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打劫
“還有這手工——”掌櫃繼續給幾個女孩介紹：“這布料裁剪縫的方向不同，最後的成衣就完全不同，幾位也是識貨的，想必能看出這成衣和外面那些普通婦人穿的有哪些不同了……”
小春、小秋、小冬和小菊四人已經被周圍的成衣和掌櫃的介紹迷得目眩了，只有不住的點頭。
小春最後急著說：“一套成衣多少？這些布料又怎麼賣？量身定做一套多少？”
掌櫃說了幾個讓人頭腦冷靜的價錢。
小春立刻冷靜了下來，小秋還有些不敢置信：“多……多少？”
掌櫃微笑著說：“我這裡張裁縫是歌潭城有名的，最頂尖的裁縫之一，平日裡去到別人家量身，不算布料，光手工錢都要這個數的……”他伸出五個手指。
小春看著鋪子裡琳琅滿目的成衣，盤算了一下自已上次分得的那些銀子，艱難地說：“其實……也不是不行……但是得回去取……”
“哎哎哎……”尕子叫住了她：“先別急著拿你那點銀子出來，我再帶你們別的地方。”
首飾店，一根根木簪、銀簪甚至金簪掛在牆上，簪頭上各種各樣的造型；
還有更纖細一些的髮釵，裝飾少但是整體會被打造成優美的造型，還各有不同；
耳飾，有銀的有銅的，自然也有金的，打成小巧玲瓏的造型，還鑲嵌著小小的華麗寶石；
還有脖子上戴的珠串、手上的鐲子、胳膊上的臂飾、腰間的飾帶……
四個女孩子立刻圍著各種飾物看起來。
“譁！看看這個！”年紀最小的小菊捧著一條飾帶：“這個金邊的啊，還有這玄色的布！要是搭配在剛才那一身玄色的成衣上……那該多漂亮啊！”
小秋：“天啊，這麼多好看的東西，就是這裡的東西也太貴了啊。”
首飾店的掌櫃在一旁微笑：“一分錢一分貨嘛，我們這裡匠人的手藝是歌潭城有名的。你看那些耳飾上的寶石，那貓眼石、青綠石、滴血石都是波斯商人從西洲販來的。”
尕子看幾人已經被迷住，於是笑了笑：“今天咱們才看了兩家店呢，你們知道這樣的店鋪歌潭城有多少家嗎？
在這裡得論街！有好幾條街的全是賣布料衣服或者賣東西首飾的。
所以這裡的東西是看不完的，只是讓你們見識一下，走吧，咱們出去喝杯茶，有事跟你們談。”
……
到了茶館，幾人點了一壺茶和幾個點心，茶館裡還有說書的，不過他們要談事，就選了遠離說書的桌子。
尕子喝了口茶：“怎麼樣？那些飾物和衣物都漂亮吧？”
“嗯嗯！”小菊立刻點頭：“那些金器還嵌著寶石的，實在是太漂亮啦！”
小冬：“我的娘啊，這一條街，啥時候才能看完啊。”
小春拍拍小菊和小冬，讓她們收聲，然後盯著尕子：“你帶我們出來看這些，到底是想做什麼？”
“想帶你們發財啊，怎麼樣？做不做？
別看你們現在衣食不愁，但就你們上次分到的那些銀錢，買套最好的成衣都夠嗆，就別說那些金飾了。”
小春用手勢護住了身邊的女孩：“你到底想做什麼？”
尕子：“孃的，你這是什麼姿勢？搞得我好像是壞人一樣。”
這時幾個五大三粗、腰間帶刀、滿臉橫肉的傢伙從說書的那片區域大搖大擺走出來，茶館的老闆只敢陪著笑臉，不敢提茶資的事。
那幾個目中無人鼻孔朝天的大漢剛走到尕子他們附近，那帶頭的大漢見到尕子之後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小跑兩步就到了跟前，低頭彎腰：“尕子哥好啊。”
尕子一看，不認識，但是人家笑臉相迎，只能應付幾句。
那領頭的大漢立刻叫上自已身後的小弟：“都過來，叫尕子哥！這是咱們仙桃幫的‘神槍’，連宗師都殺過好幾個了。
要是沒有仙桃幫發話，這城裡的商隊一根針都運不出去！”
