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秦玉寶的質問,青風一臉茫然,似乎完全沒有領會到問題背後的深意。

他只是恭恭敬敬、一字一句地轉達著秦師袂的原話:

“小人真的不知曉啊,老爺吩咐小的只需將鋪子的賬本帶回去,還有今天賬目的銀票也要一併拿給他。”

聽到這番話,秦玉寶心頭的訝異之情越發濃重起來。

要知道,秦師袂對商業經營可謂是一無所知,甚至打心眼裡看不起商人群體。

那麼這次他為何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呢?

儘管他極度貪婪愛財,過著奢侈揮霍的生活,還迎娶了首富家的女兒作為世子妃,但內心深處始終對商人抱有輕視之意。

他向來自我感覺良好,雖然表面上支援秦玉寶開設鋪子,實際上卻從不干涉鋪子裡的事務。

秦玉寶心裡雖然滿是狐疑,但還是按照父親的指示讓人拿來了賬本和銀票。

當她把這些東西遞給青風的時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隨口問道:

“爹爹有沒有再交代些別的什麼?”青風連忙搖搖頭,回答說:“沒有了。”

秦玉寶眼見如此情形,心中已然明瞭幾分,但並未再多言語,而是緩緩站起身來,語氣平靜地說道:

“既然如此,你且先行一步返回,我稍候自會歸來。”

在未能徹查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之前,她決計不會貿然行事、輕易返家。

畢竟,那邊尚有袁如意坐鎮抵擋,自已又何必急衝衝地趕過去充當他人的受氣包呢?

待得青風離去之後,秦玉寶旋即果斷下令,命人於暗中著手調查此番事件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內情。

與此同時,在另一處角落,袁如意正依偎在秦師袂寬闊溫暖的懷抱之中,柔聲輕語道:

“你是否遇到了何種棘手難題?倘若確有其事,務必要對我坦誠相告啊。”

秦師袂默默凝視著懷中嬌柔可人的袁如意,嘴唇微張,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卻又在猶豫不決間吞嚥而下,最終僅化為一聲長長的嘆息。

“如意啊,世間之事紛繁複雜,其中許多真相併非如表面那般簡單明瞭。有些事情,本就不該由你知曉,故而還是莫要追問過多為好。”

話音未落,秦師袂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與疲憊。

袁如意聞聽此言,心頭一緊,瞬間明白過來,秦師袂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

若是自已不識趣,依舊苦苦糾纏不休,妄圖探知那些禁忌之事,非但無法獲取到渴望已久的答案,反而可能惹惱對方,招致其厭棄。

於是袁如意二話不說,徑直走向廚房,精心烹製了一桌豐盛的美酒佳餚。

做完後,她靜靜地坐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發問,只伺候著秦師袂用飯,宛如一個溫順的小綿羊。

沒過多久,秦師袂的臉上漸漸浮現出滿足的神情,眼中甚至還流露出一絲感動之意。

想必自從秦時軒離世之後,秦師袂這段日子在沐氏那裡受盡了委屈。

別說品嚐美味佳餚、聆聽柔聲細語了,沒有遭受折磨已經算得上萬幸。

此刻恐怕今日直至現在,秦師袂尚未吃上一頓飽飯吧?

然而,女人即便擁有顯赫的家世背景、良好的教養素質、豐厚的財富以及深厚的福澤氣運,但在男人面前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

倘若她們性格倔強,總是與男人針鋒相對,不懂得以柔克剛,用溫柔體貼的話語取悅這些男人,那麼男人又怎會將真心交付於她們手中呢?

多年以來,沐氏耗費大量銀錢,卻始終無法籠絡住秦師袂的心,其中原因豈不正在於此?

須知啊,這天下間的男子,沒有誰不偏愛溫婉賢淑、乖巧順從之人的。

像那沐氏這般剛強堅毅,甚至敢在男人面前呼風喚雨、當家作主的女子,又能有幾人得到男人的歡心呢?

更何況,這些年來,沐氏憑藉其雄厚財力和顯赫名聲威震四方,不知有多少人譏諷秦師袂靠老婆吃飯,簡直就是個窩囊廢!

