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賜福
假胡仙造成的異動被宋三萬輕鬆破解，胡秋天的父親看她的目光變了又變。
有驚恐、有敬畏、有感謝，最奇怪的是還有幾分悲哀。
宋狸狸攬住宋三萬的肩膀，眼神中有幾分得意：“怎麼樣，看見我們大師的實力了嗎，胡仙奶奶都拿她無可奈何，你們還不把賜福的事情說出來？”
宋三萬無奈看了宋狸狸一眼，拍掉她的手，把胡秋天從地上拉起來。
“秋天姑娘，你有什麼話想對我們說嗎？”
胡秋天和別人對視時總是很緊張，她躲避著宋三萬的目光，瞟了自已父親一眼。
深呼吸後，下定決心一般咬住下唇，直直看進宋三萬的眼睛。
“有！”
“混賬丫頭！”眼看胡秋天要將一切說出口，她的父親氣得吹鬍子瞪眼，粗木棍在手中一會兒舉起一會兒放下。
可惜，有一身神通的大師護著，他不敢動手。
竭力忽視掉自已父親的叫罵，胡秋天聲音細若蚊蠅：“胡仙賜福必須選取未婚未育的年輕女子，孤身一人前往村尾的胡仙廟裡，待上三天三夜。”
“賜福之後呢？”
胡秋天艱難地嚥了一下口水，面露懼色：“隔壁家姐姐被賜福之後，不出兩天就大了肚子，像吹氣球似的。”
宋三萬和宋狸狸聞言，表情都不太好。
想到隔壁門前鮮豔的紅綢緞，宋三萬靈光一閃：“所以門上掛紅布的意思就是，這戶人家已經接受過胡仙賜福了？”
胡秋天點點頭，肯定了宋三萬的說法。
宋狸狸撓撓頭髮，雖然紅綢已經被剛剛那陣妖風捲走，但心中還是有些膈應。
“那生下來的孩子呢？”
“孩子，孩子……”胡秋天把頭埋得很低，兩手在身前絞著手指，將衣服揉出一道道褶皺。
看她難以啟齒的樣子，宋三萬忽然想起狐耳少年小小。
難道，他就是因為“胡仙賜福”而誕生？
“是不人不狐的怪物？”宋三萬將她無法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
胡秋天猛地抬起頭，雙眼中滿是錯愕，彷彿沒想到宋三萬會知道這件事。
“是……”
宋三萬鎮定的神情讓胡秋天的內心稍微安定了幾分，她低聲繼續說道：“村裡老人說，那些半人半狐的孩子們是胡仙的化身，專程下凡間來傳播福氣的，遊歷一年之後就要回天上去。”
宋三萬精準捕捉到了她話中的字眼：“一年？”
胡秋天點點頭：“對，他們出生之後只在胡家村待一年，一年後便會透過胡仙祠堂重新返回天上。”
這次，不等宋三萬回話，宋狸狸忽然嗤笑一聲：“放屁。”
她臉上掛著不屑的神情，嚇得胡秋天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往下說。
宋三萬打圓場：“一年時間，那些孩子們怕是走路還走不利索，怎麼離開胡家村？”
“不不不，”胡秋天搖頭如撥浪鼓，“他們不是普通孩子，一年就長大成人了。”
宋三萬眼睛不由得瞪大，“一年時間就能成年！？”
她定了定心神，心道半妖人體質異常，成熟得快些也不奇怪。
“但是，為什麼我從未在村中見過他們？”
除了胡仙居那一車半人半狐的怪物之外，宋三萬唯一見到的半妖人就是小小，還是被宋狸狸叫出來的。
胡秋天視線放遠，看了一圈附近的家門，確定每一戶都房門緊閉，沒有村民在附近之後說：“大家都認為賜福得來的孩子是珍稀的寶貝，不能輕易見光的。”
“村裡人把那些孩子叫做靈童，有靈童的人家會受到全村人的尊敬。”
宋三萬歪頭思考，感覺這話並不符合情理。
根據人之常情，若是得了什麼珍貴物事，忍不住拿出來炫耀才是正常反應；死死藏起來不願意別人知道的，通常是丟人的壞事。
如此看來，胡家村村民雖然口口聲聲說胡仙賜福降下靈童，靈童能夠帶來福氣，心底怎麼想的卻未可知。
如果靈童真的是寶貝，那麼遊蕩山野，吃不飽穿不暖的小小又是怎麼回事？
宋三萬將心中的疑問說出口，胡秋天聽到小小的名字後，表情僵住片刻。
“您，您是怎麼知道小小的？”她視線迴避，似乎不想提及相關之事。
宋三萬把宋狸狸安排的戲碼說了出來：“我剛進村時，被他襲擊了。”
聽到小小襲擊人的事情，胡秋天並沒有驚訝，而是面露不忍與愁苦。
見狀，宋三萬挑眉。
難道小小經常襲擊胡家村的人？
“老人們說，他是被胡仙拋棄的孩子。”胡秋天眉頭微微蹙起，“他貪戀人間，不願意回到天上，所以胡仙奶奶便罰他再也不許返回仙界。”
宋三萬頗具先見之明地按住宋狸狸，阻止她再次說出一句“放屁”。
“那之後，村裡人將他視為詛咒的化身，不許他在村中生活。”
沒了宋狸狸的打斷，胡秋天順利將小小的經歷說完。
宋三萬問出自已想要的資訊後，看向胡秋天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擔憂，“秋天姑娘，胡仙賜福是怎麼選取物件的？拒絕的話會怎麼樣？”
胡秋天剛剛說的話中，不乏道聽途說的想象成分。
但是既然這個“假胡仙”有本事把人的肚子搞大，就不容輕視。
胡秋天最初攔下她們二人，就是因為不想參與賜福儀式而求助，宋三萬沒有理由坐視不理。
“被選中的人名字會出現在胡仙廟裡，五天前村長通知我爹，供臺上出現了我的名字。”
說起賜福時，胡秋天整個人蔫了下去。
“沒有人拒絕過賜福儀式，但是聽老人們說，得罪胡仙奶奶的人會受到生生世世的詛咒。”
聽到這個後果，宋三萬嘴角抽了抽。
生生世世的詛咒……胡翠花若是知道自已在村民口中有這麼大的能耐，不知道會不會樂開花。
拒絕賜福儀式的懲罰在宋三萬眼中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但是在信奉胡仙的村民眼中卻是十分嚴重的後果。
而且假胡仙的能力尚不明晰，不能掉以輕心。
“還有幾天時間？”
“兩天，一旦胡仙奶奶點人賜福了，就要在一週之內進入胡仙廟，我已經拖延五天了。”
兩天啊……
宋三萬在心底揣摩這個時間。
她需要在兩天之內儘可能獲得有關假胡仙的更多資訊，以便在賜福儀式中保下胡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