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劫殺
這會兒老七也過來了別院,幾人就在別院的院子中間商議起來。
尕子:“咱們平時留意的錢臺子的位置和人數這些的,最熟悉的也就附近的幾家,不過這‘兔子不吃窩邊草’,咱們要是先去劫這幾家,會不會不太好?”
丁餘:“感覺有點不太好,咱們地盤上的錢臺子被劫,這也影響了咱們的聲望啊。
再說那些黑道來仙桃居給咱們交‘孝敬錢’的時候那個客氣,我都不忍心對他們下手了。”
尕子:“但是遠的地方,咱們又不熟。”
老七點點頭:“還是要從近前的開始,一是咱們又不是真正的黑道,咱們要個屁的聲望。
二是從我們附近開始,也能打消我們的嫌疑。”
尕子點頭:“沒錯,咱們只是冒充黑道獲取些情報而已,在黑道的聲望受損……我們也不用在乎,而且別人也拿我們怎麼樣不了。
再說之前為了銀錢主要就是幫這幾家錢臺子做黑活,我可是憋了好久的氣呢。”
丁餘:“說的也是,那就先從近處的開刀吧。”
……
眾人商議完,又打探了幾天的訊息,趕一個月末的晚上行動。
月末的月亮只剩一個彎彎的細牙,月黯無光,幾個穿著夜行衣的蒙面人從後門溜出了仙桃居的別院。
“頭一撥”的人手,女弟子那邊出了三個人,小春、小夏和小梅;
男弟子出了阿月和阿星;
尕子兜底,揹著一個長條包裹,裡面是一截短槍,長槍太扎眼,他只能用短槍湊合;
老七給兜底的兜底,在屋簷之上隨時警戒,萬一遇上連尕子都對付不了的人,他直接開溜去仙桃居請百戰。
阿月和阿星的輕功都不錯,兩人在高處偷摸著觀察了片刻,再加上小春等人在街巷的暗處觀察到的情況,就把錢臺子的情形摸得差不多了。
這錢臺子的格局跟仙桃居有些像,進大門後先是一個方方正正的院子,院子直往後就是正廳。
外面街上只有一個看守的人,過些時候就換一個,基本上都是靠在門邊打盹,裡面院子大約有四五個人的說話聲;
尕子也蹲在房頂上,聽完阿月的報告,點頭讓阿月回去準備行動,然後轉頭跟老七說:“我看這些弟子做這個這麼在行?”
“嗯!”老七點頭,指著另外一邊在屋頂上的阿月和阿星:“這些傢伙做這些事比你我都在行!看來以前在天啟教沒少做抄家滅口的事情。
以後還是要多加管教這些小傢伙,不要將來真變成危害一方的人。”
這時街對面的阿月做了個約定好的手勢,表示一切妥當。
尕子點頭、跳下屋簷,躲藏在暗處的小春等人就從暗處竄出,直衝錢臺子的門口;
與此同時阿星從房上跳下,八步趕蟬的輕功用的還不錯,在空中又竄了一截,直接撞在守門的那個嘍囉身上,起身時已經提著滴血的匕首;
小春等四人穿著全套黑色夜行衣,扎著男式髮髻還蒙面包頭,從外形上完全看不出是男是女,也分不出是誰,從錢臺子大門衝進去;
小春持刀盾,衝進門一刀就在院子裡劈倒一個還沒反應過來的嘍囉,然後身子一低;
身後的小夏手持一個布包,腳在小春的背後輕輕一點就從小春的頭頂飛躍而過,在空中就將手裡的布包猛的一甩,一包的鐵蒺藜就朝著正廳飛去;
一大片的鐵蒺藜沒有準頭,但是架不住數量多,立刻正廳裡面就響起一片鬼哭狼嚎之聲。
扔完鐵蒺藜的小夏掏出兩把短刺,阿星剛好趕到小春的身邊,三人衝進正廳就對著裡面的幾個傷者砍殺下去;
這錢臺子的內院也住著幾人, 被正廳的慘叫驚醒後,一名衣衫不整的大漢從廂房中衝出,提起一把環首刀就衝正廳來,從身手和身形來看就是這座錢臺子“壓陣”的人;
但錢臺子連銀莊都不是,這裡“壓陣”的人最多也就是二流武者,還是偏弱的二流,只是這大漢仗著人高馬大,衝過來試圖擊退來犯的人;
其餘兩三個被驚醒的很明顯是“老江湖”,起來後不管什麼情況,直接朝後門逃竄而去。
那大漢衝進正廳,剛好遇上持著盾頂上來的小春,雖然武功不如小春,但是身高力大,刀盾相擊將小春擊退兩步;
