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月淡淡一笑,透過薄紗看著面前那張掩不住訝異的臉,道:“民女是如何得知的,稍後再說也不遲,但陸少尹若真的把袁掌櫃帶回京兆府,很可能便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陸少尹臉色微變,想到那人駭人的氣勢以及雷霆萬鈞的手段,只覺得自己頭上的烏紗帽已是搖搖欲墜了。

蘇流月把他臉上的細微變化盡收眼底,微微揚眉,淡聲道:“民女雖不才,但對於這個案子有幾分見解,不知道陸少尹可願意花時間聽上一聽?”

陸少尹猛然回神,滿臉狐疑地看著她,圍觀的百姓也不自覺地盯著蘇流月瞧,原本無比嘈雜的巷子,這一瞬間竟奇異地落針可聞。

終於,陸少尹狠狠一咬牙,道:“好,本官就聽上一聽,你到底是有什麼了不得的見解!若你是在戲弄本官,就等著本官把你與那袁掌櫃一起抓回去罷!”

爾思和爾安頓時小臉煞白,無比焦急地看著自家姑娘。

然而,姑娘看也沒看她們,低笑一聲,道:“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見解,還請陸少尹借一步說話。”

蘇流月和陸少尹便這般,在百姓們無比好奇的眼神下,走到了角落處。

原本自來到這裡後便一臉失魂落魄的曹掌櫃忽地彷彿回過了神,猛地轉頭,眼眸充血地瞪向袁掌櫃,嗓音微微發抖道:“袁掌櫃,這麼多年來,我的七錄齋一直和你的滿一芳比鄰,我們之間也向來互利互助,當初你滿一芳的廚子告老還鄉,生意一落千丈之時,我……我還發動過周邊的朋友來幫襯你,你就是這般回報我的嗎?!”

袁掌櫃一怔,慌張地搖頭道:“曹掌櫃,我與你夫人清清白白,更沒有殺害你夫人,你相信我……”

“這麼多證據擺在眼前,我夫人不是你殺的,還能是誰殺的!”

曹掌櫃忽地一聲厲吼,原本看著斯斯文文的男子忽地額角青筋暴起,就要撲向袁掌櫃,一旁的衙役連忙拉住他,然而誰也沒料到這個男人力氣還不小,一個衙役竟是差點拉不住,最後,是兩個衙役齊齊上陣,才算把他壓制了下來。

圍觀眾人都有些看呆了,鄭耀祖忍不住低聲道:“掌櫃平日裡斯文儒雅的,我……我還是頭一回見到掌櫃這麼激動的樣子……”

站在他旁邊的劉二貴撇了撇嘴,道:“任何一個男人遇到這種事情,都冷靜不下來罷,更別說,掌櫃和夫人的感情一向要好。

說起來,我也沒想到夫人會做出……偷人這種事,咱們掌櫃哪裡比不上那個袁掌櫃了?比他俊,比他溫柔體貼,還比他有學識,夫人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這種人!”

雖說方才突然有個姑娘跑出來說,兇手不是袁掌櫃,但他們跟自家掌櫃的想法一樣,兇手不是他還能是誰?

畢竟這所有線索,可都指著他呢!

孫姑娘就站在他們兩個旁邊,似是沒經歷過這種陣仗,一張臉慘白慘白的。

“哦?你不過是他們店裡的夥計,哪裡就知道,他們夫妻倆感情一向要好了?”

一個清淡悅耳的女聲突然在劉二貴和鄭耀祖身後響起,聽著,那聲音彷彿就在他們脖子後傳出來似的。

鄭耀祖和劉二貴一驚,下意識地往前跳了一大步,轉頭一看,說話的竟是方才那個帶著帷幔的莫名其妙的姑娘!

這姑娘什麼時候來到他們身後的?!

而且,聽方才她說話的聲音,她分明離他們很近!

