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前面便是翁城!”

翁城!

李濯頓時眼睛一亮,望著前方黃塵古道上的城池,不由得鞭馬向前。

有人向前,自然有人向後。

滾滾塵沙裡的城池若隱若現,在車隊向前行進的同時,熊浩卻停下了腳步。

望著那老舊佈滿傷痕的城牆,熊浩腦海裡響起一陣撕心裂肺地呼救聲,無比悽慘,無比絕望。

“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啊!”

……

刀光劍影之後,腦海裡聲音戛然而止,自已彷彿陷入一片死寂之地。

這裡漆黑一片,四處是溼噠噠的感覺,空氣裡也瀰漫著腥臭的氣息,令人作嘔。

吧嗒,吧嗒。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熊浩抬起頭向前看去,只見漆黑的世界裡走出一位身著甲冑的人影,他看起來是無比的熟悉,卻又難以想起他真正的意義。

“懦夫!”

人影一巴掌打在熊浩的臉上,刻骨銘心的疼痛和羞恥在不斷地折磨著他的心智。

“對不起……”

熊浩顫抖的聲音裡帶著一點抽泣,

他低著頭不敢面對眼前的人影,心中萬分的慚愧正在像螞蟻一樣撕咬著他的內心。

“你平時耀武揚威的膽子哪去了!”

“狗東西,怎麼往回跑了?”

“你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小人,失敗者,懦夫!”

……

罵聲愈發激烈,一字一句猶如刀刮一般疼痛。

熊浩瀕臨崩潰,他想逃避現實卻又被現實處處針對,疲憊地逃脫,無力的吶喊,終究還是被拉入痛苦的泥潭中……

“你就該死!”

人影抽出腰間配刀,滿帶怒意地向熊浩砍去。

看著那把向自已揮來的佩刀,熊浩一臉愧疚地說道:

“對不起,平妖。”

隨後,熊浩雙目緊閉坦然面對著,似乎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浩哥,浩哥,熊浩!”

刀鋒將近的時候,一道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一道道的呼喊聲就像一條條手臂一樣,將熊浩從泥潭裡拉出,自已也逐漸恢復理智。

“浩哥,怎麼了?”

“浩哥,再不起來就掏你襠間了?”

……

平妖,看樣子我還不能就此贖罪!

面對揮來的佩刀,熊浩揮拳迎上,兩者接觸的瞬間,周圍就像鏡面破損一樣崩塌。漆黑的世界裡照進來一縷陽光,映入眼簾的還有一群熟悉的身影。

“你所迷失的東西,需要你自已去找回。”

人影在陽光的照耀下逐漸消失,在徹底消散之前,這是他留給熊浩的最後一句勸告。

……

迷迷糊糊中的熊浩,突然感覺到肚子上有一點不適。

“哎哎哎,黑子,你幹什麼呢,我讓你掐人中,你掐他肚臍眼乾嘛?”

“肚臍眼不是人中嗎,這不是人中間嗎?”

黑子一臉疑惑著。

“他糧的,人中是在上唇正中的那個地方!”

面對六子的糾正,黑子又將手指移到正確的人中位置。

“哎哎哎,你在幹嘛呢,掐人中不是擠痘痘,你別擠呀!”

面對六子的指責,黑子也是心不耐煩,一巴掌拍在熊浩的臉上,跳起說道:“我靠,你會你來!”

清脆的巴掌聲讓眾人一臉震驚,熊浩也頓時覺得臉上一陣刺痛,懵逼地張開雙眼像弱智一樣打量著四方。

“怎麼了?”

“浩哥,你醒了!”

面對眾人的詢問,熊浩倒是沒有過多的在意,現在的他只是想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臉上一股刺痛。

見後面隊伍停滯不前,李濯也駕馬歸來,望著倒下的熊浩,他也猜出了大概。

他蹲下身子,拍了拍熊浩的肩膀,隨後說道:

“浩子,還有什麼不適嗎?”

“這件事不是你的問題,你只是奉命行事,不要為此在意。”

“我說過,平妖我會給你找回來的,你所丟失的東西,我也會幫你找回的,不要再這麼折磨自已了。”

望著目光與自已平齊的李濯,熊浩心中也感到一絲暖意。

“老大,我沒事,剛才只是見景生情罷了。”

“放心,那件事你沒有做錯,你救了很多人。”

“嗯嗯。”

對於熊浩的這件事,李濯是無比清楚的。只是在當年的那種情況緊急下,熊浩做出了自已的做法,但也是因為這個做法讓他被別人冠上了“逃兵”的帽子。

逃兵,一個先前享滿榮譽的“逃兵”。

即使李濯理解他的處境和做法,但是他還是放不下自已內心的那個疙瘩,久而久之便成了心結。

而故事發生的那個地方就是翁城,受害者不光是熊浩和李濯,還有七年前的內翁城所有遇害的百姓。

平妖是當時熊浩在翁城做副將的佩刀。

這把佩刀一共斬妖七十五頭,妖血滲透劍身,並留下幾道血蝕鏽印,永久難以去除。

妖血的滋養也讓劍體有了靈氣。

婆蘿口一戰,熊浩刀斬四境妖將,大勝而歸,被朝廷封號為平妖將軍,此刀因此獲名為“平妖”!

如今觸景生情,回想那日“逃兵”之事,只覺心中慚愧,臉上羞恥;數年生死拼搏,就在一朝一夕間被自已葬送。

翁城被屠戮的百姓,也在這一刻出現在熊浩的腦海裡,他們在呼救,在掙扎,在飽受屠戮!

在這生死之間,卻未曾看見那位享譽全城的將軍,他“逃”了,他丟下了一城對自已尊敬有加的百姓,自已獨自一人“逃”了……

熊浩的耳朵裡充滿了他們死去前絕望的呼喊,和對自已“懦弱”的謾罵……

在別人眼裡他就是一個罪該萬死的“逃兵”,而在李濯眼裡,他只是一個被上司愚弄拋棄的可憐蟲。

他真不該去救他們!去救那一群與自已素不相識的傢伙!

在李濯眼裡,這就是熊浩做的最錯的一件事!

熊浩在他那裡是可憐的,是惋惜的,卻不是懦弱的!

車隊繼續向前行進,李濯並未將這件事告訴給周圍的兄弟。因為他知道,如果熊浩真的走了出來,那這個故事將由他親自訴說。

自已也只是這個故事裡受害者。

“你們去官府交印收押,我在翁城裡四處轉轉。”

命令吩咐下去後,李濯將自已胯下寶馬交給黑子牽引,自已一人步行上街。

“你沒發現嗎,老大似乎對翁城很有感覺,就像回到老家了一樣。”

黑子望著前方遠去的背影,心裡瞬間有了疑問。

“嘿,你打聽這麼多老大的訊息可不好哦!”

“來來來,一會找個沒人的地方和你細說,保證勁爆!”

“真的假的?”

“真的,放心吧!”

眾人將手中的事物忙完後,便在衙門的驛站裡聚在一堆,他們再細說著李濯之前在翁城的風流往事。

話說,七年之前,也就是文德九年。

那時的李濯還是利衛的一個令隊衛卒,恰好被陸司派遣到翁城執行任務。

一次執行任務時,李濯因為自已學藝不精,在行動中負傷。當時的令隊便安排李濯回翁城養傷,而負責照顧李濯的是一位醫館大夫的女兒,名字叫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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