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雲派人叫來了李瀚海。

話說凌雲召見李瀚海,目的是想快速瞭解平樂府,以及定州敵軍的情況。

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凌雲是這麼想,然而李海涵卻不這麼想。

李瀚海認為,凌雲剛來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想召見他,無非是想奪取他手中的兵權,因而當他見到凌雲派出的侍衛,警惕心乍起,盤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冥思苦想,仍然想不出拒絕的理由,無奈只能帶著憂思前往將軍府。

“末將李瀚海,見過鎮南將軍。”

禮不可廢,該有的上下級規矩,李海涵必須做到位,更何況在這關鍵時刻,李瀚海越發不能掉以輕心,以防被凌雲找到一個小小的藉口,大肆渲染,小題大做,定他的罪。

凌雲則顯得沒有那麼多規矩,見到李漢海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隨後指了指旁邊的座位,“李將軍來了,坐!”

李瀚海戰戰兢兢,想說站著就行了,然後抬頭時,卻發現凌雲早已低下了頭,所以並沒有將嘴邊的話說出來,懷著忐忑的心坐下去。

剛坐下去,凌雲尚未開口,坐立不安的李瀚海忍不住問道,“不知將軍召我前來,可有要事相商?”

凌雲似乎發現了他的緊張不安,指著前面桌子上的茶杯,微微一笑道,“李將軍看起來有些緊張,來,先喝杯茶。”

李瀚海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緊張的心絲毫沒有放下,手裡捧著茶杯,心裡不斷猜測凌雲叫他到這來地目的,總而言之,凌雲表現得越無所謂、越客氣,他內心就越感到不安。

等李瀚海喝了杯茶,凌雲眯著眼睛,打量著他,心裡不免有些疑惑,不知道他為何表現得這般拘束,好像自己要對他圖謀不軌一樣。

凌雲沒有把心裡的想法表現出來,只是心裡感覺到疑惑不解,於是笑著說道,“此次叫李將軍前來,其實並沒有什麼要事相商。”

此刻,李瀚海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希望凌雲能儘快說出,將他叫到這裡來地目的是什麼,要不然他胡思亂想,內心無比煎熬。

李瀚海恭敬道,“將軍有話但講無妨,末將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聞聽此言,凌雲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好極了,等的就是李將軍這句話,聽到李將軍這話,我心裡放心多了。”

李瀚海心裡一咯噔,頓時戒心四起。

在惴惴不安的等待著,凌雲終於將叫他來的目的說出,“其實讓李將軍到這,是想李將軍詳細介紹一下平樂城和定州城的情況。”

“啊?”

李瀚海一驚,張著嘴有些不可思議。

凌雲眉頭一皺,“李將軍這是?”

“沒…沒事。”

李瀚海聽到這話,有些轉彎不過來,因為反轉來的太快,凌雲要問的事情,跟他心裡所想的根本就不沾邊,何止不沾邊,簡直就是天差地別,猶如鴻溝,因而才會有些吃驚。

頓了頓,不確定道,“將軍喚我到此,難道只是為了瞭解平樂城和定州城?”

凌雲點頭,篤定道,“我正是此意。”

“敵人率領六萬大軍,來勢洶洶,對我平樂城虎視眈眈,要想擊退敵軍,就必須先了解平樂城和定州城的所有情況。”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李將軍應該知道這個道理?”

“只有瞭解自己這邊的情況,外加了解敵人的所有細枝末節,才能儘快制定出相應的禦敵良策,不知李將軍可認同我的看法?”

李海涵只感覺腦子一懵一懵的,到現在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甚至不敢相信,凌雲讓他到這裡,只是為了瞭解平樂城和定州城的情況。

“啊…對對…將軍說得對。”李瀚海聽得有些心不在焉,當凌雲停下來的時候,他又快速的附和,以免讓凌雲看出他的異常。

李瀚海不知道的是,從他進來到現在,凌雲早就發現了他的異常,只是沒有點明罷了。

凌雲說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並沒有著急催促李瀚海,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李瀚海一眼,而後便是安靜等待李瀚海的回答。

李瀚海調整好情緒後,正襟危坐,向凌雲解釋道,“將軍,據末將統計,平樂城現有百姓五七千萬人,軍隊兩萬人…而定州城有百姓十五萬人,加上敵軍原來的守將,共有七萬人的軍隊…將軍,定州城裡的百姓全是漢人…”

聽得李瀚海解釋,凌雲在最短的時間裡將平樂城,以及定州城的情況瞭解了個大概。

凌雲聽完,點了點頭,隨後又道,“你對於禦敵和破敵,有何見解?”