一幫惡徒都圍過來，朝著尕子彎腰問好。
尕子應付了幾下，將這幾個人應付走，轉頭對著小春說：“嘿嘿，都是誤解，其實我們都是好人。”
小春：“別裝了，其實我們這幾天早就聽說過了，你們專劫往來商隊。”
“那都是誤會……都說了是誤解了。”
“那你找我們，到底是做什麼發財的活計呢？”
“哦……”尕子遲疑了一下：“打劫。”
小春眉頭往上挑了挑，意思是：你看，就是打劫。
“唉……”尕子知道現在解釋不清了，而且在大街上也不能把一些事情說出來，搖搖頭：“打劫跟打劫還是有區別的……反正我現在的計劃就是這樣，打劫。
仙桃居的規矩是三七分，三分上交，這些都是咱們平時裡幫工、肉食和寶藥的花銷，其餘七分，我們做事的所有人平分。
我想你們以前在天啟教，殺人越貨的事應該沒少做吧？”
小冬：“那太多了……但是這裡劫到的銀錢咱們可以分？”
尕子：“劫到的銀子不分，那還去打劫做什麼？”
小春：“練習殺人唄，以前我們教……哦不，天啟教每次都是由正式護衛帶隊去執行任務，要麼是劫殺某樣東西，要麼是殺光某個人家然後留下信物，讓百姓怕我們；
在出任務的時候，誰給帶隊的護衛一些‘孝敬銀’，然後殺人的主攻就會交給誰去做。”
“啊？等等！你們給天啟教殺人，還要倒給銀錢？”
“不然呢？”小秋理所當然地說：“我們候補護衛要積累殺人經驗啊，如果殺人經驗積累的不夠多，就很有可能倒在候補護衛之間的廝殺裡……”
小菊：“而我們也不是每天都有任務出的，所以被護衛帶出去的時候，，給護衛孝敬銀子，護衛才給你出手殺人的機會。”
尕子聽到後沉默了半晌，然後說：“早知道天啟教無惡不做，但是這替天啟教賣命，殺人還要倒掏銀子的事……這也太壞了。”
但是尕子又想到一重：“哎？等等，既然你們不發銀錢，不分銀錢，還要倒貼錢來殺人，那你們給護衛的‘孝敬銀’是從哪來的？”
小春：“殺了目標之後，自已能搜多少就搜多少，但要在護衛到來之前藏好，不然被護衛看到了就要全被拿走。”
尕子目瞪口呆了：“啊？這都是些什麼人吶！不愧是邪教啊，夠邪性！暗帝都怎麼想出的這一套東西？
還有你藏東西的手速就是這麼練出來的？怪不得上次殺慈幼婆婆和營地的時候，那些銀子我們都沒注意到，就被你撈走了。”
“但為什麼總有一種想拜這位教主為師的心思呢？”尕子話音一轉：“其實我又想了想，既然是我帶隊，那應該我拿一份，給仙桃居三份，剩下的六份我們大家再分……”
啪！小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上半身往前壓：“少給我來這套！這裡是歌潭城！不許你壞了我們仙桃居的規矩！”
“哈哈！逗你玩的！”尕子失笑：“才來歌潭城幾天啊，就已經是你們仙桃居了？”
“哼！”小春白了尕子一眼，往後坐回椅子裡：“以前我們出任務就只是殺人，根本沒機會好好看教外那些人穿的、用的……
現在在歌潭城這麼一轉，才發現這世上原來還有這麼多好東西，反正那爛鬼邪教我是不回去了。
天啟教要是來這裡，大不了拼個一死，也比回去那裡的強。”
“嗯嗯”小菊不住的點頭：“我也是，死也要死在歌潭城！
不光是剛才衣服和首飾，我都聽說了，這裡還有‘八珍’、‘四樓’、‘九坊’這幾間酒菜最好的地方，咱們可都沒去吃過呢！”
尕子：“誰說的？那天麻子成了一流，咱們叫的‘全羊坊’的席面，那不就是‘十二坊’之一？”
小菊：“哦，原來那就是‘十二坊’之一啊，怪不得那烤全羊那麼好。”
小秋：“還有那麼多的衣服……那麼多的飾物……還真的要劫來很多銀子才行啊。尕子哥，你就說劫誰吧？劫成衣店嗎？”