且不說秦師袂本人了,即便是她自已,也常常耳聞那些人對秦師袂的冷嘲熱諷。然而,無論遭受多少非議與嘲笑,秦師袂依然會心安理得地使用沐氏給他的銀子。

畢竟,他並非那種真正有氣節的正人君子,亦非那種稍經外界言語刺激便輕易改變本性之人。

當初他迎娶沐氏進門,本來就是貪圖沐家的財富,自然而然也是想動用沐氏的錢財來滿足私慾的,豈會因他人的閒言碎語或幾番嘲笑就動搖初衷呢?

只是嘛,雖說男人吃軟飯乃常事,但倘若身為妻子能夠設身處地替丈夫著想,顧全他的名譽體面,如果把那些銀錢巧妙地、不露痕跡地送給那個男人,也許那個男人才會認為她既聽話又懂事,並稱贊她賢淑大方。

然而,如果像沐氏這樣,把所有的銀錢和財產都緊緊握在自已手中,那麼絕對無法讓男人感到滿意。

畢竟這種情況一旦擺到明面上來,總會遭人議論紛紛,而男人內心的不滿情緒總歸需要找到一個宣洩的出口。

他們通常不會歸咎於自身條件不佳或沒有能力賺錢養家餬口,於是乎,理所當然地便會指責那個掌管著錢財卻不顧及他顏面的女人。

這便是這麼多年來,儘管沐氏一直為秦師袂提供資金支援並盡心盡力,但始終未能得到秦師袂認可的根本緣由所在。

與之形成強烈反差的是,她簡直判若兩人。

她全心全意地依附於秦師袂而生存,對其言聽計從、百依百順。

即便秦家虧待了她無數次,但她始終未曾向秦師袂吐露半句怨言。

恰恰相反,無論遇到何事,她都會毫不猶豫地迎合秦師袂的想法,全然不顧及自身聲譽、身體狀況以及未來前途命運。

秦師袂之所以如此善待她多年,一方面固然源於他倆年少時結下的深厚情誼,但更多還是出於內心深處的那份歉疚之情,畢竟跟她相處起來倍感舒心自在。

誠如秦師袂所言:很多事既然他不願提及,那麼她就無權過問,那些不該打聽之事,她自然也就絕口不提。

然而,保持沉默並不意味著她一無所知。

其實說到底,無非就是礙於情面而已。

她終究並非男子,何必過於執著所謂顏面呢?

只不過,縱使她再怎麼溫婉可人、善解人意,秦師袂也並未忘卻此番前來的真正目的。

“寶兒為何遲遲未歸?”他喃喃自語道。

秦師袂目光如鷹隼般犀利,緊緊地盯著袁如意,彷彿要透過她的眼睛看穿她內心的秘密。

按照常理推斷,寶兒此刻理應早已到達,但奇怪的是,儘管他已派遣青風前去接應,寶兒卻並未隨青風一同歸來。

更讓人生疑的是,寶兒竟然獨自留在鋪子裡,並遣返了青風先行返回。

若不是袁如意事先對寶兒有所交代,寶兒怎會如此害怕回家?

\"我早就跟你解釋過了,最近鋪子裡生意繁忙,寶兒可能還有些事情尚未處理完畢,因此耽擱了一些時間。

而且,你不是急需用錢嗎?寶兒或許也是考慮到要把鋪子裡的賬目全部清查清楚,然後準備好足夠的銀兩一起帶回,以免耽誤你的正事啊!

咱們家的寶兒是怎樣的性格,難道你還不瞭解嗎?她絕對不會明知你有要事在身,卻故意躲藏起來不肯露面的。\"

袁如意語氣堅定地說道,試圖平息秦師袂的疑慮。

袁如意究竟何許人也?

