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江曦帶隊,全副武裝到了牙齒,在夜色的掩護下,逐漸包圍欣然花店。

早在三天前,欣然花店附近的無辜民眾早就被清空了。

也許是眼睜睜看著行人變少,黃渡才狗急跳牆先下手為強發動總攻。

但不管怎樣,它的末日到了!

欣然花店已經露出本來的樣子。

無數荊棘拔地而起,爬山虎一樣爬滿了牆面,把花店裹得嚴嚴實實,威脅著靠近的生人。

荊棘的縫隙中,盛開著眾多的玫瑰。

每一株玫瑰中心都有一顆雞蛋大的眼睛,咕嚕嚕觀察著四周。

花店門口,破碎的土壤,殘破的花瓣,乾脆的葉子,無不低頭喪氣。

唯獨留下乾枯的樹枝,掙扎的擠出泥土。

手電筒慘白的光芒籠罩在枯枝上,倒映出張牙舞爪的的影子。

光影交錯,燈光暗明,好似缺氧的手指,抽搐掙扎。

細細簌簌……

有什麼東西在滿地的落花落葉中匍匐前進……

格拉格拉……

那藏匿黑暗中的怪物似乎有很多關節,發出磨牙似的聲音。

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忽遠忽近,忽強忽弱,好似玩耍著獵物,撓癢著人們的心理防線。

江曦和隊友們面無表情。

災星搞事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就做好心裡防線了,更何況手裡面武器握緊,物理驅怪永遠的神。

他當機立斷——

“開火!”

話音剛落,地上的泥土鼓起包,一隻只慘白的枯手衝破土壤!

荊棘如扭動的蛆拔地而起,屍體們發出漏風的叫聲。

拼命的撥開土壤,扭曲著詭異的關節朝著雙魚組撲去——

砰砰砰——

夜色中,火光四射,註定是不眠的夜。

……

與此同時,張摘星這邊。

“你……為什麼……還不死……”

李欣然渾身鮮血,拎著一把砍刀站在路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血色的陽光照耀在身上,看起來說不出的壓抑和疲憊。

她腦殼被壓癟了,白色的腦漿混合血液流淌下來,脖子上有著鋒利的切口,血肉翻白露出骨頭。

被扭成奇形怪狀的四肢顫抖不已,卻堅挺的拎著鋥亮的砍刀,

她嘶吼著,沙啞又幽怨。

“你為什麼……沒有……恐懼……”

地上被肢解成七八塊屍體不見了。

張摘星完好無損的站在她眼前,臉上平靜沒有一絲波動。

“該恐懼的是你。”

恐懼源自未知,可知道了真相後,便會大失所望。

現在,張摘星心如明鏡,根本不會被牽著鼻子走。

自從進入欣然花店後,就已經中了荊棘玫瑰的招,眼前的幻象都是花香的作用。

只不過,和往常相比,略有不同。

總之這裡,他不會死,便無需恐懼。

哪怕異端在眼前變化出花樣,他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李欣然已經死了。”

張摘星面無表情的重複著觀點。

“哼……哼……哈哈哈哈……”

輕蔑的笑聲從殘破的喉管裡爆發。

“當然!”

李欣然尖笑著,掄起大砍刀朝著張摘星揮舞過去——

啪——

張摘星側閃而過,那大砍刀重重的砸在板油馬路上,發出清脆的嗡鳴。

“啊啊哈哈哈哈,是荊棘玫瑰給了我力量!”

李欣然眼裡噴出殷紅的液體,猙獰的笑著。

“現在,成為花土吧!”

猛然,天地異變,腳下柏油馬路變得軟糯溼滑,無數荊棘破土而出,眨眼間,他們已經陷入血色的玫瑰中。

風兒吹來,玫瑰搖曳,好似翻滾的海浪。

紅色,到處是紅色。

天空,雲朵,地面,玫瑰,世界彷彿沉浸在玫瑰的海洋裡。

只不過,空氣瀰漫的不是沁人的芳香,而是刺鼻的血腥氣味。

一絲笑意爬上了張摘星的嘴角。

他等這一刻等很久了……

毫不猶豫的彎腰,一把薅住了一枝野蠻生長的玫瑰,大力出奇跡,啵——

連根拔起!

“!!!”

李欣然完全沒料到張摘星會這麼做,忍不住呆愣住了。

打架歸打架,你薅我花幹嘛!

通常情況,怪物現身,異變頻生,平常人早就嚇得不能自理,可他為什麼沒被影響?!

難道精神力已經達到難以撼動的地步?

竟然可以影響荊棘玫瑰的幻境?

不可能!

“你知道麼,在老家,我被稱為辣手摧花小能手。”

張摘星露出和善的笑容。

被拔出的玫瑰發出慘烈的爆鳴,那是嬰兒的哭嚎。

尖銳得刺激耳膜,玫瑰根部根根長瘤,正紮根在一個醜陋、乾癟的嬰兒身上,瘋狂的汲取營養。

嬰兒是個怪胎,僅僅四個月大小,眼睛鼻子嘴都沒有發育完全,像漿糊一樣扭曲在一起,如一團蠕動的肉塊。

它緩緩的睜開了最大的眼睛,滴溜溜轉著。

最後用幽怨的眼神死死盯著李欣然,身上的肉塊抽搐不止。

“爸——爸——你不歡迎我嗎?”

李欣然大驚失色,神經好似被刺激著了,痛苦著捂著腦袋咆哮著。

“你幹什麼?”

“我猜對了,玫瑰花下,都是被你害死的人。”

張摘星乘勝追擊,立刻又拔掉了另一株玫瑰。

啵——

花根卷著泥土拔地而出,帶出一顆滿目瘡痍的人頭。

那荊棘紮根在天靈蓋裡,蛛網一樣把腦子束縛緊,被他這麼一拽,扯得人頭臉皮緊繃。

那是個光頭,是大貨車司機,是地下室強迫張摘星聞花香的鴨舌帽,是荊棘玫瑰控制的傀儡。

人頭咆哮著,臉皮被扯,疼痛難忍。

“我明明按照你說的做!開車撞死了……你知道我多用力踩油門麼?!明明我已經做到了,為什麼還要這樣控制我?給我,給我,全都給我!”

那人頭如瘋狗一樣,唾液亂飛,眼淚鼻涕橫流。

張摘星的心沒有一絲憐憫,丟垃圾似的把破敗的玫瑰丟到李欣然面前:

“【災星:荊棘玫瑰】沒有想象的那麼聽話,不對嗎?你以為用荊棘玫瑰就可以掌控任何人?錯了!你也被玩弄之中!”

“閉嘴!”

李欣然咬牙切齒,捂著腦袋低聲怒吼。

拔出玫瑰,就好像扒皮抽筋,敲碎骨骼,她寸步難行。

艱難的抬起胳膊,舉起砍刀朝著張摘星劈過去,彷彿這個動作,刻在靈魂裡……

他冷哼一聲,絲毫不懼,伸出雙手一把抓住了怪物的手臂!

一握,一擰,一卸。

眨眼間繳了械!

砍刀落到張摘星手裡,毫不猶豫橫向一掃!

無數花枝攔腰截斷,花瓣洋洋灑灑飄向血色的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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