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要果然沒有讓葉凡失望。

不過半刻鐘,高要的身影去而復返,在他的身旁還多了幾名黑衣黑袍的蒙面人。

不用猜也知道,這些定是大秦黑冰臺的人。

“小王爺,陛下要見你。”

話音落下,黑冰臺的人上前兩步,一刀劈開了牢房的門鎖。

“小王爺,請吧。”

葉凡起身,臨走前還不忘將那個破舊的瓷碗揣進了懷中。

高要也並未阻攔,帶著葉凡便朝著皇宮趕去。

出了監牢,久違的新鮮空氣撲鼻而來,刺眼的陽光照的葉凡有些睜不開眼。

他貪婪的吮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大步向著皇城而去。

另一邊,姬府內。

黃家家主黃煜火急火燎的找上了門。

“姬公!情況有變!”

大秦二十等爵,除封王者,公爵便是最高階的爵位。(歷史上大秦沒有王爵,本書是架空文。)

姬泰昧面色平靜,顯然他比黃煜更早的得知了訊息。

“南陽君稍安勿躁,且坐下飲杯茶。”

黃家乃是楚國後裔,應當初獻城有功,得賜君爵,封地在南陽。

“姬公怎還有興致飲茶!?我等應當速速想個法子應對才是!”

雖是楚國後裔,但黃家在大秦的地位並不低。

相反,為了安撫六國遺民之心,秦皇對這些投降的六國勳貴很是優待。

黃家也是藉此以及家族的底蘊,一躍成為大秦上層氏族。

“區區一個稚子便讓南陽君亂了方寸?”

黃煜心頭暗罵,說話也不似方才那般客氣,

“姬公乃是五帝后裔,與陛下可謂同出一脈,自然不必憂慮!

可我黃家乃是楚國後裔,此番為助姬公,暗中聯絡了六國餘孽。

若是此事被陛下知曉,那我黃家恐有傾覆之危啊!

姬公!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南陽君放心,你我乃是一條船上的人。”

姬泰昧輕撫長髯,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

“秦以武立國,民風彪悍,軍功制更是令秦軍悍不畏死。

亂世中,此乃國之重器。”

“唉喲,姬公啊!

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這是在說些什麼啊!!”

姬泰昧嘴角微微勾起,自顧自的繼續道:

“打天下靠的是武人,治天下卻要依賴士人。

大秦武盛文衰,文武之間並未達成一個平衡。

因此,秦皇才會對我們的行動閉一隻眼。

所以說,在秦皇的心裡,他也是希望武人能被打壓的。

只是礙於而今的形勢,他無法親自出手打壓武人,所以才要借我們之手。”

黃煜聞言,原本憂慮的情緒漸漸平穩了下來,他一把拿起身旁的茶水,一飲而盡。

“姬公的意思是,陛下要除掉葉凡的心,甚至比我們還要...”

“山東六國,葉辰一人滅五國,不封王,秦法難以令世人信服,大秦軍士更不會答應。

現如今,大秦雖一統六國,可仍舊強敵四顧。

若戰事再起,葉辰再立新功,我且問你,秦皇又該如何封賞葉辰?!”

“封...封無可封...”

“不錯!封無可封!

屆時,秦皇又該如何自處?!

難不成,還能將皇位拱手讓於葉辰?!”

“嘶...”

黃煜倒吸一口涼氣。

“故而,此番秦皇默許我等除掉葉凡,便是為了借我等之手敲打葉辰。

即便這葉凡出了監牢,見到了秦皇,可他一樣必死無疑。”

黃煜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可是姬公,若是勾結六國餘孽之事暴露...”

“愚不可及!

六國餘孽之事,秦皇早已知曉,他不怕你勾結六國餘孽,他只恨你沒有將所有的六國餘孽一併引出!”

黃煜身子一震,恐怖的情緒在他的心底瀰漫。

原來,不知從何時起他也成為了其中的一枚棋子...

而執棋者便是秦皇與眼前的這位姬公。

“還請姬公教我...往後...

往後黃家願唯姬公馬首是瞻...”

事到如今,黃煜也想明白了,自他聽信姬泰昧之言那時起,他便已經沒有了迴旋的餘地。

黃煜的表現讓姬泰昧十分滿意。

“博達,進來吧。”

吱呀一聲,門開啟了。

姬泰昧之子姬博達腰懸佩劍款步而入。

“拜見博達公子。”

既然認了姬家為主,黃煜自然將姿態放的很低。

姬博達微微頷首以示回禮。

“南陽君,之後的事情便讓博達與你一同處理吧。”

“全憑姬公吩咐。”

...

此時,葉凡也已來到了皇宮外。

望著大氣磅礴的秦皇宮,葉凡感受到了強烈的震撼。

同時,他也不免有些緊張。

懷著忐忑的心情,葉凡邁入了皇城內。

皇宮很大,以葉凡的腳力,足足走了一刻鐘方才來到了章臺宮。

秦皇勤政,早朝後,他便一直在章臺宮內批閱奏章。

“高要,將人帶進來吧。”

一道威嚴渾厚的聲音自章臺宮內響起,令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即便秦皇看不到外面的情況,高要仍是躬身行了一禮,這才將葉凡引入了大殿。

踏入章臺宮的剎那間,葉凡便感到一股威壓向他襲來,令他腳步一陣趔趄。

“陛下,葉凡帶到,臣告退。”

說完,高要便轉身離去,順手還關上了殿門。

葉凡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朝著秦皇一禮。

“罪人葉凡拜見陛下。”

半晌沒有回應,葉凡只聽到自已的心跳在砰砰作響。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葉凡不自覺的將頭抬了起來,在視線觸碰到秦皇的瞬間,他又猛地低下了頭。

驚鴻一瞥間,他看到了一張滿是威儀的面孔。

“都長這麼大了...

朕與並肩王乃是刎頸之交,說起來,你還應喚朕一聲叔父。”

原以為會面對秦皇的斥責,沒想到秦皇不按常理出牌。

這讓葉凡原本想好的說辭落了白。

“罪人惶恐...”

“好一個罪人!

既然自知有罪,又何故非要見朕?

甚至不惜以長生之秘為託詞。

你可知,朕最恨旁人欺朕?!”

“陛下!臣並未欺瞞陛下!

而臣之罪,乃是未能早些將長生之秘告知陛下,致使陛下遭奸人欺害!”

風啟饒有興致的打量了葉凡一眼,質問道:

“葉凡,你之罪分明是口出妄言,意圖謀逆!

怎麼到了你的嘴裡卻又變了樣?”

“陛下明鑑!

方才陛下曾言,臣父與陛下乃是刎頸之交,臣父深得陛下聖恩,位極人臣。

臣自出生便享盡榮華,這一切都是陛下的恩賜,臣又豈會意圖謀逆?!

即便臣真想謀逆,又豈會蠢到在大庭廣眾之下大肆宣揚?

陛下!這分明是有人要謀害臣啊!!”

風啟神情冷漠,眼神晦暗不明,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葉凡,即便朕願信你。

可你光天化日之下口出妄言之事人盡皆知。

若不處置你,秦法威嚴何在?”

“陛下!臣可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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