但從小春兩旁配合閃出的小夏和阿星的雙刺與短劍趁機刺入了他的兩肋,他氣力一洩,慘叫才剛出口,小春的環首刀劈面砍下。
內院那幾人剛逃出後門,在後門旁邊的陰影裡就竄出阿月和小梅,急速刺完又躲回陰影裡;
這突襲又快又狠,變生肘腋,有兩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倒下在地上抽搐,一人身上略有功夫,但也只是多跑出兩步然後栽倒。
老七此時已經飛身在錢臺子上方的屋頂上,俯瞰著全域性,見到幾個弟子如此的“熟門熟路”,覺得找他們來入夥劫殺錢臺子真是找對了人,又擔心這些弟子已經在天啟教養成了心狠手辣的個性,今後恐怕很不好教。
殺乾淨錢臺子內的幾人,阿星和阿月重新跳到屋頂上,觀察起四周,而尕子揹著長條包裹和三個女弟子在錢臺子內搜尋,包著短槍的包裹成了探路的,敲敲牆壁,敲敲地面……
不一會兒,眾人從錢臺子的櫃子裡搜出一些銀錢,又從後院的地下起出一大堆銀錢,分成幾個包裹揹回去了;
這些銀錢裡幾乎全是大小不一的碎銀,甚至還有一些還是大錢,別說跟蝙蝠大俠出手那齊刷刷的金錠比,就是跟洗劫賭坊的收穫都不能比,但是碎銀錢勝在分量足,揹著包裹的每個人都有充實的感覺。
武者的氣力都足,再加上今晚之後錢臺子肯定會警覺起來,所以他們送回銀錢之後又一次踏上“征程”,一晚上連端了四個錢臺子,中間還換了兩次弟子,讓大家都有份撈錢,也讓小竹小菊這些年紀最小的弟子能夠緩緩。
……
寅時末,天剛矇矇亮,小春幾人抱著分到的銀子就想衝出門去,那幾個男弟子倒是沒這麼急。
“哎哎哎……”尕子將這幾名女弟子攔下:“我先跟你們說清楚幾點。
首先呢,這麼早,布莊、成衣店、金器鋪、首飾鋪都還沒開門呢,你們去了也是白搭,其次呢,原先我們放過你們,是因為你們幾個年齡太小,也沒被邪教完全教壞,所以讓你們住著別院,也沒嚴加看管,那時候你們想跑還是可以的。
但現在不行了,我們打劫錢臺子這個事情是要守密的,不然傳出去我們在歌潭城就很難混,只能靠著戰老成為歌潭城的霸主了。”
小春等人的心裡:聽聽這叫什麼話,混不下去就去成為霸主?
尕子:“所以你們現在想退出可不行,不能讓你們把這些事情都說出去。除非是將來你們徹底練成武功,可以在江湖上獨自闖蕩了,那個時候你們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小春抱著自已的銀子,就想撥開尕子:“知道了,知道了,我們不會走的!要我們回去天啟教,我寧願死在這裡。”
“嗯嗯嗯”小夏也在她身後說:“這歌潭城好東西太多了,我們不走的。”
尕子依然擋在前面:“哎哎,想啥呢?都說了現在那些店鋪沒開門呢!現在把銀錢放下,去把今早的兩個時辰練功做完再說!”
……幾個女弟子耐著性子把上午的功練完,然後直奔歌潭城的大街而去,再回來時已是大包小包的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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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弟子們練功、購物的時候,老七和尕子也沒閒著,因為那幾個被洗劫一空且不留活口的錢臺子都被人發現了;
除了鄉勇來檢查過現場、逐批運走屍體之外,他們作為仙桃幫的人,這一片區域的“扛把子”,也要過來看看的。
作為現在的仙桃幫,這幾個錢臺子的事已經是小事了,所以犯不著請羅師傅出面,其他人也懶得來,最後還是老七和尕子兩人裝模作樣的來到現場;
儘管他們昨晚已經來過,但現在還是要裝出一副鐵青著臉的樣子:這在他們的地盤上鬧事,明擺著就是對仙桃幫的挑釁啊!
