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砌好的磚牆再一次被機器推倒，木質的座椅再次被搬上車輛，成捆的書籍被打包帶走，只留下一地被灼燒的黑板碎片。
山貓從地上撿起一塊黑板的碎片，上面是用扭扭捏捏的薩卡茲語寫出來的詞彙。
曾經作為哥倫比亞拓荒者兼軍隊少尉的山貓顯得有些恍惚，這讓他想起了當初在萊茵生命內部見過的一場場實驗。
萊茵生命，以及他效忠的哥倫比亞……真是看起來那麼幹淨嗎？
這一地的希望讓山貓看到了那些高盧復國主義與哥倫比亞那些因為支付不起醫療賬單而逐漸崩潰的感染者。
這正是那時，山貓決定離開哥倫比亞的軍隊，回到拓荒團中，老老實實的當一個哥倫比亞鄉下的紅脖子。
煩躁、無力，這種情緒他只在當年剛剛患上礦石病且被哥倫比亞軍隊丟棄、同時還要揹負起鉅額醫療賬單……
完全看不到未來的時候有所體會。
彼時的他選擇將自已徹底沉溺於鄉下的酒吧當中，日復一日。
直到他遇上了林楓這個會畫餅且能讓你把餅吃到還能給吃炒倆菜的好老闆。
“軍事委員會這幫人是越來越畜牲，而且近些日子的戰線壓縮的也是愈發快了。”
“去巴別塔吧，看看他們有什麼對策，畢竟我們只是與巴別塔有合作，單方面出手會惹來事端。”
“這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
“不，我只是再給巴別塔和汞合金留後路，畢竟不能指望計劃a能夠完全按著我們的本意去走，在那之前計劃b與計劃c乃至後續都需要精心謀劃。”
“有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你之前是做什麼的。炎國貴族？維多利亞的阿斯蘭？還是烏薩斯為感染者發聲的政客？”
“活躍在兩個超級國度之間為了在戰場上救下更多人的醫療警衛罷了。”
是啊，那個時候冷戰雖然已經結束，但蘇聯卻沒有解體反而開始蒸蒸日上，與東方的社會主義陣容接觸組成了人類革新聯盟委員會來對抗翌日膨脹的美帝國主義。
在那之後的衝突中，越南、寮國、柬埔寨，乃至是整個東南亞再次陷入到戰火之中。
就連中東與非洲也慘遭荼毒。
但是合金裝備的出現讓雙方都放下了使用核武器的決心。
世界趨於穩定，可之後呢，世界因為戰火而分崩離析，趨近於崩潰。人類的文明危機再一次擺到了檯面上，成為西方政客拿取選票的籌碼。
最後，身為醫療警衛的林楓簽署了協議進入到了休眠計劃，每隔五十年到一百年進行甦醒與一同加入計劃的同僚們為後人提供建議與意見。
可如今的他們只是化作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躺在休眠倉中，意識被儲存者聚集起來成為了一個個的電子生命。
整理完最後一頁的報告，林楓坐在母基地的辦公椅上思索著下一步的計劃。
伴隨著特雷西斯派的步步緊逼，在回去的兩年半里，這已經是汞合金在卡茲戴爾內部的第十六次轉移。
或許是特蕾西婭與那位叫博士的兜帽男對於教育的重視和過於溫柔的改革並沒有起到相對應的效果，林楓還是在內戰還沒有完全爆發的日子裡，精心的準備著他的計劃。
畢竟，林楓和特蕾西婭有過交易，同時特蕾西婭也明白了那王冠的意義。
薩卡茲、薩卡茲，流浪之人、無根之人，他們沒有夢想、他們沒有家園………
出生在營帳裡的孩子對那溫暖的壁爐毫無概念，用慣了刀劍的少年對輕飄飄的筆與紙提不起興趣，漫長的流浪生活讓他們無法在這裡停留。
就連一個人的名字起的都是那麼的隨意。
隨意的讓人有些可笑。
一個名字，三代人，不斷的傳遞著。
重新翻開報告，看著上面一行行的文字時，辦公室的門傳來了一陣敲擊聲。
“進……”
“…boss。”
“坐吧。”
山貓踩著那雙牛仔靴走辦公桌前坐了下來，把報告書遞給了林楓。
“根據目前的進展，特蕾西婭的影印人還需要幾個月才能夠使用，在計劃徹底進入到下一階段時，我們只能祈禱軍事委員會不要鬧出太大動靜，畢竟我們總公司是在炎國註冊……另外就是你和炎國皇帝的身份問題。”
“身份的問題不用去考慮，再怎麼說也不會有人懷疑，主要是我們要公開與軍事委員會對抗多少會帶給炎國一些外交輿論。”
“還有影印的問題，單純的掃描大腦後進行性格、思維、意識、意志和思想主張一同復刻還是說……”
“保留一部分獨立人格與自主思考的意識，剩下的進行修改然後刪除。特雷西斯想要一個被控制的傀儡，那麼我們就給他一個。”
十個月後………
位於卡茲戴爾內，軍事委員會與巴別塔的陣線外，巨大的火球熊熊燃燒，隱隱約約的能呈現出載具殘骸的影子。
伴隨著空中獨屬於食腐者的薩卡茲巫術那濃郁的腐敗氣息，讓在這附近進行運輸工作的汞合金成員的呼吸有些急促。
但好在他們都配備專門的防毒面具，這點腐蝕還是造成不了多大傷害，倒是那帶隊的血魔被食腐者用巫術散發出的味道噁心的想吐。
軍事委員會的主將是為薩卡茲崛起而讀書的曼弗雷德，他知道切斷敵人的補給線就如同切斷敵人的咽喉的道理，特地調撥了兩支機動部隊前往側前方與側後方截斷補給。
好訊息是，他們截到了人。壞訊息是，截的不是巴別塔，而是幫助平民撤出戰區和炮火覆蓋的汞合金。
可不巧的是，這兩波人把汞合金當做了巴別塔。
一所邊陲小鎮，坐落於戰場一隅，一場意外的衝突和被全殲的兩股薩卡茲機動部隊。
“人都到齊了嗎？”
“這邊解決完了。”
“我那邊也是。”
“傷員和平民的轉移呢？”
“已經完事了。”
“讓C小隊回母基地，剩下的帶著平民向後轉移，做好對傷員的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