瞭解完雙方城池的情況,接下來就是對於戰況的掌握,因此凌雲將談話的重心,放在了禦敵之上,李漢海常年在這戍邊,對於如何抵禦大莽的進攻,肯定有超乎常人的見解,至少相對於他來說,以當前情況,李瀚海強於他。

李瀚海眼前一亮,聽出了話中之意,凌雲這句話,言外之意是相當於在向他請教,請教如何抵禦大莽敵軍的進攻,甚至有進攻之意。

對此,李瀚海心裡驚訝不已。

誠然,其他將軍在詢問禦敵之策時,可沒有凌雲這麼和氣和耐心,恨不得讓他趕快說完禦敵之策,聽完之後,擺擺手讓他離開。

朝廷派人來此,尤其是京城將門之後,到這裡只是為了撈軍功,什麼進言獻策以及禦敵良策,只要能達到預期的效果,便會成為他們的功勞,與他們這些戍邊將士無關,哪怕這些禦敵良策,全部是他們冥思苦想,徹夜不眠想出來的辦法,最後建功時,卻與他們無關。

總而言之,累死累活、背黑鍋…都算在他們身上,至於朝廷下發的獎賞,升官…通通與他們無緣,也就李瀚海懂點人情世故,賄賂京城到來的將軍,才勉強能爬到今天的位置。

當上遊擊將軍之後,李瀚海仍然想要再進一步,只是想要建立大功,就必須越過朝廷派下來的將軍,否則到最後,就算退了敵,他也只能喝口湯,甚至連湯都沒得喝。

冥冥之中,他能感覺到,凌雲與之前的將軍有所不同,凌雲不僅年輕,而且也沒有高高在上態度,隱隱讓他有種錯覺,凌雲是他晉升的機會,只要把握住,他必將更上一層樓。

李瀚海沉默片刻道,“將軍,大莽騎兵勢不可擋,我軍以往皆以防守為主,只要我們軍民一心,共同抗擊敵軍,抗住大莽的進攻不在話下,到時大莽久攻無果,便會主動退去。”

這話,中規中矩,只是將以前抵禦大莽進攻的方式說了出來,至於個人見解半句不露。

“嗯?”

凌雲聞言,不禁有些失望。

“還有嗎?”凌雲試探性問道,他想知道李瀚海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屬下不知!”李瀚海搖頭道,

這才見面第二次,李瀚海怎肯將自己應對莽軍的一些個人見解說出,平白無故說出自己的計謀,到時竹籃打水一場空,獻出去的良策得不到半點好處不說,還眼睜睜看著別人冒領原本屬於他的軍功,捶胸頓足,心如刀割。

凌雲清了清嗓子,鄭重道,“我記得李將軍戍邊已有十一載,不知我說的對與不對?”

當凌雲說出這話時,雖然聲音不高,但吐字清晰,一字一詞都意味深長,似乎暗含著某種隱秘的深意,使得李瀚海的心咯噔一跳,加上凌雲嘴角那微微上揚的笑意,讓李瀚海莫名感受到沉重的壓力,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作答。

李瀚海沉默片刻,微笑回應道,“將軍說得沒錯,末將在此戍邊,確已有十一載。”

忽然長嘆一聲,感慨萬千道,“十一載匆匆而過,恍如一瞬間。”

凌雲眼裡閃爍著微光,大讚道,“李將軍大愛也,為國戍邊十一載,在下由衷佩服。”

這話,乃是凌雲肺腑之言,他佩服每一個戍邊的將士,沒有他們的存在,又豈能讓大乾境內的百姓安居樂業?

李瀚海身體微微一顫,不知是因為凌雲的話讓他感動,還是因為得到了認可,只見他眼角微微一紅,卻用無所謂的語氣道,“將軍過獎了,末將身為大乾武將,守家衛國,乃為將之任,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凌雲聽罷,卻有不一樣的感想,因為他深知,往往表面上表現得越無所謂,心裡就越是在乎,哪怕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認可,也能慰藉他們心中的悲涼,讓他們得到一絲撫慰。

於是乎,凌雲輕輕搖了搖頭,加重語氣肯定道,“李將軍此言差矣,在我看來,戍邊之事無小事,輕則將士戰死沙場,重則國家支離破碎,百姓流離失所…因此,在此保家衛國的將士們,都有奉獻精神,稱得上大愛無疆。”

李瀚海起身,抱軍禮道,“末將,多謝將軍的稱讚和認可,末將心裡甚慰。”

凌雲起身,意味深長道,“李將軍戍邊十一載,屢遭莽人侵擾,不知李將軍可曾在心裡想過,一舉滅了莽人,以絕平陽之敵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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