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旦開了頭，就再也回不去了
沒錯，他上癮了。
併為之瘋狂！
張摘星確信，只要聞一口花香，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只要聞一口……
一口……
就一口……
“救救我，寒香梅！借我點錢……我需要聞一口花，我就好了……這種折磨……我真的……受不了了……”
他虛弱的蜷縮在床上，連舉電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按開擴音鍵，有氣無力的求救。
“有時候我很……虛弱，有時候……我很亢奮……不知哪個會來……我不想再繼續下去……”
“張摘星，這次我沒法救你，上癮，是你身體的事情。”
電話那邊，寒香梅冷漠道。
“不，就一次！就一次！借我點錢，還差兩萬……還差兩萬……”
寒香梅的聲音依然是極致的理智，不帶一絲情感。
“放棄幻想吧，張摘星。你撞上異端了。”
“還記得那個都市傳說嗎？女大學生七夕節撿了一束花，之後就開始精神錯亂，時而亢奮時而萎靡，甚至開始自殘，最後變成一具乾屍死去。在被戳破之前，她一直是行屍走肉，何時死亡無人知曉。”
“你，張摘星，在走她的路。”
“寒——香——梅！”
一股無名的火氣突然竄了出來，張摘星咬牙切齒，渾身青筋暴漲，一瞬間又有使不完的力氣，攥著床單，幾乎要撕碎。
“現在你說這些風涼話有什麼用？都是因為你，非得去尋找什麼異端，才讓我中了邪，你有什麼臉不幫我！給錢，現在！賠償我！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卑鄙，無恥，只會捅事逃跑的無賴，都怪你，都怪你，你毀了我的人生！”
他失去了理智，只覺得嘴一張一合，完全不知道自已在叫罵什麼。
電話那邊，卻傳來一聲輕笑：
“那東西，確實會把人變成鬼，哼，張摘星，你已經不是你了。”
“為什麼不幫我！幫我！啊！”
他像一隻飢渴的猛獸，兩眼通紅，對著手機撕心裂肺的吼叫著。
“我在幫你。”
寒香梅依然不為所動，心平氣和道，
“找你的警察朋友坦白吧，他應該會有辦法。你已經中招了，應該退出這場爭鬥了——”
張摘星狠狠砸掉了手機。
啪嗒——
手機螢幕碎了，電話戛然而止。
頓時洩了氣，頭埋在枕頭裡，渾身冷的顫抖不已。
他到底怎麼了……
這不像他……
明明只要聞一口花就能解決的問題，為什麼都不幫……
晚上，他和平常一樣，前往星月夜市等待賣花的鴨舌帽男。
只不過這次，兜裡揣了八萬元現金。
星月夜市摩肩接踵，熱鬧非凡，張摘星卻只覺得煩躁。
靜靜的蹲坐著，等待著，直到半夜時分，商販都收攤了，小吃街安靜了些許。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哥們，買花嗎？”
“買。”
張摘星毫不猶豫道，顫顫巍巍的把捂熱乎的一沓錢掏了出來，遞給鴨舌帽男。
“哦？你湊到錢了？”
鴨舌帽頗有些詫異，但臉上卻笑開了花，手指上下翻飛，快速的數錢，數完後卻面露難色：
“啊，這才八萬啊？哎，這是一個星期前的價格了，真可惜，現在漲到十萬了。”
“你——說——什麼？”
張摘星瞪大眼睛，渾身戾氣爆發，喉嚨裡發出低聲的怒吼。
為了湊這些錢，面子尊嚴都不要了，買賣要是再交易不成，真的就要打人了。
鴨舌帽男絲毫不懼，嘖嘖稱讚：
“看看你的表情，就像個鬥士，我以為你會鼻涕一把淚一把求我呢，哼哼哼，真不錯。有種，有種！但可惜，價格確實上漲了，沒辦法這就是市場。”
鴨舌帽男還算有眼力見，連忙改口道：“看在你是老客戶，我可以免費讓你聞一口，緩解一下燃眉之急。”
說罷，鴨舌帽男就把花湊到了張摘星的鼻邊。
張摘星毫不客氣，一把抓住了鴨舌帽的胳膊，狠狠的吸了一口。
如醉如痴，貪婪的不放過任何一縷香氣。
“得勁了？”
的確，身上的躁動少了些許，不多，但管用。
張摘星狠狠的聞著花，幾乎要與它融為一體，多麼想把肺裡的空氣都替換成這股芬芳！
漸漸的冷靜下來，體內躁動的惡魔被壓抑，好歹，算個正常人了。
但那份奇妙的感覺，卻再也回不來了。
這一口，只能勉強維持身體的運轉，減輕痛苦。
見張摘星平靜了些許，鴨舌帽才開口提出建議：“十萬就是十萬，一分不能講價，不然中間的差價我得自已掏了。所以這花還不能賣給你。”
鴨舌帽還算有誠信，八萬現金還了回去。
“不過……”他話題一轉，“我家老闆覺得你很有潛質，想發展你。如果能完成一件事，這花我們一分不收，直接送給你。”
“送我？”
“沒錯，送你，一朵屬於你自已的花，你想什麼時候聞，聞多久都沒人管你。”鴨舌帽男誘惑道。
“讓我做什麼？”張摘星嚥了咽口水。
“對於你來說，應該很簡單。”鴨舌帽蹲下來，盯著他的眼睛，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老黃牙。
“聽說，你有個警察朋友？”
……
等再次清醒過來，張摘星正站在市局樓下。
夜裡時分，這裡燈火通明，身邊警笛嗡鳴，而他卻感受不到一絲安心。
整個晚上雲裡霧裡的，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輕而易舉答應了鴨舌帽男的要求——
“去市公安局拿三個工作證給我們。”
哼，笑話，違法犯罪的事絕對不會幹。
市局是他家開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不是有個條子朋友麼，這點小事拜託他就很容易辦到咯？”
“……”
丟了魂一樣，張摘星呆呆的站在市局門前。
瘋了，一定是瘋了，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他完全不知道。
殘存的理智告訴他，這花絕對有問題，賣花的人也不是善茬，他們需要警官證，是為了更好的坑蒙拐騙。
不過，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會盯上自已？
為什麼要設局把自已拖下水？
為什麼會知道自已有個警察朋友？
張摘星知道，有些事一旦開了頭，就再也回不去了。
小小的證件雖然不值錢，但確是一種宣戰，他陷入泥潭中，根本無路可走！
欺騙，暴力，他在下坡路上失控的狂飆。
殘留的理智被吞沒，只要停止吸入香氣就痛苦萬分。只要悄悄的，幹完這一票，就能擁有屬於自已的花了！
他還有機會！
他還有個“馬甲”——大表哥！
災星的力量可以使時間停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其中，隨便拿三個工作證就走，沒有人知道這裡失竊，沒有人會發現他的存在。
帶上墨鏡和口罩，穿上風衣，張摘星第一次為了“自已”發動了能力——
【時間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