我出,你要多少錢都行。”

江季喬有些不想管他了:“陸先生,我當時讓你們處理掉那個邪神,你們不聽。如今我在外面,也不是說回去就能回去的。等我拍完戲吧。”

陸涉道:“拍戲的事情不急!江小姐,你有什麼條件都可以開口,我陸涉在圈子裡這麼多年,不說一手遮天,但也有幾分面子,你要資源,要錢,要紅,我都可以幫你!”

江季喬說:“我沒興趣。”

然後就直接掛了電話。

她把手機遞給高澤楊,就回去繼續拍戲了。

另一邊,陸涉正想再撥過去,顧茵就走了過來。

她從後面抱住陸涉的腰,圓隆的腹部貼著他:“老公,你在和誰打電話呀?我覺得心裡好慌,你能不能來陪我上課?”

陸涉心裡更慌!

難道那個鬼胎察覺出來自己要對它不利了嗎?

他更不敢輕舉妄動,只想把江季喬弄回來,替他解決這個大麻煩。

江季喬卻不肯再接陸涉的電話,高澤楊也沒有辦法,還覺得有點煩。

江季喬並不想專程飛回去替陸涉辦事,照舊拍她的戲,大概也就還十來天的時間,他們就能拍完了。

這天晚上是辰雪和黎旭的戲,要一直拍到凌晨。江季喬第二天要早起,所以沒在片場待太晚,八點多就回去酒店了。

酒店院子的停車場裡,除了劇組的車,還有一輛陌生的黑車,是當地的牌照。

這個季節不是旅遊的時間,最近住這個酒店的只有他們劇組,因此這車還有點引人注意。不過這不是讓江季喬走過去看的主要原因。

她內心有某種聲音,讓她不得不走過去。

江季喬站在車旁邊,車窗貼了單向可視膜,裡面看不清,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她躊躇了一下,不知道該敲敲車窗還是走開。

就在這時,後排的車窗降下來了。

露出了孟聿俊逸的面孔,眉目疏朗,唇角含笑。

“你怎麼在這裡!”江季喬有些驚訝,但又有種早知如此感覺。

孟聿道:“來這邊出差,順路過來看看你。剛拍完戲嗎?”

江季喬不是很信:“你來大草原上和牛開會嗎?”

孟聿被她逗笑了:“我在市區和人開會,開完了才過來的。”

江季喬也是坐飛機到市區機場,然後開車過來的,路上足有四五個小時。

“那很遠吧,不算是順路了。”江季喬說。

孟聿笑意更深:“嗯,不算順路。我特意來看你的,這樣說是不是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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