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來,金光萬丈,多雨的水鄉久違地露出一張笑顏。

明軒家的大門被緩緩開啟,陽光照進潮溼的院子,帶走了花瓣上的液滴。

不久後,蒲兒家的門戶悄悄露出些許縫隙,隨即,一個輕盈的身影從中掠過,大門終於完整敞開。

蒲兒輕輕敲響明軒家大門上的鋪首銜環,“叮叮叮”。

三聲鐵器碰撞的聲音過後,一聲“誰啊?”從偏房傳來。

“是我,蒲兒。”

說話間,吳管家已從偏屋來到門口,“蒲小姐啊,你有什麼事情呀?”

“我來找明軒哥去買東西。”

“少爺就在裡屋,您先到會客廳休息片刻,我去把少爺找過來。”

“麻煩你了。”

“不麻煩...”

風吹花落,明軒迎著落花輕踏進會客廳內。

“軒哥兒,你來啦!”

“嗯,等很久了吧?”

“不久,我們什麼時候走呢?”

“就現在吧。”

“好。”

……

天氣放晴後,街上的店鋪紛紛開門,人們也趁著東風爭相趕集,入眼皆是熙熙攘攘。

蒲兒緊跟在明軒身後,不知為何。少年似乎有意想將蒲兒甩在身後。

“軒哥兒,你慢點,我跟不上你了。”蒲兒氣喘吁吁地說。

“哦,抱軟。”明軒停下等到蒲兒跟上後才繼續走,速度比剛才慢了很多。

遠處的胭脂鋪早已人滿為患,多的人從鋪裡擠到鋪外,各色的胭脂琳琅滿目,姑娘們穿著各色的衣裙——紅的、綠的、黃的,為這單調的長石街上增添了一抹色彩。

蒲兒看看那繽紛,忍不住說了聲“真好看啊!”

“你要嗎?”

“啊不,不是,我就是覺得很漂亮,沒有想要!”

明軒看著蒲兒的一臉的認真,沒有多說什麼。兩人就這樣一路走,一路看,一直走到了一座橋前。

軒哥兒,你知道嗎?我小時候一直不敢過這座橋。”

“為什麼啊?”

蒲兒沒有回答而是長嘆一口氣,接著說道:“你要走了吧?”

明軒一愣,看著粼粼波光中那張熟悉的臉龐,點了點頭。

“你去買你要用的東西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好.....”

隨著明軒的離開,蒲兒再也忍不住自已的情緒“滴嗒、滴嗒……”兩行清淚順著臉每頰流到到橋面。

“又是這座橋!”蒲兒低頭咬著嘴唇低聲將咽。恍惚間,思緒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春天。

早春的最後一場雪鋪滿橋面,風吹過了,草長起來了,河水衝破最後一層薄冰,燕兒提起了音調,喚醒沉睡一冬的娉婷。

橋上的雪化了,露出黑乎乎的橋面,兩側被樹蔭遮蔽,最後的白雪蓋在了橋的兩邊。

遠遠望去,就像是橋樑的中間缺少了一塊。

年幼的蒲兒站在橋的這一側,母親從蒲兒的身旁走過,踩在凍雪上,走過橋面。她站在橋的那邊,對蒲兒說:“蒲兒,我走了,等到明年的最後一場雪下後,娘就回來了。”

蒲兒不知道母親為什麼要走,她只知道母親要離開自已了,所以她哭,她想去母親身邊,但融化的橋面令她害怕,她不敢去。

自此以後,蒲兒時時盼著下雪,但母親再也沒回來。

現在,你也要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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