其餘三個女孩的眼神立刻亮了起來。
“去！什麼成衣店？”尕子眼一瞪：“劫普通店鋪，小心戰老清理門戶！具體的在這裡不能細說，既然你們都幹過類似的事情，那咱們回去之後再仔細商議。
喝完茶去還想看看其它的飾品店不？”
女孩們都猛點頭。
……
眾人回到仙桃居時已是戌時，女孩們還準備在點起華燈的大街上繼續逛的，但被尕子強行命令回去。
仙桃居別苑，回來的四個女孩坐倒在椅子上，拿起桌上涼的茶水就喝，臉上是疲憊，但眼中閃爍著某種光芒；
而另一邊，丁餘顯然也帶三個小子出去逛了一趟，回來後的阿日、阿月和阿星三人正圍著一根黑不溜秋的小鐵條讚歎不已。
“來來來，都過來坐。”尕子一副話事人的樣子，招呼大家過來。
小春指著黑鐵條：“你們三個看啥呢？”
阿月：“這就是隕鐵啊，已經煉好的錠條。
不管什麼兵刃，只要在打造的時候用隕鐵來鍛造刃部，包管可以吹毛斷髮，削鐵如泥。”
阿日：“今天丁子哥帶我們逛了韋家的兩家鐵匠鋪和陶家的三家鐵匠鋪。
嚯！你想象不到那裡有那麼多好的兵刃，那個重量的分配，刀身的平衡！還有玄鐵、鑌鐵，甚至我還看到一柄完全由隕鐵打造的短劍！
你們能想象嗎？通身完全是隕鐵！”
丁餘在一旁跟尕子說：“這三個小子看到那個剛煉出來的隕鐵錠條就走不動道了，三個人湊了所有的錢，還跟我借了些，說什麼也要把這個買下來，說是以後打造鑌鐵武器的時候，新增到刀刃上。”
尕子點點頭：“看來都入夥了？”
“嗯，沒白枉我給他們介紹了那麼多兵器的道道，入了迷，就是無底洞了。”
尕子提高了聲音：“行了，既然都知道銀錢的妙用，那我就說一說打劫的計劃。
首先咱們現在和以後都不做欺壓良善和盜搶平民的事情，一是對得起自已良心，二是也不缺那三瓜兩棗的，三是別被戰老清理門戶了。
咱們要劫的，是錢臺子。
以前為了銀錢和藥材，我們也是幫錢臺子做過事的，所以我心裡一直有所記恨；
本來我們有計劃去打劫錢臺子的，但是隨著實力一直大增，得手的銀錢也越來越多，咱們仙桃居逐漸就顧不上錢臺子那些小錢了。”
丁餘在一旁補充：“現在我們升到了一流，又有你們幾個來幫手，咱們就可以重新開始打劫錢臺子的計劃了。”
尕子：“不過現在我們仙桃居在黑道上有了很高的位置，有些事辦起來很容易。
所以為了不透出風聲引發紛爭，我們是不留活口的。”
小春點頭：“沒問題。”
尕子：“還有就是今天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幾個現在在歌潭城名聲很高，我們的身形外貌很多人也都記得，就算蒙面也會被人認出來，更別說我們的趁手武器，那都是單獨打造的。
萬事都有變數，要是我們出手太多，萬一被人逃出去，引發紛爭就不好了，所以我們儘量不出手，主攻全是你們做，每次我們帶隊的人負責兜底。
遇上你們對付不了的人，我們兜底的人才出手。
每次你們這邊出四五個人，除了我們一個帶隊的，還要帶上老七；
老七給我們兜底的來兜底，如果遇上連我們都解決不了的敵人，老七就回來找戰老救援。
不過真遇上得戰老出手救我們的情況，那那一次的銀錢我們就不能分了，三分給仙桃居，七分給戰老，答謝他救我們。”
小菊：“那如果遇上戰老也解決不了的呢？”
尕子和丁餘對視了一下，大笑起來。
尕子：“哈哈……那個就不用考慮了。在這歌潭城沒有戰老解決不了的人。”
小春也對小菊搖搖頭：“你記得婆婆嗎？在戰老面前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