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回到李府一夜無眠,思慮種種,暗暗落淚。

第二日,楊宣來,阿若以婚前不宜見面為由,躲在自已院子裡不肯出來。

文英陪著楊宣說話,楊宣翻看文英書房的書,笑道,

“文英,你滿腹才學拘於方寸之室實在可惜,京東府有一府使差事空缺,你若不嫌委屈,我去問問如何?”

文英知道楊宣好意,除了考取的原因外,楊宣已經幫了李家很多,不想再欠楊家人情,笑道,

“多謝楊兄美意,離朝考還有月餘,苦讀十載總想去試試自已到底幾何。若是不才落地,再請楊兄幫我參謀如何?”

楊宣點頭,他素來知道李文英有宏志抱負,不肯受人施捨,這次是考慮阿若嫁出去,李家生計不好綢繆,想著給他先謀個養家的路子。見文英婉拒也不再堅持,便說道,

“好志氣。你安心備考,你非池中之物,他日必有大作為。若有需要我做的,直接吩咐就好,我們又不是外人。”

想起昨晚的事情,楊宣覺得有必要讓文英知曉,但又擔心文英尷尬,便猶豫著說道,

“我知道你與阿若兄妹情深,阿若都聽你的,有一事,還請你幫我一下。”

文英回頭讓其他人都退出去,說道,

“你但講無妨。”

楊宣便將阿若與恆王在邊城差點定親的事情講了一下,說道,

“現如今雖然阿若願意嫁我,但恆王未必放得下。為免生枝節,大婚前請你幫忙照看阿若,我也給派幾個人手幫忙。”

文英立馬會意,楊宣定是掌握什麼情況只是不方便說,點頭答應,說道,

“我這個妹妹的脾性我是知道的,她雖溫順但也極有主見,既答應了嫁你就會絕了其他心思。我會照應好的。”

楊宣一笑,拱手謝道,

“多謝二哥!”

楊宣起身領文英走出書房,院裡整整齊齊站了兩個丫鬟、兩個婆子、四個小廝六個護院一長排的人。

文英一看這些人,雖低眉順眼地低著頭,但周身一股氣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便當場讓丫鬟婆子到阿若院裡,小廝和護院都在院外。

兩人又就大婚細節商量了一番。

當晚,文英想起楊宣的話,便到阿若院裡親自安排照應,確保阿若院子密不透風,待阿若睡下才離開。

楊府緊鑼密鼓準備大婚事宜,因為是賜婚,各個環節還需要報過禮部,生怕一絲不對,丟了聖上的臉面。

楊宣是如了意,楊家其他人卻是滿腹不滿,聖上賜婚不假,可這門婚事處處透著楊家吃了大虧的委屈。

楊老大更覺得自已丟人,幾個叔伯私下也都抱怨過,不知楊三吃了什麼藥,竟然自已去求來這頂綠帽子!

若不是楊老夫人一味偏袒,定不會讓這樣的女人進楊家的門。

京城的高門貴戶集體吃楊李兩家的大瓜,看楊家的笑話。

楊三的爹楊老五唉聲嘆氣,看不出一絲喜氣,板著個臉,自已的兒子管不住,說什麼都丟人。

楊老夫人知道家裡人有怨氣,便將幾個兒子兒媳叫到屋裡,解釋了一番,原來楊家一半的家計花費都賴著楊宣,楊宣一直孤身一人進項花費都算在老夫人賬上,這些年楊家人丁興旺,家大勢大花費大,進進出出都是銀子,前幾年拉的虧空都是這幾年楊宣的進項填補的,大夫人在旁邊點頭稱是。

老夫人沒有說,楊宣求她進宮求親,威脅若是不答應,他就分門立戶,不再給楊家一分錢。

楊家大爺肅然說道,

“聖旨已下,豈能違抗,再說三道四,就是對聖上的大不敬!”

眾人低頭沉默不語。

楊老夫人又將家裡的婆子媳婦都叫來,警告道,

“既然進我楊家的門就是我楊家的人,斷不能和著外人編排自已人!誰要是再傳瀘州縣主的不是,別怪我家法伺候!”

又對楊家的兒子孫子囑咐道,

“這門親,是我退錯的,也是我老婆子自已求來的,你們要是埋怨我的三三兒就是埋怨我!李家閨女進了門,就是我的三孫媳婦,誰也不許說三道四,否則我可不饒!”

楊老夫人柺杖敲的篤篤響,眾人應聲遵守。

李家人回京後不久就聽到了一些關於恆王和瀘州縣主的傳言。

李家老夫人囑咐家人道,

“清者自清,不必在意,沒有比好好活著更重要。咱得先學會低頭做人。”

李家二爺經金州磨難後,廢了雙腿,沉默寡言,從衙門回來就把自已關在屋裡描摹王氏的相貌,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李老夫人指揮著阿若和文熙、文英媳婦們準備結婚的一應事宜。

那在邊城繡了一半的嫁衣又拿出來繡好,

“阿若妹妹,嫁衣最好從頭繡到底不要斷,否則不吉利。”

吳氏翻看著繡了一半的衣服說道。

“沒事的,反正都是我穿,繡這麼多不容易,這可是買的最好的繡線和料子,扔了怪可惜的,就用這個吧。”

吳氏笑道,

“也好,我把勾線都串起來,也算是雖有波折但還是一條線到底。”

阿若笑道,

“有個巧手的嫂子真好!我哥哥有福氣啊!”

