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南溯走過去,黑暗中我看不見那人的面貌,他也只管在前面帶路。

“到了,就是這裡。”他指著黑漆漆的山洞。

我在洞口試探性地叫幾聲,得到了父母的回應。

“我就說嘛,快快快進去吧。” 他很焦急,恨不得把我們倆推進去。

忽然聽到尖銳的嘶鳴聲,他也情不自禁地跟著叫了出來。但立馬意識到不對,捂著嘴,擔憂地遞過來幾個眼神。

南溯卻看出他的破綻,似笑非笑地搭上他的肩膀,“怎麼狐狸耳朵漏出來了啊,呀,你屁股後面拖著好大一條尾巴啊。”他的手順勢滑過男人的脊背,落到火紅的尾巴上。輕輕用力一扯那毛茸茸的長尾,嚇得男人變回了原形。

看到兩人莫名其妙的樣子,我驚訝,原來南溯還有這癖好,喜歡調戲小公狐狸。

他想跑,但是南溯揪著他的尾巴拖到我面前:“姐姐,這紅皮狐狸毛你喜歡不,要是中意,我把皮刮下來給你做披肩。”

“算了,你別嚇唬他。”頓了會兒,對著小狐狸,“能化成人形,也是修煉了幾十年,要是不想敗道行,就老實交代我父母在哪兒。”

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狐狸,軲轆個眼睛,遲遲不願開口,卻看到我做個抹脖子的動作後秒慫。

“我們大王看上你的心了,把你父母綁過來,再把你拐過來,讓你為救他們甘願獻出自已的心臟。”小狐狸蜷縮一團,哼哼唧唧地叫個不停。

南溯把小狐狸一把拎起來,掂量一下,自顧自地呢喃著,“這麼一隻也就夠做個毛領,得再找幾隻來。”

我看著幽深的山洞,不間斷的風呼嘯而過臉頰,在秀髮凌亂中,我做出決定。

“南溯,以你的法力能打過那個狐狸大王嗎?”

小狐狸聽我這話一出,嗤之以鼻,“我們大王可是修煉快千年了,你這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真是口出狂言!”

“誰讓你對姐姐無禮的,我現在就把你的毛刮下來!”

......

“別擔心姐姐,噬人心的山野狐怪就是因為要渡天劫,料他不敢親自出手,大傷元氣,就算如此,我也能應付的來。”

有他這話,我自是安心了,狠狠地剜一眼倒掛在樹上的小狐狸,徑直往黑暗中去了。

南溯把小狐狸綁在樹上後,頑皮地摸摸它光滑的皮毛,“一會兒,我就把你家大王的皮一起拿出來,給我姐姐做一身漂亮的披風。”

———— ————

肉體凡胎的我,能感覺到空氣中的潮溼,越往裡面走,洞穴裡的騷臭味越濃密。

頭頂上時不時有蝙蝠撲騰翅膀,我儘可能靠在洞壁上貼著走。小心翼翼地踏出一步,忽然有一陣冰滑溜過腳踝,正值夏季,我穿得涼快,一身典型的下半身失蹤的穿搭。

那冰冷的觸感瞬間使我僵硬住,南溯察覺,一腳挑開遊離物。

“是什麼東西?”我喉嚨微微顫抖。

“唔......一條小蛇。”他猶豫著,擔心告訴我後,就會嚇得我大喊大叫。

我最怕這種軟體冰冷的動物,尤其是蛇,還有毒,倒吸一口冷氣。腿也止不住的打抖,“南溯,我走不動了,你揹我好不好。”擔心還會遇見爬蟲,我厚著臉皮問他。

“不好.......才怪,姐姐,我現在蹲下來了,你慢點上來。”

他跟背娃娃一樣,站起來也不費勁,動作輕盈,靠在他的背上一點顛簸也沒有,心想,有這麼聽話的鬼服侍我還真是我的福氣。

“我們到了,姐姐,你在這兒等我去把狐狸窩捅了。”他緩下身子放開我,轉身就憑空變出一根長矛。

我現在的修為根本檢測不出南溯的法力有多高,但那一身正氣,威力十足的氣勢定是不簡單,“務必帶著我爸媽平安出來......不行,還是我跟著一起進去。\"

他按住我的肩膀,鄭重其事地告訴我,“這些狐狸要的就是你的心臟,若是你去了,我只怕沒有心思來顧及你的安危。”

