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月考，姜喻昨晚複習功課到深夜，趁著早自習的時間刷了張試卷。
她抬頭看眼牆上的鐘表，八點鐘開考，學校規定提前十分鐘在考場外等候，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
“好緊張。”
沈邱秋搓手頓足，小步挪到趙至川身側，雙手合十。
姜喻探頭望過去，語氣裡是藏不住的疑惑：“寶兒，你幹嘛呢？”
沈邱秋滿臉虔誠：“考前拜學神，考後拿滿分。”
“沈邱秋，你是笨蛋嗎。”
趙至川試圖擠出一個笑容，但沒有成功，那模樣倒像是患了牙痛。
姜喻快要笑死了。
鈴聲打響，考生們秩序井然的進入考場。
姜喻捏著筆袋，深吸口氣踏進門。
按姓的首寫字母排序，她被分配在第七考場，還正好坐在靠門第一桌。
季堯進門時也注意到了，咧嘴朝她笑笑。
路過她身邊時，帶起一陣風，姜喻又聞到了那股白蘭花的清香。
季堯定在第二桌，拉開凳椅，坐下。
開考提示響完，學生們接過試卷，紛紛埋頭提筆。偌大的教室只有偶爾試卷翻動的輕響打破這份沉寂。
姜喻全神貫注地分析試卷的大致內容，複習的時候押了幾道題，沒想到真的考到了。
答完題還有半個小時，她又檢查了幾遍，雖說文科是她拿手科目，但也不敢打包票。
直到廣播裡發出結束的提示音，所有學生停筆交卷。
上午的考試也算是順利結束了，不知道下午的理科怎麼樣。
姜喻沉浸式整理筆袋，確認沒有遺漏才起身。
“考的怎麼樣？”
少年斜歪著身子靠在牆上，見人出來了，懶洋洋地直起身。
喝啊，說實話當真是養眼吶。
姜喻用力甩掉腦海中不正經的念頭。
“還好，你呢。”
季堯將視線從她發頂移開，薄唇挑著淺淺弧度：“有些題不是很會。”
他的聲音很好聽，像溫暖的陽光，有著能夠穿透聽者內心的感覺。
反正姜喻是不太信，年級第一都說不會，那讓他們這些人怎麼辦。
“走了，食堂吃飯去，我請你。”
“你會不會嫌棄我吃的多？”
吃的多？就他那滿素全席都不夠她塞牙縫的。
姜喻扭過頭，衝他挑眉：“養你綽綽有餘。”
…
從來的路上，到打飯為止，季堯覺得有道熾熱的視線落在自已身上。
沈邱秋轉動眼珠，伏在姜喻耳邊小聲道：“你倆真沒揹著我們處物件嗎？”
姜喻淡定的舀了口飯，信誓旦旦地回應：“不，絕對沒有。”
沈邱秋將信將疑，目光轉向男生那邊，兩學神正激烈地討論著上午的英語閱讀。
嘖嘖，讀書人就是不一樣，走到哪都愛學習。
“我覺著，季堯八成對你有意思。”沈邱秋神秘兮兮地往姜喻那邊湊，怕被主角聽到，她抬手擋住嘴。
“啊？”
“他平時看你的眼神不一樣。”
姜喻把討厭的青豆盡數挑出盤子，仔細回想發現好像是這麼個回事，這可不就是崇拜的眼神嗎。
“可能是崇拜我吧。”姜喻得意地笑笑。
沈邱秋夾菜的手一抖：“咱們在同個頻道嗎？”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剛開始的時候也嚇了一跳。”
姜喻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湊近點。
沈邱秋瞪圓眼睛，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你說你說。”
為了節省時間，姜喻長話短說。
沈邱秋聽完大腦陷入宕機狀態，紅唇微張，眼看要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幸好姜喻早有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土豆片塞進她嘴裡。
“這不妥妥的小說劇情。”沈邱秋興奮地拍她大腿，“我敢打包票，他絕對喜歡你。”
“青春不迷茫，早戀請走開。”
…
下午的理綜有點難度，從考場出來一路能聽見學生的唉聲嘆氣。
姜喻裝好課本挎上包，向門外走去。
沈邱秋蔫蔫的攬過她的肩：“完了我這次。”
“怎麼了寶兒？”姜喻趁機上手捏一把她的臉。
沈邱秋連聲嘆氣，還是趙至川代替她回答：“她數學最後大題只寫了一半。”
“我的年級前十啊。”
姜喻溫柔地撫摸她的背：“我也差不多隻寫了一半，時間來不及。走，吃刨冰去。”
雪白茉莉花踏著微風的節拍搖曳生姿，鑲嵌在雲層之間的落日將來往行人的身影拉的悠長曲折。
姜喻說的那個冷飲店就開在離學校不遠的商業街，他們家的刨冰最受附近幾個學校的學生們喜愛。
這不剛放學，店裡就人滿為患了，怎麼擠都進不去店門。排了好久的隊，終於見人少了許多。
“你們找位置坐，我去點餐。”趙至川捏住手機，指著不遠處的空桌。
這個位置視野很好，能將外面的景象盡收眼底。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塗抹在雲層上，留下一片橙紅。
姜喻舉起手機對著玻璃窗外的天空按下快門。
“好巧啊姜喻。”章亦眼睛一亮，“這裡有人坐嗎。”
面對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兩個女孩面面相覷，姜喻反應了幾秒：“沒有的。”
“我可以坐嗎？”
“當然。”
沈邱秋雙手支撐腦袋，把臉埋的很低，在章亦看不清的地方，將腦袋轉向姜喻那面用氣音道：“嚇我一跳。”
趙至川從前臺回來的時候，看見座位上多出個人，也僅僅只是疑惑了瞬。
沈邱秋解釋道：“這個是我們同班同學，章亦。”
話音剛落，門口處傳來嘎吱聲響，只見兩個俊朗的少年推門而入。
一個雙手環胸，眉飛色舞。另一個單手插兜，刷著手機。
剛進門就吸引了店裡女生的注意。
“豁，那不是季堯和時京嗎。”沈邱秋拿手肘去戳姜喻。
那邊也發現了他們，季堯邁著長腿停在姜喻幾人桌前。
目光在觸到對面的章亦時，沒有預兆的冷了下來。
“噫。”章亦不安的四處掃視，卻又不敢接觸季堯的視線。
沈邱秋想起網上說的一句話，人在尷尬的情況下會假裝很忙。
季堯藏的很好，除了章亦，其他人沒看見他眼底閃出的那絲敵意。
“嘿呀，同學好巧啊，又見面了。”時京非常自然的就坐下去，“有點擠，同學往裡移移唄。”
章亦被迫往裡挪動。
一桌子六個人，全都各忙各的，無形的尷尬在空氣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