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是許師叔的親傳弟子?”

顧不凡眼珠差點沒瞪出來,對於他來說,這是一件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是的,前面的太平劍法我沒有修煉,他這一招是臨死前交給我的。”

陳祁安拿出許青蒼的身份令牌,這是他僅存的遺物之一。

只不過,這一招似乎跟真正的一劍平天下有些出入,當時許青蒼跟葉青嵐同時施展這招時,他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兩招名字一樣,起手式也差不多,但最後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葉青嵐給人一種視死如歸,一劍之下皆為螻蟻的感覺,而許青蒼卻顯得雲淡風輕,一劍看似在殺人,破敵,可上面蘊含的卻是守護之意。

只有真正領悟了這份真諦,他才知道,許青蒼藏在心底的願望,守護天下蒼生。

要不是他偶然間用青蒼劍守護不藏鋒,或許他一輩子都感悟不到其中的涵義,也無法領悟到那一成劍意。

“難怪那一劍似曾相識,卻讓我感覺陌生,不過,如果是許師叔,那你這一劍算不上太平劍法。”

顧不凡看到許青蒼的身份令牌,徹底沒有了敵意,將手中的長劍收了起來。

“為什麼不算,我還準備去太平門下呢。”

陳祁安有些納悶,本來還以為學會這一招,說不定太平門會開個後門,他今後也算一路順暢。

“許師叔當初離開太平門時,就發過誓,絕不會在外使用太平劍法,而這最後一招,一劍平天下,並沒有人教過他,你這一招,準確來說,是一門新的劍技。”

顧不凡對於那些往事似乎很清楚,他也沒有對許青蒼抱有很大的敵意。

“還有,你既然得了許師叔的傳承,去太平門是必然的,但我友情提醒你,到了太平門,最好不要提及許師叔的名號,不然,你沒好日子過的。”

見陳祁安這模樣,顧不凡連忙說道。

對於許青蒼,跟他不熟的人,只知道這是一個膽小怕死,縮手縮腳的老頭,有人來挑戰,他認輸,有妖出現,他逃跑。

加上百年時間謠言的流傳,他的往事除了那些同齡的長老,還有太平門高層,剩下的沒幾人知道。

在太平門弟子眼中,他就是一個揹負罵名,忍辱偷生的懦夫。

“一門新的劍技?”

那不管怎麼說,也是立於太平劍法基礎上創立的,陳祁安也只是想想,這一劍平天下他只是掌握點皮毛,剛剛只是情急之下,僥倖使出來。

不然,那綺羅焰麟莽也不會死得這麼冤。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對師尊這麼瞭解,還有,你似乎跟其他太平門弟子不太一樣。”

就連妖祖都嫌棄許青蒼唯唯諾諾的樣子,更別說,那些太平門弟子因為他,導致宗門地位急劇降低,但凡知道這些往事的,無一不對他態度惡劣。

可顧不凡的言語中,始終帶著一份尊重。

“等以後見面就知道了,現在跟你說太多,並不好。”

顧不凡沒有解釋。

他看了眼死去的綺羅焰麟莽,走到慕容蕭然身後,一掌打暈了他。

陳祁安他們一愣,這是做什麼。

“等會我會將你們送出青陽山脈,接下來大概一個月的時間,你們體內的第二丹田會出現,到時候神通也會顯現,但這一個月的時間,由於丹田問題,所能釋放的能力是有限的,如果沒有必要,儘量避免與人發生衝突。”

顧不凡看了一眼慕容蕭然。

“他拒絕了魔種,我只能以防萬一。”

對於這,陳祁安他們也清楚,從慕容蕭然放棄後,這意味著他們從此不會在一條路上。

終於,到了第二天,陳祁安他們感覺丹田處有一股劇烈的疼痛感,就好像肚子裡有什麼東西在撕咬,拉扯著。

這種痛苦之後,陳祁安發現,丹田被一股紫色包裹,就好像跟他這具身體隔絕一般,體內靈力也沒辦法使用。

第三天,陳祁安他們橫越整個青陽山脈,來到邊界之處。

“記住,從現在開始,這裡的一切都要忘記,你們出去後,就是正常的修煉者,不到生死危機,神通千萬不要展示出來。”

說完,顧不凡拔出背後的長劍,他身上紫氣翻滾,隨著一道劍光,面前的空間竟然直接被劃破。

只是這一劍,他臉上完全失去了血色,那狀況如同被女人掏空了身體。

“去吧,這就是連線外界的門,也是我的神通能力之一,穿界之門。”

現在的青陽山脈,已經化為魔域,想要打破它的壁壘,以他們的實力根本無法做到,想要出去,只有這一個辦法。

“你不跟我們一起嗎?”