“有危險,立馬叫我。”說罷,閃匿於前方的暖黃熒光中。

既然話已至此,我也只能原地等待,手裡握著他留下的匕首,用以防身。

【你真不該進來,憑狐狸的嗅覺,沒一會兒就能找到你,到時候是把你父母救出來了,你卻搭進去了。】雲纓憂心忡忡,語調婉轉下沉。

“不過幾只狐狸而已,只要不是蛇,我又不是打不過。”還在嘴硬的我下一秒就深陷困境之中。

果然如她所說,數只狐狸踏著肉墊飛馳而來。

“你以後別說話了,跟烏鴉嘴似的,一說我就倒黴。”

這下苦惱死我了,這麼多隻狐狸,眸中閃爍著熒綠色,並且帶著狡黠的眼神盯著我。

我雙手揮舞匕首,那鋒利、細薄、尖銳的刀面起到震懾作用,暫時逼退它們不敢上前。“雲纓,你有什麼法子啊,我要是死在這兒了,你可沒功德贖罪啊!”

這是在威脅雲纓嗎?看來我膽子是真的肥了,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了。

【除非我幻化真身,不然就沒辦法嘍。】她倒還很輕鬆的樣子,不急不惱。

“那你倒是變哇,姑奶奶,我求你了,這幾隻狐狸瞪個眼睛怪嚇人的。”我認慫了,都成精的妖怪我哪裡打得過哇。

【問題是,我出不來啊。】

......

只有喊南溯回來幫我了,“南溯,南溯......”洞中只有我一個人的聲音在迴響,悠長而細銳。

慘了!

他那裡定是遇到難題, 我自生難保啊!

而那群狐狸一瞅我分神,朝光溜溜的大腿上撓去,吃痛後,我條件性地蹲下。

貪婪的狐妖流著哈喇子,弓著後腰,蓄力,準備攻擊我。在敵眾我寡的處境中,我手持匕首張牙舞爪的樣子,簡直是在雜耍,甚至我還聽到嘶鳴的狐狸笑聲。

這也太看不起人了!

好歹我也是捉過幾個鬼,懲惡揚善的俠女,徒手劈鬼都幹過,還真怕了這些個毛茸茸?

我抄起匕首,把握時機往一隻紅狐的腿刺過去,但它只是輕輕一躍就躲開。

另一隻實在看不下去我這拙劣的表演,尾巴用力掃過我的手腕,一旦脫力,我就握不住那匕首。

別說這尾巴力氣還挺大,又一甩尾,匕首飛出數米遠,再撿回來是不可能的了。

這下完了,我很雞肋啊!

此刻,我只能聽天由命地閉上雙眼,人總歸是有信念的,就像考試拜文曲星一樣,我心裡直嘀咕不管什麼神仙,只要救我一命定當湧泉相報!

我能感覺到它們鼻息間的熱氣騰騰,後背使勁退著,都快要和石壁融為一體了。

壓迫感隨著它們的低喘,在我耳邊震動詭異的律調,全身酥軟,心也緊張得提到嗓子眼了,因為我明顯感覺到面前有一隻紅狐貼到我臉上來了。

下一秒,我不可思議地看著它,驚得我花容失色。

它竟然舔了我一口!隨後還滿意地說出人話,“對味兒,大王找的就是她。”

啊啊啊啊啊啊!這山洞裡的狐狸成天滿山坡到處跑,不知道會吃什麼鳥啊,蟲之類的,別提多髒了而且又噁心,它還把唾沫星子吐我臉上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蹭著衣服,想把口水擦掉。

我不乾淨了啊!

“哈哈哈哈,老大,她嫌棄你口水。”狐群中有狐打趣道。

“閉嘴吧你,你擱這兒山洞吃蝙蝠,又不食野草清口,我老遠就聞到你那滿嘴的味兒。”

“就是,老不愛乾淨了,我都不稀得跟他玩兒。”

……

“狐狸大哥啊,要是想聊天的話,你們先聊,我識趣,不打攪你們。”我搞著小動作要爬走。

而狐群統一化成人型,五大三粗的漢子齊刷刷圍過來,拿布包塞住我的嘴,又架住我的四肢,放肩膀上跟上菜似的。

我當時心裡“咯噔”一下,大事不妙,這是要拉我挖心餵它們大王啊!

“放開我!我不想死啊,嗚嗚嗚……”我使勁掙扎著,卻無濟於事。

“誰讓你去死了,我們大王不想吃你的心了,他要你有其他的用。”

那就好,只要肯饒我一命,要我做什麼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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