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密室內。

宗鴻聽著紫草稟報,面色陰沉,問道,

“讓海棠試一下李文英,最好讓她知道。”

宗鴻鳳目微閃,

紫草回道,

“海棠已試過,險些被髮賣,院中奴婢都知道二公子性子冷,沒人敢打他的主意。”

阿福看看宗鴻臉色,說道,

“這李文英不會那兒有問題吧?”

宗鴻幽幽說道,

“你以前好像也這樣說過楊宣吧”

阿福忙抽了自已一嘴巴,

“烏鴉嘴!”

七月京城一派喜慶,皇上聖誕六十壽辰,各國各地進京車輛使者絡繹不絕。

禮部早就按照大典章程擬了各類名單送往宮裡。

和帝安於深宮,沉溺於女色,身體損耗的厲害,很多朝務由太子宗鴻代理朝政,但人事、財權還是不肯撒手,把在手裡。

阿若收到了請瀘州縣主進宮賀壽的禮部通知,本想推拒,楊宣卻說道,

“去就是了,朝廷大禮缺席不好,我會與你同去,有什麼好怕的。”

阿若還是有些擔心,兩次進宮都差點折到裡面,她是再也不想進宮了,前面幾次進宮機會都想辦法推拒了。

阿若抱怨道,

“天這麼熱,人又多,規矩又大,鬧哄哄的,我不想去,上次我被皇后嚇得還沒好呢。”

楊宣摟住哄道,

“有夫君在,沒事的,放心。”

阿若想想也是,總不能一輩子不進宮吧,想通了,就問些祝壽的問題。

不一會兒有人來報,

“梁公子到!”

楊宣笑道,

“你的老熟人來了!”

阿若疑惑道,

“梁公子?梁瑜?”

忙轉身躲到屏風後面去。

不一會兒就聽到楊宣和梁瑜的說笑聲,兩人似乎熟的很。

“楊兄,我這次出行南洋將近半年,大開眼界,收穫頗豐,可惜錯過了你的大喜事,恭喜賀喜,這是我補上的賀禮,向您和嫂夫人賠個不是。”

楊宣笑道,

“梁四客氣了,說起來,你跟內人還有些緣分。若兒,出來見見梁公子吧。”

阿若聽著兩人稱兄道弟,言語親暱,料想應該是生意上的朋友。便走了出來。

“見過樑公子,梁公子,別來無恙。”

阿若笑盈盈向梁瑜施禮。

梁瑜看著走出來的阿若,阿若似乎比在邊城更漂亮了,美的有點灼目。

梁瑜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驚詫道,

“你,你是阿若姑娘?”

楊宣將阿若拉到身邊,笑道,

“內人正是你認識的阿若姑娘。”

梁瑜見兩人恩愛模樣,趕緊恭敬施禮,

“失敬,失敬,見過嫂夫人。”

賓主落座,阿若吩咐上酒席給梁瑜接風洗塵,然後到後院去。

楊宣揮退下人,讓楊寶守在門外。

酒酣耳熱,梁瑜講起當年與阿若相識之事,被阿若拒了之後,傷心了一段時間便跟著商船去了海外,回來才知邊城出了那麼一件事,聽說阿若也被帶往京城。

正好他進京向楊宣彙報商船在海外情況,沒想到兜兜轉轉,阿若竟然在這裡。

楊宣聽得津津有味,也講了他與阿若的來龍去脈,梁瑜笑道,

“當個王侯有什麼好,要我說,你和嫂夫人周遊四海,琴瑟和鳴,不受制於任何人豈不快哉!我看那個阿呆可不是什麼善茬,霸道的很!”

楊宣苦笑,

“如今更霸道,帝王嘛,斜睨天下,萬物為他所用,這也是我擔心的,小小一富家翁在皇權面前不過一螞蟻。現在他是太子還有所顧忌,以他的性子若是當了皇上,逆他意者死。等我完成與他的兄弟承諾,我和若兒再另行打算。”

梁瑜聽完,暗暗佩服楊宣仗義,敬一杯酒,拍拍楊宣肩膀道,

“大哥,你若不嫌棄,小弟倒有個想法,既然他皇權在握,那咱們就偏不在這皇權之內。這半年在海外,我有心探尋過遠洋幾個地方,島嶼廣大,物產豐饒,民風淳樸,幾乎不知兵戈,非我大朝國所有。遠隔重洋,比西涼、大月等貧瘠蠻荒諸國更適合脫離大朝國。”

楊宣聽得饒有興趣,詳細問詢了南洋諸島情況,暗暗點頭。之前他也聽說過海洋之外有島豐饒。

梁瑜低聲說道,

“大哥若是信得過我,可以先派人按照我這次探得的新航路前去打個前站,若是可行可以作為一條後路考慮。”

楊宣提一杯酒敬梁瑜,笑道,

“梁家百年商家,果然眼界膽識非同一般,佩服,今日受教了!”

湊近梁瑜耳邊,說道,

“此事機密,萬不可說於第三人。我給你一隊人馬你去安排,時機成熟,我會有安排。”

梁瑜點頭道,

“定不辱使命!”

二人說笑談著奇聞異事,酩酊大醉方止。

梁瑜第二日即與楊宣夫婦告辭,離了雲苑。

送走梁瑜,阿若小嘴嘟起,問道,

“宣哥哥,你何時這麼大方了?連我哥哥都輕易不許見我,梁公子是外人,還與我相過親,你倒毫不忌諱,是何道理?”

楊宣看著阿若不解的眼神,笑道,

“我不是不讓文英見你,是不喜你與文英太過親近,梁瑜是我過命的兄弟,生意上的夥伴,為人爽氣,計利弊,知進退。且日後我與他要繼續當兄弟,自然避不開,不若索性不遮掩。而且,我的若兒,應對大方得體,我沒什麼好顧忌的啊。”

阿若素知楊宣是會算計人心的,說的頭頭是道,但仍不滿道,

“你慣會欺負我,我哥哥疼我也是坦坦蕩蕩,你不許亂吃醋。”

楊宣不敢再說過激的話,省得惹阿若又不高興,便抱住阿若,笑道,

“好吧,是我胡思亂想。好若兒,你明明知道我小心眼,容不得任何其他人跟你親近,你就顧念我一下好不好?”

阿若白楊宣一眼,推開他,笑道,

“真是醋罈子,那以後你有兒子怎麼辦?”

楊宣笑道,

“看他表現,那也不許比我親。”

兩人笑鬧一番。

不日,皇上壽辰到。

阿若和楊宣陪著楊老夫人及大夫人二夫人進宮賀壽,紫草楊寶隨行。

皇城一派喜慶,宮門大開,賀壽的諸臣及家眷魚貫而入。

到文華殿門口又分作男女兩處。阿若低頭跟在楊老夫人後面兩位夫人中間行禮,聽著兩位伯母提醒。

皇上皇后端坐大殿之上,笑盈盈接受各方跪拜賀壽。輪到楊家,笑道,

“瀘州縣主可來了?”

阿若只好出列再次向皇上賀壽。

皇后笑道,

“縣主越來越好看了,到哀家跟前來,哀家想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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