兩人臉上餘驚未消,好一會兒,都只曉得一臉震驚地瞪著面前的女子。

蘇流月嘴角微微一揚,也沒有真的要他們回答,淡聲道:“你們不用那般驚恐,我過來,只是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們。”

鄭耀祖和劉二貴又驚又疑地看著她。

這姑娘是故意捉弄他們吧?!哪有人問問題,是這般神出鬼沒地貼在別人身後問的!

蘇流月彷彿沒看到他們的神情,道:“第一個問題,你們幾個都在七錄齋做事,和曹掌櫃的關係如何?”

鄭耀祖、劉二貴和孫姑娘不由得互相對望了一眼,雖然完全想不通這姑娘問這個做什麼,但見她身旁的陸少尹也沒說什麼,又哪敢質疑。

最後,還是劉二貴站出來道:“我們……我們三個裡面,我在七錄齋做事的時間是最長的,因此,我和曹掌櫃算是最熟悉的,曹掌櫃有什麼事,都會優先交給我去做。

阿祖是大概兩年前來這裡做事的,他會一點字,最重要的是身材高大,一身蠻力,曹掌櫃也很看重他,書齋裡搬搬抬抬的工作,基本都會交給阿祖。

孫姑娘是我們三個裡面最晚過來的,來了有小半年吧,她會的字是我們三個裡面最多的,曹掌櫃一般讓她負責書齋裡的文書工作。”

他說話時,鄭耀祖、孫姑娘和不遠處的曹掌櫃都沒說什麼,說明他說的是事實。

蘇流月點了點頭,突然看向孫姑娘道:“這般說,你們三個裡面,跟曹掌櫃最不熟悉的,應是孫姑娘了。”

劉二貴微愣,點了點頭一臉實誠道:“對啊,這不是很正常麼?孫姑娘來得是最晚的,還是女子,別說曹掌櫃了,便是我們,跟孫姑娘也不怎麼熟悉,也就是平日裡做事時會說上幾句話。”

蘇流月淡淡地看了一眼一直不說話似乎在預設的孫姑娘,笑道:“我知曉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確定,今天,你們夫人就只來了書齋一回?”

蘇流月最後一句話,說得又輕又慢,透出一股子說不出的肅然和詭異。

鄭耀祖和劉二貴一愣,剛想點頭,忽然像想到了什麼,兩人臉上都現出了幾分猶豫之色。

蘇流月身旁的陸少尹見狀,忍不住一聲厲喝,“你們可是故意隱瞞了什麼!”

故意隱瞞,這個罪名可大了!

鄭耀祖和劉二貴嚇得一機靈,連忙一臉慌張地擺手,結結巴巴地爭著道:“冤枉啊!小人……小人哪裡敢隱瞞什麼!只是……小人突然想起,夫人離開後,小人曾和阿祖送了一批新到的書和硯臺到養正書院,那段時間,有什麼人來過書齋,小人自是不清楚的!”

“對,對,就像二貴說的,我們哪裡敢隱瞞啊!”

陸少尹臉色一沉。

這件事,他們方才可沒提過!

他沉著臉追問:“方才,鄭耀祖和孫氏也是去養正書院送貨的,你們送貨還要送兩趟?!”

劉二貴連忙道:“陸少尹有所不知,養正書院時常在我們這裡批次訂購書和筆墨紙硯,每次要的貨都又多又重,一次是很難送完的,小人……小人和阿祖第一批送過去的都是又沉又重的書和硯臺之類的貨物,因為第二次送過去的貨物比較輕,小人才會讓阿祖和孫姑娘去……

那之後沒多久,小人就聽到外頭傳來路人的慘叫聲,出去一看,就見到夫人和袁掌櫃躺在巷子裡……”

他話音未落,陸少尹就猛地轉頭瞪向孫姑娘,厲聲道:“這麼說,有一段時間,書齋裡只有你一個人,你說,那段時間,你可有再見到死者?!”

孫姑娘似乎被嚇到了,臉色慘白如紙地退後了一步,囁嚅道:“民女……民女……”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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