陳祁安接過昏迷的慕容蕭然,見顧不凡站在那沒動。

“裁決隊那些傢伙如此算計我,就這樣走了不是我的風格,更何況,這爛攤子總要有人收拾,我走了,你們可就走不了。”

顧不凡擺了擺頭,他不能走。

鎮妖司謀劃已久的魔種計劃,被他們徹底攪亂,除了顧不凡將那些魔種斬落後消失在地裡,剩下最強的三枚魔種,一枚給紀樂聖吃了,一枚給陳祁安吃了。

最後僅剩的那枚,裡面的魔力也被陳祁安吸收,只落下個空殼子。

等一月之期到了,裁決隊那些人來這後,沒有一個交代,那這件事的性質就變了。

所以,他必須留下來。

“好了,鎮妖司那些人還不敢隨便找我麻煩,這件事我自有應對之策,趕緊走吧,別婆婆媽媽的。”

還沒等陳祁安再說話,他一腳就將其踹入穿界之門中。

瑪德,上次把勞資揍那麼慘,這一腳就算兩清。

“怎麼,你也要我幫忙?”

見紀樂聖愣在原地,顧不凡拍了拍手,一副我可以效勞的意思。

“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當三人消失後,面前這道劃破的空間閉合起來,周圍落葉飄過,寂靜如秋,一切就好像跟之前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顧不凡盯著那消失的地方看了很久,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沒有交代,可想半天沒想起來後,喃喃自語後,便朝著青陽鎮方向走去。

“算了,葉師叔交代,沒交代的事情我都做了,應該沒問題了。”

……

這天。

天空中的陰霾緩緩退去,陽光照射在萬物之上,整個青陽山脈恢復了往日的生機。

當那無形的能量消失後,一群披著黑色斗篷的人,快速衝入林間,消失在叢林之中。

山脈最深處,就在魔種百米遠的地方,顧不凡坐在那閉眼養神。

“你怎麼在這?”

一名鷹眼老者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看到顧不凡後,眉頭緊蹙成一條,心裡隱約覺得不對勁。

“我作為釋出鎮妖任務的監視官,自然要來此檢視,有沒有人作弊。”

顧不凡一開始沒有說話,等後面陸續來了一堆黑色斗篷人,他才站了起來。

“那魔種!”

鷹眼老者連忙朝著魔種方向飛了過去。

可當他看到眼前亂糟糟的殘破現場,立馬發出氣憤的喊聲,強烈的勁風吹散了他的鬢髮。

他走到綺羅焰麟莽身邊,看到那恐怖的劍痕,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太平劍法,顧不凡,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

鷹眼老者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這隻天妖要殺我,我就還手,你也知道,我如果真動起手來,根本掌控不了自己的身體,殺了綺羅焰麟莽後,就成了這副模樣。”

顧不凡無奈的說道。

“事情是我做的,我不會承認,但我只有築基期,對付天妖我不得不用盡全力。”

呃,鷹眼老者剛想說什麼,見顧不凡如此狼狽的樣子,他只能將剩下的話硬生生嚥了下去。

若是其他人,他早就一巴掌拍過去,可顧不凡不行,先不說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長老,就算是鎮妖司司長親臨,也不會對其動手。

“喏,這裡還有最後一枚魔種,你可要?”

顧不凡隨手一抬,將那枚被陳祁安吸收完魔力的魔種丟了過去。

“還有一枚。”

鷹眼長老接過去後,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一入手,他就感覺到這魔種似乎有些異常,可對於他來說,哪裡見識過魔種,只好先收了起來。

“好了,東西交給你了,剩下的你們自己解決吧。”

顧不凡說完,朝著青陽山脈外走去。

“顧不凡,這件事情我會如實稟報的,若是上面怪罪下來,別說我不給你面子。”

鷹眼長老氣沖沖地喊道。

對於這個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年輕人,他早就一肚子火氣,要不是上面下了死命令,不管做什麼,都要以顧不凡為主,他哪裡會來這破地方受著憋屈氣。

聽到鷹眼長老的話,已經看不到人影的顧不凡嘴角一揚。

“上報?就怕你不上報。”

他出於自保,破壞了魔種計劃,的確有錯在先,上面該處罰處罰,該降罪降罪,他沒有二話說。

可鷹眼長老帶回去一個空殼魔種,這種事情那就解釋不清楚了。

反正所有人都看到他將這魔種,轉交給鷹眼長老,後面發生什麼,他可是毫不知情。

顧不凡已經可以想到鷹眼長老下場,不死,今後他們也絕對見不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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