追隨秦師袂多年以來,她一直都是憑藉揣摩秦師袂的心思來度日。

只需秦師袂一個眼神示意,旁人尚不明其所思所想之際,袁如意便已能洞悉其意,並依此將事情處理妥當。

寶兒離家許久未歸,秦師袂心生疑慮自是難免。

畢竟此事關乎錢財往來,他擔憂寶兒與袁如意不願將銀兩交付於他。

儘管他並未明言這筆銀子的去向,但略加思索,袁如意便心知肚明秦師袂意欲何為。

此人絕非秦招娣,若真是要轉交予梁氏,倒也無需對自已隱瞞。

因為秦師袂向來不懼他人知曉他的孝順之舉,甚至有時還會刻意張揚,以彰顯自已乃十足的大孝子形象。

且不說要給予梁氏一大筆銀子,即便是平日裡僅在京城的綢緞莊為梁氏選購些許衣物布料,他亦會招搖過市,恨不得世人皆知他對母親的一片孝心有多麼深厚。

如此看來,能夠令秦師袂心生畏懼、心甘情願地交出銀子,同時又不願讓她知曉此事,且與秦時軒的失蹤存在關聯之人,恐怕唯有沐氏一人了。

既然她能夠推測出秦師袂打算將銀子轉交予沐氏,那麼秦師袂想必亦能意識到她已然洞悉他欲將銀子給予沐氏這一事實。

然而,由於他明令禁止詢問,她也就順從其意,保持沉默,不點破真相。

只是寶兒久久未歸,秦師袂難免心生疑慮,懷疑她是否有意阻撓他將銀子交付給沐氏。

\"嗯。\"

秦師袂聽聞此言,並無繼續追問之意,畢竟經袁如意這麼一提點,他憶起了沐氏所生之子秦時宇。

當年,秦師袂並不甘於僅成為一名教書先生。

既已踏入京城,又做了秦王府的世子,甚至煞費苦心迎娶了不合已意的首富嫡女沐氏為世子妃,他的野心必定遠不止於心當個依附妻子孃家勢力的窩囊廢。

那些年裡,他一直如履薄冰,絞盡腦汁試圖考取功名。

本朝律法不僅沒有限制王公貴族參加科舉考試以求取功名,反倒大力倡導貴族子嗣勤奮好學、修煉武藝,並期望他們能夠步入仕途,擔任官職。

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皆可有所作為。

然而,秦師袂自幼勤奮苦讀,但他的真實才學也是難以在科舉考試中脫穎而出。

因此,他心生一計,要說這世上之事,無非就是錢財二字,只要他有錢,什麼事情辦不到的?

即使不走尋常路,透過花錢走偏門亦可謀求一份清閒官職。

怎料事與願違,他託付非人,不但被騙取大量錢財,更遭陷害身陷囹圄,險些喪命其中。

儘管沐家耗費巨資試圖周旋,但仍未能立即將他解救出獄。

況且,沐氏雖家財萬貫,終究不過一介女子,即便身為世子妃身份尊貴,也無法親自四處奔波,真正將他從牢籠中救出。

而袁如意母子這邊,畢竟身為外室和私生子,自然不敢在此緊要關頭挺身而出。

讓眾人知道他不但用錢賄賂官員以求官職,甚至瞞著世子妃沐氏這外頭偷偷的養外室。

不要說想辦法把他救出來了,恐怕連沐家之前為他花費的銀錢也要逼迫他盡數歸還。

好在當時宇兒已然年滿十四歲,可以獨當一面了,於是他囑咐宇兒四處奔波,想盡一切辦法確保他能夠平安無事地離開大牢。

本來嘛,他僅僅只是試圖行賄買官,並沒有真正買到手,而本朝這種行為實際上一直存在,只不過大家心照不宣,不會拿到檯面上來講而已。

而且此事根本毫無證據可言,只要他咬緊牙關堅稱自已並非意圖買官,而是打算送給對方一些禮品,那麼應該還是可以矇混過關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經過數日不見天日的牢獄之災之後,他內心焦慮萬分,身體更是因為牢房惡劣的條件而倍感不適,但最終等待他的卻是秦時宇放棄功名利祿,遠走邊境充軍戍邊,故意避開這件事的訊息傳來。

後來若不是祖兒在背後運作,他又怎麼可能毫髮無損地從大牢裡走出來呢?

每每想到此處,他便感覺胸口彷彿被一塊巨石壓住,鬱悶難當。

沐家生下的這些孩子,沒有一個成器的!不,應該說沒有一個對他忠心耿耿、將他視作父親的!

尤其是秦時宇這個逆子,在得知他身陷囹圄後,不僅沒想辦法救他於危難之中,反而毫不留戀地放棄了前程似錦的科舉之路,趁著夜色匆忙逃往邊境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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