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敵人的老巢
果然，災星的力量，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降維打擊。
憑著【時間停滯】，張摘星輕而易舉混進了市局的大門，順便搞到了三張工作證。
具體是哪個倒黴蛋的，他完全不在意，只想趕緊回去交差，拿回自已嚮往已久的花。
半夜兩點，張摘星來到了約定的地方。
星月夜市一處偏僻的小巷，很多商鋪都拉上了捲簾門，顯得冷冷清清。
黑暗之中，鴨舌帽男雙臂抱胸正倚靠在牆上。
“這麼快，出人意料啊。”
張摘星隨口說：“朋友幫忙搞的。”
“警官證也能隨便借？看來你和那個警察朋友關係不錯麼。”鴨舌帽男低沉的冷笑。
“我要的花呢？”張摘星不想跟他廢話。
鴨舌帽男上下掃視著張摘星，似乎在打分，許久，他勾了勾手指。
“跟我來。”
鴨舌帽走得飛快，在幽暗的小巷中東拐西拐。
時而側身從狹小牆縫而過，時而鑽進暗門彎腰前行，時而爬上管道翻牆而入。
張摘星緊隨其後，很快就失去了方向感，可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只能咬牙跟在後面。
小巷中，到處充斥著難聞的臭味，糞便，血肉，汙水混合在一起，東一塊西一塊糊在角落裡，讓人忍不住皺起眉頭。
“到底要帶我去哪？”
“心急吃不了熱粥，哥們。”
鴨舌帽男翻上了一堵高牆，居高臨下道，“你放心，我們做生意都是講誠信的，花，肯定會給你的。”
說罷，他便跳了下去。
張摘星不甘心落後，退後幾步隨即助跑，起跳，扒牆，翻越——
等等！
牆的那邊——
鴨舌帽男憑空消失了。
儘管大腦瘋狂地阻止，可是身體因慣性停不下來，腳尖觸碰到地上瞬間，他就後悔了。
腳下不是堅硬的土地。
而特麼是個大坑!
張摘星還來不及叫出聲就摔了下去，大坑裡堆滿了碎石，暗器一樣刺進皮肉裡，疼痛之感遍佈全身。
他摸黑掙扎，卻讓傷口更加撕裂——
突然。
一個滑滑膩膩的東西纏住了他的腿。
好似蛇，正悄咪咪的纏在腳踝處，順著小腿往上爬。
這特麼是什麼東西！
他拼命掙動身體，可那東西越纏越緊。猛然，那東西用力一縮！
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正拽著他，拖著他前行！
他想呼叫求救，可黑暗中，有銳利的東西劃破了嘴角，粗暴的堵住了嘴，硬生生的把叫聲堵了回去。
一股鹹腥的氣味竄到喉嚨，嗆得他雙目發黑。
張摘星掙扎著舞著雙臂，但無濟於事，失去了與未知東西的角力的勁頭，被猛然拖拽。
身子一沉，被拽到更加隱蔽的洞穴。
地上的碎石要把他開膛破肚似的，痛得齜牙咧嘴。
黑暗中，他什麼都看不見，但能感覺出來——
有個人形的影子，正匍匐在地上，舔舐著碎石的血。
……
不知過了多久。
張摘星猛然睜開眼睛。
好疼……
真的好疼啊……
渾身像被鞭子抽過似的，處都是被利器割破的痕跡，火辣辣的疼痛令人抓耳撓腮。
張摘星歪著腦袋癱坐在一把椅子上，頭頂上刺眼的黃燈泡晃得睜不開眼睛，光芒之下，隱匿在黑暗中有好幾雙腳。
他被一堆彪形大漢包圍起來了。
放眼看去，那些傢伙沒一個好惹的，各個肌肉健碩，身上紋著青龍白虎，或者蹲著，或者站著，無一例外都在擺弄手中的武器——
也不知道他們從哪搞來的，手槍，榴彈，刀具，應有盡有。
有人故意一顆顆數著子彈，清脆的聲音地下室迴響，有的在擦拭刀具，燈光之下刀光劍影。
他們看似無視張摘星，專心保養武器，實則在暗中威脅。
這裡，是廢棄排水道改造的地下室。
生鏽的管道出頭喪氣的耷拉在半空中，裸漏的電線胡亂的接壤，呲呲的冒著火花，危險的氣息充斥著每個角落。
鴨舌帽男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拖了一把椅子來到張摘星面前，反著跨坐下，故作輕鬆的打著招呼。
“呦，你醒了？”
“那是什麼東西？”
張摘星凝視著汙濁的眼睛說，那個拖他下來的東西，絕對不“正常”。
“那不重要。”鴨舌帽男轉移了話題，“重要的是，我們的交易成功了，喏，你要的花。”
鴨舌帽男從衣懷兜裡掏出一枝鮮紅欲滴的花，雙手夾著，輕佻的遞到張摘星眼前。
“這是你們的老巢？”
張摘星環顧四周，看著虎視眈眈的暴徒們，輕笑道。
“我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即使拿到了花，也會是一個死，對吧？”
鴨舌帽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悠閒的點了一支菸。
“看來你的腦子沒有壞。”
一口煙氣毫不保留的全部吐到他臉上。
“不過別這樣，我們又不是不講理的老賴，現在，花就是你的。但，是有副作用的。”
“這東西再美好，它畢竟是一枝玫瑰。花，總有凋謝的時候。”
那血一樣紅的玫瑰完全盛放，足有手掌那麼大，壓得枝幹微微下垂，好似嬌羞嫵媚的少女穿上了複雜的大裙襬，優雅的鞠躬。
花瓣上凝結著寒霜，幾顆晶瑩的水珠滑落，好像耀眼的寶石。
現在的它，是鮮嫩的小姑娘，可是幾天後呢？
它會枯萎，乾癟，老太太似的一碰就碎。
“沒了花，你能怎麼辦？你能借一個十萬，你能保準借第二個，第三個？等待你的依然是無窮無盡的折磨，直到眾叛親離，變成行屍走肉……”
鴨舌帽毫不掩飾的嘲笑著，兩眼眯成月牙。
看著張摘星就像看著掛在蛛網的小蟲，無論怎麼掙扎，就是越束越緊。
“你！”
張摘星後槽牙磨得咯吱咯吱作響。
都是你！
強迫自已吸了一口花香，從此墮入深淵。
無盡的憤怒如火焰吞噬靈魂，張摘星猛然起身，大叫著撲了過去，掄起拳頭一拳砸向鴨舌帽的面門。
他要弄死這個毀掉人生的混蛋！
砰——
蓄力的拳頭不偏不倚砸到了鼻樑，伴隨著四濺的鮮血，鴨舌帽的腦袋因受力仰了過去。
砰——
槍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