四個錢臺子同一晚被劫殺一空,黑道們自然又請來了老柄,在尕子和老七到的時候,老柄正在現場勘驗一具鄉勇尚未拉走的屍體給其他人解說。
“哼哼,果然!”老柄用小刀從側面劃開一條傷口,一副“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的表情。
“柄叔,看出什麼啦?”旁邊的年輕黑道趕緊問道。
“剛才一進來我就看出來了一些東西……”老柄胸有成竹地說,先放下手裡的小刀,走過旁邊,拿起地上掉落的一把環首刀來。
老柄指著刀刃:“看看這些豁,這裡,這個是新的!”
眾人都圍上來,老柄指著的那個豁口確實是新崩出來的。
老柄:“但是上面一滴血都沒有,而且如果是跟別的利刃相擊,那麼這把刀上的豁就是尖的,尖頭向刀背,但這一塊豁口很大,形狀也不是尖的,那說明這把刀砍上的不是其它利器,而是盾牌!”
老七和尕子互相望一眼,這老柄還真有點東西。
老柄接著給眾人解答:“而且剛才被鄉勇收走的那屍體我也大致看了,兩肋有刺傷,致命傷是一記刀劈。”
老柄走回到屍體邊:“刺傷應該跟這個的一樣,你們看這些傷口,尖銳,邊緣平滑,刺入很深,不是短劍就是長刺。這樣一看兇徒是誰就很明顯了……”
他頓了頓,吊足了眾人的胃口,慢慢地說出答案:“天~啟~教~餘~孽。”
“啊?”一個黑道失聲叫道:“天啟教還有餘孽在?不是都被收拾了嗎?”
眾人都看向老七和尕子。
“嗨!”老柄搖搖頭:“天啟教只是四個打前站的宗師被收拾了,這次天啟教這麼大的行動,肯定不止是這四部分。
而且這四部分,也不可能一個不漏吧……”
眾人又看向尕子和老七,老七面色深沉地點頭:“那天晚上,我們只遇到飛天螳螂和萬德帶出來的那些人。
至於萬德的據點在哪,還有萬德留守的人……我們都不得而知。”
“哦!”眾人恍然大悟。
得到了仙桃幫證實的老柄更加有勁,俯下身拉開剛才自已劃開的那道口子:“這種又尖又細的兵刃,咱們這裡很少見。
咱們這裡是西域,滿街都是用刀的刀客,而刺客教派多用的是波斯傳來的奇形兵器,多鋸齒,多彎刃。
像這種順溜平滑的長刺還有環首刀和漢盾相配的刀盾手,明顯是中原風格,尤其是天啟教風格!
所以我看了被盾牌崩到的環首刀和這些傷口就知道,是藏在城內的天啟教餘孽做的,因為仙桃幫破了他們的四大宗師,所以現在這些人躲在暗處,在仙桃幫的地盤上破壞、報復。”
黑道眾人豁然開朗,老七和尕子也跟著點頭。
老七心頭一轉,點頭說:“難怪啊!”
“怎麼?”周圍的黑道趕忙問。
老七看向尕子:“原來是這麼回事!”
然後他轉頭向眾人:“這些日子,我們幫的人出門之後,尤其是武功比較高的人,在外面總感覺有人窺探,但是窺探者躲得很遠,只是有些微弱感覺,一直沒機會抓住現行的。”
老柄點頭:“這些人不敢明著來,就只是躲藏著,在暗地裡做些小動作來報復!”
現場的眾人們小聲嘈雜開來,話語間對於柄叔的本事更加信服。
鄉勇的運屍車返回來,運走了最後一具屍體,黑道眾人也漸漸就散了。
……
回仙桃居的路上
尕子:“這個老柄……是我們的人?”
老七:“我也懷疑,但沒聽羅師傅說過跟這個老柄有任何糾葛。”
“聽他勘驗出的這些,說明他還是有本事的,連女弟子用的那些兵器他都給勘驗出來了。
但聽道上流傳的那些訊息,怎麼每次他勘驗都沒有揭露我們的實情,而且把每件事都能給我們圓得越來越好了?”
“我也覺得奇怪,回去問問羅師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