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摘星猛然清醒——

好似坐了兩個小時的過山車,內臟翻江倒海,大腦分不清東南西北。

事實的確如此,從殘留的理智判斷,現在的他,確實被倒吊起來,在半空中甩來甩去,忽上忽下。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不知覺的爆發出來,剛想掙扎,發現自已一下都動不了。

原來,雙手雙腳都被荊棘結結實實的捆綁住了!

那荊棘如深淵裡的八爪魚,吊拽著他,在狹小的天花板上盪來盪去。

無數荊棘的終點,指向黃渡的身體,就像掛在蛛網上的蜘蛛,冷笑著看著掙扎的獵物。

他變成了怪物!

整個人膨脹起來,足足有三米多高,軀幹肌肉暴起,蠟液一樣流淌下去,末端擠著一顆顆令人頭皮發麻的肉瘤,好似一張張人臉在哭嚎。

四肢變成蠕動的荊棘,掌控欣然花店每一個角落。

脖子以上頭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鮮紅的,足足有臉盆的大小的玫瑰。

它熱情的綻放著,比世間任何一朵玫瑰都要美麗,無時無刻不散發著誘人的芳香。

“我早就——變成怪物了啊——”

黃渡感慨著,如夢初醒。

哪裡有李欣然?

哪裡有溫馨的欣然花店?

現實是,黃渡早就變成怪物。

如今,幻境被張摘星毀掉,撕去了最後的遮羞布,他才現身出【災星:荊棘玫瑰】本來面目。

如此獵奇,如此恐懼,玫瑰花蕊中間,是黃渡扭曲的臉。

他咆哮著,難以接受醜陋的自已。

【災星:荊棘玫瑰】寄生在黃渡身上,與他融為一體,共享思維和能力。

或者說,他平日的人類之軀,也不過香氣之下,聚現的幻想之物。

他或許能思考,但終究是怪物。

這個世界上,不論是好奇、貪婪還是理智,人們永遠不會放棄對災星的探索。

而總有一些人,低估了災星的危害,總是偷偷收容災星,他們必然要付出代價,除了承受災難外,還要接受肉身的改變。

從人類變成怪物,再以怪物的姿態迎接毀滅——

這是【災星收容者】的最終結局。

“開火!狠狠的打!”

張摘星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是江曦!

“慢著慢著!”

他又怕子彈不長眼,一邊感動一邊恐懼,倒吊在天花板上,大叫著希望能引起注意。

眼下,欣然花店亂成一鍋粥。

牆上,傢俱上,到處都是斷臂殘肢,鮮血伴隨著荊棘的汁液流淌一地。

冰封的冰塊如水晶佈滿角落,寒氣逼人,封印住的玫瑰不好意的瞪大眼睛,笑言吟吟看著掙扎的人們。

無數荊棘拔地而起,爬山虎一樣爬滿了牆面和地板,蠕動著,好似怪物的腸胃。

荊棘操縱著枯骨,化作不死戰士,瘋狂的朝他們攻擊,別看枯骨看起來弱不禁風,實際上力大無窮,輕輕一碰就會導致骨折,一抓就會帶下一大塊血肉。

用冰封槍僅僅能延緩它們進攻的速度,但終究治標不治本。

不過短短几分鐘,雙魚九組就痛失兩名隊友。

可怕的是,枯骨縱然難纏,遠不及漫天抽動的荊棘的威力,一抽就能把人攔腰截斷,兩邊一拽,活生生的人就被撕成兩半。

但,他們不會撤退。

雙魚組把悲痛嚥進肚子裡,殺紅了眼,突破了層層關卡,終於來到了黃渡面前,打算火力壓制時,卻發現了棘手的問題。

還有無辜民眾沒有救出來!

“這特麼,不是早就疏散群眾了麼?怎麼還有?”

“特瑪德,荊棘玫瑰太特麼雞賊,竟敢抓人質!”

“重點是,怎麼又是你這傢伙!我們好像在反轉沙盤見過面!”

而且,他們剛趕到時,張摘星昏迷,黃渡是個人樣。

可是不知怎麼,張摘星一醒,黃渡就發瘋了,身體異變成怪物。

什麼情況!那傢伙怎麼刺激著他了!?

江曦的臉難看得像吃下石頭,雙手死死的攥住槍支,戰況瞬間萬變,他不想有任何閃失,立刻簡短下令。

“雙魚組,優先解救人質!”

雙魚組自然知道隊長的辦事風格,一切,以“人”至上。

不用隊長細緻安排,他們配合默契,各自尋找掩體,有的用冰封槍延緩荊棘的行動,有的用衝鋒槍火力壓制變成怪物的黃渡。

一時間,欣然花店槍林彈雨,火光四射,稍有不慎就會變成碎片。

張摘星吊在天花板上,像搖動的鐘擺晃盪。

可他無法阻止時間的流逝,更無法抓住流逝的生命——

眼下,一條荊棘抽了過來,一個小隊員躲閃不及,立刻被抽翻在地,口吐鮮血,一下都動不了了。

還有一個鬼祟的枯骨,從後偷襲射擊的隊員,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扭斷了脖子。

還有的,被釋放的花香迷了心智,開始用槍瘋狂的掃射戰友……

……

張摘星分不出哪裡是玫瑰花瓣,哪裡是鮮血。

這不是戰鬥,是單方面的吊打。

“不!”

他想做點什麼,利用時間的力量帶來奇蹟,可是黃渡老賊把他的手錶都沒收了!

沒有手錶,他就是個普通人,看到下面血腥場景,心裡頓時沒了底兒,忍不住叫喊著拼命掙扎。

“等著,摘星。”

江曦有些著急,眼睛被鮮血染得通紅,端著槍衝到了最前面。

張摘星從來沒見過這麼狼狽的江曦——

臉上迸濺著隊友的血跡,頭盔被刺穿個洞,身上的作戰服被劃破,露出皮開肉綻的肌膚。

可他依然不退縮,眼裡充斥著血性,如箭矢衝了過去!

無數荊棘如網,妄圖網住掙扎的蟲子,殊不知江曦立即閃動身軀,就地一滾,鑽進沙發後面躲避襲擊,還不忘扣動扳機,放了兩聲冷槍。

砰——

砰——

子彈呼嘯著,直逼黃渡的腦袋,卻在接近20公分的距離,火花一閃,被荊棘無情的抽開!

“哼哼哼哈哈哈……”

尖銳的笑聲從黃渡的嘴裡發出,瞳孔縮成了一根針,咧開嘴到耳根,露出鋒利的獠牙:

“沒有用的!沒有用的!啊哈哈哈!”

渺小的人類妄想收容怪物,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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