一家人忙忙活活地繡嫁衣,整理嫁妝,可除了楊家送來的彩禮和楊宣送來的嫁妝,自家東拼西湊也沒有幾箱像樣的。

楊老夫人無奈地嘆氣道,

“一般大戶至少十八擔,縣主最低也得按二十八擔,更不用說頭面首飾了,真是要委屈我們阿若了!”

其他人看著沉默無語。

阿若若無其事地笑道,

“奶奶,這已經很好了,我還覺得多呢,你養的這麼好的孫女什麼嫁妝都比不上。宣哥哥說了他要的是人又不是物件。”

“真是好孫女,楊三撿到寶了!”

李老夫人努力笑起來。

這是管家李叔激動地跑進來,喊道,

“老夫人、小姐,宮裡來添嫁妝了,排了好長的隊伍啊!”

李老夫人驚訝地由阿若和幾個孫女扶出去到前院接旨。

柳公公滿臉堆笑道,

“傳皇后娘娘口諭,瀘州縣主救主有功,大婚當以郡主禮添妝。縣主,皇后記掛著您呢,快謝恩吧。”

李老夫人忙拉著阿若等人跪倒謝恩領旨。

宮人們把嫁妝送進來,滿滿當當塞滿了前後院,開啟來,從針頭線腦到銀子、頭面,林林總總,琳琅滿目,幾乎日常日子能用到的都有了。

竟然還有四個丫頭和四個小廝。規規矩矩地行禮,稱作為陪嫁服侍阿若的。

李家人鬆了一口氣,只是感覺給的多了點。

阿若卻對著陪嫁丫頭和小廝犯了難,宮裡送銀子物件都不稀奇,送人當陪嫁卻第一次。

但宮裡旨意也不得拒絕,阿若只好讓管家李叔先安排他們。

王婆挑了兩個丫頭,一個叫海棠,機靈活潑,一個老實憨厚叫紫草,海棠最機靈,搶著幹活,王婆誇讚不已,

“宮裡送來的就是不一樣,有這幾個自已人,就算到了楊府,咱們也不用看誰的臉色過日子。”

得了皇后添妝的訊息,幾個王府和大族的當家主婦都紛紛前來送禮添妝,各類禮物紛至沓來,李府熱鬧起來。

王婆特意開啟了恆王府的禮物,與太子府的並無多大差別,有點失望地說道,

“按說若姐救了他,好賴得比別個多點吧,怎麼這麼沒心呢。”

阿若看都不看,說道,

“人家就是走個過場,禮再大也不能越過太子府啊,有就不錯了。”

二少爺幫著將禮物逐個登記在冊,李老夫人幫著查驗裝點,幾個弟弟妹妹在旁幫忙清點。

阿若堅持要把嫁妝裡的現銀留在李家用於家用,她擔心她走後,家裡家計困難,堅持每年拿出一半俸祿和田產收入專門用於李家子孫讀書考取功名費用。

老夫人抹著眼淚說道,

“若姐,大家族有大家族的難處,多少高門貴戶外面光鮮內裡空虛,都要靠嫁進來的媳婦嫁妝過活。楊家清貴之家,家底並不豐厚,又人口眾多,你嫁過去還是要帶點家底才行。”

阿若笑著說道,

“奶奶,我和楊宣關起門來過日子,日常嚼用足夠了,我還有一半的俸祿比家裡好多了,現在文熙哥哥需要另娶準備彩禮,阿秀阿珠要定親也要準備嫁妝,你和哥哥到哪裡弄那麼多銀子?還有三嬸孃的病,各房都得添置人手。我都算過了,奶奶放心。我都有數的,這些嫁妝足夠配得上縣主的派頭了!比我原來想要的好太多了!”

老夫人看著阿若亮閃閃的眼睛,慈愛地摸摸阿若的頭髮,

“好若姐,這個家多虧了你,要不然真的要散了。”

按照大朝國禮節,大婚前一天送嫁妝,文英、文熙騎馬領頭,文海、文清等跟在後面,領著浩浩蕩蕩的送嫁妝隊伍繞皇城一圈送入楊府。

沿途圍滿了看熱鬧的老百姓,他們看的可不是嫁妝,而是起死回生的李家三兄弟。

年前李家兄弟送親路上被殺的訊息可是傳遍了京城,李家人跪迎靈牌的場景還記憶猶新,這一晃還不到一年,這三兄弟竟然騎馬遊街又送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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